【一、董事长的懊悔】
银高电脑城的董事长谭宇,非常后悔。后悔自己因为同情和怜悯,受族人的委托,从家乡带了两个女孩来羊港。他是汉南人,极少回故乡。功成名就之后,回去过两次。
四十四岁那年,离家二十六年的他,回家乡过年,带来了村长的孙女。那年她十五岁,他收她为养女。第二年家乡的市政府,请他回去参加企业家座谈会,带来了堂嫂的娘家侄女。那年,她二十岁,他安排她在银高公司上班。
再后来,他鬼迷心窍,和这个所谓的侄女,有了一夕之欢。为了摆脱这个真的只有一夜的情人,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安排她到公司的采购部,她却损公肥私,疯狂地吃回扣。事发后,不但不敢追究她,反而要在她辞职的时候,给她经济上的巨额补偿。
尤其荒唐的是,他的养女竟然拿来作为把柄,要挟他。遭到拒绝后,她变本加厉,编造自己被养父包养的谣言,找他索要四百万元的封口费。不得已,他向警方报案。此刻,法院正在审判。
总之,这两个女人让他吃尽了苦头。她们像浓厚的乌云,笼罩在他人生的天空,难以驱散。
少小回家老大还,从十八岁的小伙子到四十四岁半大老头,转眼就二十六年。谭宇在这个叫岩冲村的老家过年,老村长谭虎邀请他去做客。
八仙桌上摆满了鸡鱼肉蛋,还有自己种的疏菜。陪谭宇吃饭的,只有谭虎一个人。谭宇看到这个架势,心里明白老村长是有话对他说,有别人在不方便。他打开了带去的五粮液,两个人慢慢的喝。
小酒盅喝了几杯,谭虎看着谭宇,有点为难地开口说:“我有件事要麻烦你。”说着把站在远离饭桌的小女孩叫过来,他对谭宇说:“这是我的孙女谭芹,小名妞妞,今年十五岁。”
接着,谭虎用手指了指天花板说道:“妞妞的父亲在起房子的时候,为了省钱,凡是自己能做的,他都自己做。自己不能做的,他也霸蛮挺着去做。”
谭虎喝下一杯酒,惋惜的说:“房子是起好了,他也耗干了自己的身体。他去世那年,妞妞才五岁。妞妞的妈妈因为过度操劳和伤心,现在也抱卧病在床。我老了,没有能力养活她。想请你带她去羊港,随便做点什么,有口饭吃就行。”
妞妞听了爷爷的话,习惯性的低着头。她头发蓬乱,衣服裤子很不合身,衣袖和裤管都是用其他颜色的布,拼接了一大截。看着这个羸弱的女孩,谭宇心里的悲戚油然而生。他想起了自己那个也叫妞妞的女儿,她患白血病七岁的时候夭折了。
站在眼前的妞妞,触动了谭宇的怜悯之心。谭宇端着酒杯和谭虎碰了一下杯,对他说:“这么小的人,怎么可以去打工?不如我收她做养女,带她回羊港读书,让她有个好的未来。”
谭虎听说他愿意收养妞妞,激动得烟卷从手指间溜到地上,都没感觉。脸上密密麻麻的皱纹,都装满了笑意。他马上对妞妞说:“妞妞,快喊爸爸。”十五岁的妞妞也就是谭芹,局促的小手抓着衣摆,嗫嚅着改不了口。
谭宇说:“不要为难孩子了,就按照族谱叫我叔叔吧。”对于谭宇的认养,谭虎很感激。对于妞妞来说,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她说不出来。她只知道,她就要离开家乡了。她将会和这个陌生的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谭芹到了羊港之后,在一所学校读初三。第二年,谭芹考取了中专。
也是这一年,家乡的市政府邀请谭宇参加企业家座谈会。他的堂嫂席静来了,跟着来的还有一个女孩。席静说:“这是我的侄女席珊,今年二十岁。嫂子想求你给她找个工作。”
谭宇少年时,席静对谭宇很照顾。谭宇语气很谦恭地说:“嫂子,你可生分了。跟我说话,还用得上求字吗?”
席珊虽说长得水灵,但却只读了一年初中。谭宇觉得不好安排,脸上出现了为难的神色。眉眼活络的席珊急忙说道:“表叔,我能干活,哪怕是端茶倒水都可以。”
谭宇听得出来,席珊说到端茶倒水的口气,好像是很低贱的事情。谭宇在心里苦笑,不知道有多少大学生,想进银高电脑城这样的大公司,哪怕是端茶倒水都愿意。
更何况,还要看给谁端茶倒水。如果是为董事长服务,许多人争破头都会抢着干。谭宇在心里决定,让席珊在董事长办公室做接待,以此报答嫂子席静当年对他的关照。
临走前的那天,席珊在收拾行李,房间里弥漫着时浓时淡的香味。她深深地嗅了一口,熟悉的香气沁入心扉,这是桂花的幽香。席珊推开窗户,看到那棵桂花树,站在那里已经二十年了。这是她出生的那年春天,爸爸特意为她栽的。所以这棵树,对她有着特殊的意义。
树上开满了密密麻麻的、嫩黄的花粒,她们在无声无息地散发馨香。席珊的眼睛有些湿润,马上就要离开了,心里有些舍不得。她舍不得这树,舍不得这花,还舍不得她的爸爸妈妈。
第二天,席珊随着表叔谭宇,离开家乡,离开这飘香的桂花,来到羊港。
【二、女秘书的爱情】
“表叔,我来了。”席珊轻声敲门后,身子才从门缝里闪了进去。她略微腼腆的站在谭宇面前,眼睛怯生生的看他一下,然后又垂下眼睑。她的手指头在衣服的边角处,偷偷地捻动。
谭宇抬起眼睛看着她,换上了银高公司的工装,席珊的气质完全变了,一下子从村姑变成了白领丽人。紫色的裙装,和她脸上的红晕相得益彰。她的眼睛清澈得宛如山里的涧水,轻盈的身姿如同修竹在风中摆动。在席珊的身上,谭宇感受到了家乡山野的气息,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在董事长办公室外面,有一个的接待间,是席珊上班的地方。
席珊每天在办公室出入,表叔的点点滴滴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谭宇每天都不吃早餐,另外她发现谭宇的胃有毛病。
席珊特意找到一家粥铺,名叫“粥天下”的,买了专门养胃的粥。每天早上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他来了就可以吃。为了不让他腻味,席珊轮番着买,尽量做到不重复。
谭宇包里的胃药,难得见他吃一次。席珊的心思很细腻,她自己给他确定了服药的时间,准时提醒他。时间一到,席珊总是端着一杯温热的白开水,悄悄的走到他的身边,对他说:“表叔,你该吃药了。”在私下里,席珊都是这么叫他,没有公事公办的感觉,只有对亲情的依恋。
谭宇的应酬多,喝的酒也多。听人说口服葡萄糖溶液,解酒的效果比醒酒药好。席珊买了回来,每次谭宇喝酒回公司,她就用小砂轮片划开一支,把玻璃装的溶液送到他面前。她对他说:“表叔,你醒醒酒。”亲眼看着他喝了,才离开。席珊的关心润物无声,对于她的细心和体贴,谭宇心里常常有一丝暖流在涌动。
这天谭宇加班,席珊也在外间陪着。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席珊敲门对他说“表叔,都忙到这个时候了,是不是也适当的休息一下啊?”
谭宇看了一眼手表,笑着对她说:“确实不早了,我请你宵夜吧。”
对于席珊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她用又甜又脆的声音说道:“谢谢表叔。”席珊看准了,今天是个好机会。董事长单独请吃饭,这是多么难得啊。席珊来公司三年,这才是第一次。
谭宇仿佛第一次觉得席珊的声音好听,就好像在酷暑的天气,品尝一只冰淇淋,整个身心爽快无比。席珊说着,走到办公桌前,帮他收拾手头的文件。她的躯体挨着谭宇的身子,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沁入谭宇的鼻息。
几年来,席珊习惯了独自生活。平常接到家里的电话,妈妈总是说:“村里二丫结婚了,雪花怀孕了。”她们都是和她一起长大的伙伴,席珊懂得妈妈的意思,这是在催她结婚。可是,妈妈不明白女儿的心思。现在的席珊,再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小小的年龄就做了男人的媳妇。
席珊不想随随便便嫁人,她要攀上一棵大树的高枝,然后飞上枝头变凤凰。她有不为人知的理想,也有了不能说的目标。她的理想是做一个阔太太,她的目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她的表叔谭宇。
刚到羊港不久,她第一次见到表婶慕羽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有了这个念头。从此,这个想法在她的心里扎了根,就像老家那棵桂花树。
在席珊的眼里,表婶慕羽是个十足的黄脸婆,与表叔谭宇根本不相配,与董事长夫人的身份更不相配。如果自己能够取表婶而代之,那这辈子就是幸福的女人了。
羊港西郊宾馆,是一家星级酒店,谭宇和席珊在这里宵夜。在包厢吊灯柔和的光线下,席珊别有一番风情。她穿着女款西装上衣,里面白色的衬衫,把原本鼓胀挺立的乳峰,衬托的更加挺拔。配套的西装短裙下,一双修长的腿,把她匀称的身体衬托得亭亭玉立。
脱掉外套,她贴身的短袖衬衫,下摆系在短裙里,勾勒出柔韧的纤腰。她纤细的胳膊和修长的腿,都裸露在光晕中。她的身上弥漫着一种气息,隐隐约约的向谭宇扑面而来。
服务生推着送餐车来到包厢,一道道地报着菜名:红枣冬菇蒸鸡、清蒸鲈鱼、蜜汁叉烧肉、香煎芙蓉蛋、金丝香蕉球、招牌虾饺,最后端上来的是海鲜粥。
谭宇还点了一瓶法国龙船庄园红酒。席珊瞟了一眼点菜单,这瓶葡萄酒要3788元。要是搁在汉南老家,这瓶红酒的钱,可以买一吨大米,五口之家能吃一年。如果要挣到这瓶酒钱,妈妈要喂五头猪,爸爸要打半年工。就是在羊港,也相当于自己半个月的工资。
自己要想走进这种生活,就必须攀上表叔。就像一株藤蔓,牢牢地缠绕在他的身上。不然凭自己的收入,永远不可能过上这种富足的日子。想起这些,席珊提醒自己:“这个机会等了三年,一定不能错过。”
清丽自然的席珊,好像一支荷花,雅致纯洁,婷婷娉娉。席珊举着高脚杯,浅浅的笑着说道:“表叔,感谢你的关照。干杯!”
红酒的汁液,化作席珊满脸的酡颜,比起先前的娇嫩,更加讨人喜欢。她眼睛里面的温柔,欲语还休的模样,周身散发的柔媚,深深地吸引着谭宇。此刻谭宇的眼睛里只有她的红唇、雪肌,其余的东西都不能进入他的视线。
“好,干杯!”谭宇应和着,碰杯后喝完了杯中的酒。放下酒杯,谭宇说道:“其实上等的红酒,在喝酒之前,需要提前开瓶醒醒酒。如果能够冰镇一段时间,效果会更好。”
接过他的话,席珊说:“吃完饭,我们去好好的醒醒酒。”席珊喝红酒的模样,很媚人。酒才入口,她就面如红霞。每回不等谭宇劝酒,席珊就主动地和他碰杯。席珊想多喝几杯,把自己的美艳,彻底在谭宇面前展露。情投意合的机会很难得到,她希望今天一举成功。
吃完夜宵,席珊一边穿上外套,一边笑着说道:“今天喝得很开心,谢谢表叔。”
听着席珊脆生生的的嗓音,谭宇也笑着说:“开心就好,下次我们再喝。”说完,谭宇刚站起身,脚下支撑不住,又跌坐在椅子上。
席珊走近谭宇,搀着他的手臂说:“表叔,我扶着你走。”搭着席珊的肩膀,谭宇站了起来,身体的重心向她倾斜。
在西郊宾馆的客房里,他们紧紧地缠绵。席珊把自己身上汹涌的能量,深度传导给谭宇,激起了他男人的雄壮。席珊很主动,把她守护了二十三年的奇异果,奉献给谭宇。随着疼痛,随着欢愉,席珊从生疏到熟练,配合得很到位。
激情过后,谭宇带着满足和疲惫进入梦乡。席珊在欢愉之后则兴奋得无法入眠,她的思绪在脑海里翩翩起舞。
席珊一直梦想着谭宇和表婶离婚,自己能够和他结成夫妻。现在最为关键的事情已经做了,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席珊觉得庆幸觉得高兴,觉得自己的心花在怒放。
在席珊的心目中,谭宇就是一口井。他雄厚的财力,足以使她过上富足的生活,改变她的命运。就像村里的那口甜水井,从古至今,一直哺乳着岩冲村的人们。
睁着眼睛熬到天亮,席珊走进浴室洗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眉眼脸庞这么明媚,欣长脖颈这么性感,纤纤细腰这么曼妙。席珊相信,谭宇会让她名至实归。
上班之后,席珊轻轻的敲了敲门,房间里传来了谭宇的声音:“请进。”席珊轻轻地推开门,先把头伸进去,看到谭宇后才走进去。她的手里端着一杯茶,来到他的身边说:“董事长,请喝茶。”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柔,脸上带着笑意。今天,席珊没有再叫他表叔。从昨天晚上的燕好欢合开始,两个人的辈分就变了。不管是谭宇低了辈分,还是席珊长了辈分,他们已经是平辈了。
谭宇从座位上站起来,接过席珊手里的茶杯,和她一起走到沙发处坐下。闻着茶叶浸泡出来的清香,谭宇知道是上好的碧螺春,这是他喜欢的茶叶。 “坐吧。”他用平和的语调对席珊说:“你是不是有事。”
席珊伸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娇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事,刚才这一下没看到你,心里有点慌。我想跟你说说话。”
谭宇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微笑着说道:“咱们慢慢说。”
席珊的眼睛含着笑,她深情地说:“以前你是我的老板,我对你打心底里尊敬。现在你不但是我的老板,还是我的男人。现在我的心里,除了尊敬还有对你的疼爱。”
说到这里,席珊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她对谭宇说道:“我觉得表婶配不上你,以后我要代替她好好地伺候你,我要堂堂正正地做你的女人。”
谭宇脸上的笑意退隐了,难怪她昨晚上那么主动,原来是这个目的,真是不简单啊。席珊想慕羽给她让位,这可不是谭宇愿意做的事情。他点燃了一支烟,袅袅的青烟在房间里弥漫。
谭宇年轻时一无所有,是慕羽陪伴着他。和他一起睡仓库,和他一起扛货包,和他一起吃泡面……没有慕羽和他一起拼命,谭宇难得有今天。昨天晚上和席珊有染,谭宇事后就心生愧疚,觉得无法面对妻子。
在谭宇的心里,无论席珊有多么大的胃口,只要危及到慕羽,谭宇是万万不会答应的。现在,他必须早一点和席珊做个了断。谭宇不住地抽烟,淡蓝淡蓝的烟雾在室内疏散开来,然后由浓变淡,蔓延着和空气融合。
席珊呼吸着混合烟草味的空气,她觉得和早先相比,谭宇好像换了个人。用手在口鼻前扇了扇烟雾,席珊娇声说道:“哎呀,你不能抽这么多烟啊,对身体没有好处。”
谭宇把烟头在烟灰缸摁熄,不愠不火地对席珊说:“我相信你是个好女人,不管是谁做你的丈夫,都是这个男人的福气。”
谭宇放慢了说话的速度,不疾不徐地说道:“不过,我可能会让你失望。你现在还年轻,应该有自己的前途,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家庭。如果还是守在我的身边,对你的成长没有好处。”
席珊的眉头蹙起,她自然能够听懂谭宇的话。他要和自己撇清关系,让她不要对婚姻有非分之想。
席珊的心里很伤感,明明已经把他抓在手里,谁知高兴的劲儿还没过,又从她的手指缝里溜走了。她有些恼怒地问他:“你想甩了我,让我的感情变成三醉芙蓉?”
谭宇知道老家有一种花,名叫“三醉芙蓉”。她的花朵一天能够变化出三种颜色。早晨是白色的,中午是粉色,傍晚则是深红色。从早晨开花到晚上凋谢,她的生命只有一天。
谭宇说道:“你别瞎想,让你去职能部门,是让你在实际工作中得到锻炼。”谭宇在心里盘算,虽然不能让席珊上位,但也得好好地安抚她。他会安排她去个好的部门,让她不住心里产生疙瘩。谭宇笑道:“你放心,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好地方,别人想去都很难。”
看着谭宇敷衍自己的假笑,席珊知道他既不想明媒正娶,也不想暗通款曲。她想这件事已经无法更改,如果和他拧着,他心里不痛快,我也达不到目的。不如顺着他的意思,去一个有油水的地方,多捞点钱,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
谭宇从席珊的神色中看她的不甘,但他知道席珊一定会同意的。因为席珊是一个有生活经历的人,她是从贫穷中走出来的女人,她绝不会重新去过贫穷的日子。
席珊不但要养活自己,还需要赚更多的钱去支撑她乡下的家庭。谭宇有十足的把握,席珊不会和他斗气,更舍不得这份工作,她肯定会同意他的安排。
“什么地方?”她开口问他,眼睛里充满无奈的神色。
看到席珊妥协的表情,谭宇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摸着下巴笑着告诉她:“采购部,让你去做副部长。怎么样?”
这个部门、这个职位,超过了席珊的心理预期。她见好就收,点着头说:“我听你的。”
席珊意识到,这是一次发财的机会,自己必须抓住它,珍惜它,利用它。否则自己就是一个愚蠢之人。只要自己在银高公司赚了大钱,这个男人的心里有没有我,又有什么关系。如果自己为了和谭宇斗气,而让这个机会失之交臂,到时候后悔也无济于事。
席珊同意他的安排,让谭宇松了一口气。他的心里,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轻松。现在说服了席珊,他才放松了心情。
谭宇根本不知道,席珊心里的巨大变化,她已经不是此前对他心存爱意的那个女人。谭宇既然弃她如敝履,她就视谭宇为钱袋。只要有足够的钱,何愁没有让她深根发芽开花结果的地方。只有弄到很多的钱,自己才不会吃亏。
席珊看着谭宇端起茶杯,知道自己该走了。她环视着办公室内的陈设,虽然心里不舍得,却不得不走。曾经她把自己想象成这里的女主人,养尊处优。可是她向往的一切,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你既然不要我,我也不会让你轻松。”席珊一面自己对自己说,一面走了出去。门,在她的身后轻轻地合拢。
席珊在采购部吃回扣,举报材料送到了谭宇的案前,谭宇决定找她谈话。时隔一年,席珊再次走进董事长办公室,这里的一切依旧。只是两个人的温情时空,早已变成了旧梦依依。
“董事长,好久不见,你还好吧。”席珊不卑不亢地说,她的脸上多了几分成熟。席珊习惯的挺了挺胸,合身的杏黄色连衣裙,把流畅的曲线展现在谭宇眼前。
面对席珊的风姿绰约,谭宇的心犹如一口枯井,不起半点波澜。 “坐吧。”他招呼席珊,坐到会客区的沙发上。
这时,秘书泡好了茶,在他们面前各自放一杯。看着这个端茶倒水的男生,席珊心想谭宇是彻底地洗心革面了。
“席珊啊,有人反映你吃回扣。你说说看,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待秘书退下,谭宇开门见山的问她。
“董事长,不瞒你说,我确实拿了回扣。不过不是我要的,是供货商主动给的。”席珊还真没说谎。在采购部,人人都知道她曾经是董事长的秘书,又是董事长的侄女。供货商知道了她的身份,自然都巴结她。供货的时候给她回扣,催款的时候也给她好处。凭着和她的良好关系,供货商觉得与银高公司合作,变得越来越轻松。
以往他们也要给回扣,但是从采购到验收,再到结账,每个环节都会有麻烦在等着他们。而现在,他们只要搞定席珊一个人,一切麻烦都没有了。以前一个月都拿不到货款,现在半个月钱就到了账户。供货商的耗费少了,效率高了,都愿意和席珊打交道。
不知不觉中,席珊让采购部所有的人都没了油水。她无形中断了别人的财路,自然会被人嫉恨。于是他们联合起来,举报席珊为了获取回扣,严重损害公司的利益。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不管席珊是什么身份,都没有人敢包庇她。谭宇深知众怒难犯,他不能够因为席珊,让其他的员工心存怨怼,从而影响公司的运转。
“席珊啊,不管是你开口要的,还是供货商主动给的,都是违反原则的,都是不允许的。”谭宇口气淡淡的说。
“我不和你争辩,你准备怎么处理我?”席珊赌气的说。
谭宇不慌不忙地说:“采购部你是呆不下去了,你看哪个地方适合你。”
席珊心中的那朵火花又燃起来了。她斜睨了谭宇一眼,风情万种地问他:“要不,我回来伺候你?”
“这个不合适,还是不要说吧。”谭宇讪笑着说。
既然再也搞不到钱了,席珊可不想在这里被人说三道四。她对谭宇说道:“董事长,我想回去,我想回岩冲村。”
谭宇听她这么说,心里有了一种放下牵挂的轻松。他说:“回家乡去也好。董事会有人提议,要追回你拿的回扣,我有很大的压力。”
“你还是不是董事长?”席珊恼怒地问他。
谭宇见状,连忙打着包票说:“你已经辞职离开公司,我一定说服他们不追究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席珊满脸幽怨地问他:“你就这么想让我走?你对得起我吗?”
听话听音,他和席珊之间发生的那件事,的确不光彩。谭宇赶紧对她说:“那件事我希望你能够放下来。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再给你一笔钱。”说完,谭宇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开了一张二十万元的现金支票,递给席珊。
看着席珊离开的背影,谭宇觉得自己彻底的放松下了,这件事终于收了尾。席珊带着原本要退赔的巨额回扣,再加上谭宇给的一大笔补偿,风风光光的离开羊港。
谭宇认为自己对得起席珊,这件事情应该风平浪静了。谁知不久后,村里的人都知道席珊是谭宇的情人。
常年生活在岩冲村的人,整天守着枯燥乏味和平淡过日子。他们往往会在无聊的时候,嚼嚼舌根说说闲话,编排别人则是司空见惯的习俗。可以说,闲言碎语每天都飘荡在岩冲村上空,成为村民茶余饭后摆龙门阵的佐料。
村里人对男女关系特别敏感,谭宇是少有的富豪,席珊是村里有名的一枝花。席珊从羊港回来,完全是一个富婆的派头。在众人眼里,这就是他们偷情的证据。传言好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只有谭宇这个远在天边的男主角毫不知情。
【三、螟蛉女的怨恨】
十九岁的谭芹中专毕业了,好些同学都羡慕地说她:“你家里一个那么大的公司,肯定会有一个好的职位等着你。”
听了同学的话,她也觉得自己命该如此。谭芹认为当董事长的养父为她谋一个好的职位,找个干活少挣钱多的差事,应该是小事一桩。
谭芹觉得到公司上班,是无可厚非的,谭宇却有自己的想法。他从众多富商教育子女的得失中悟出,年轻人如果不经锤炼,成不了好钢。谭宇心里有个愿望,既然收养了妞妞,就要让她有出息,让她出人头地。
谭宇看着谭芹,眼睛里流露出深深地慈爱。他对谭芹说:“妞妞,你现在来公司还不是时候。因为公司里的人都视你为公主,你无法学到真正的东西。我想让你去其他的公司摔打历练几年,在没人罩着你的地方,才可以长见识学经验。我已经和高尔夫球场的董事长说好了,你先在那里做事,并且是从最底层的球童做起,希望你好好干。”
谭芹去高尔夫球场后,心里一直不舒服,她认为养父没有把她看成一家人。球童的工资不多,对客人还要笑脸相迎,谭芹觉得没有前途。此后谭芹不断地要求进银高公司,可养父就是不松口。
谭宇对她说:“你在外面工作,比起家里的公司来说,锻炼要大得多,成长起来也要快得多。我觉得,你还是安心现在的工作比较好。妞妞,你要好好干,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让你回来帮我。”
养父的答复,让她失望,养父的固执,让她伤心。在失望和伤心的同时,她心里产生了许多的疑问。去银高公司上班,只是养父一句话的事,为什么难度就这么大呢?
谭芹想不通,养父为什么会这样安排。是不是自己那些方面做的不好?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过年的时候,谭芹回到老家岩冲村,这是她去羊港后第一次回来。她听说了谭宇和席珊的隐情,内心忍不住泛起了浓烈的酸楚。同时,心中所有的疑团似乎得到了答案。
席珊没有学历却深受养父器重,原来她是他的情人。养父不让我进银高公司,难道是席珊怕我超过她,在养父面前说了我的坏话。一股怨气在她的心底升腾,并且形成酷热之势,却无处发泄。
村里有人取笑地说道:“谭芹啊,你看席珊才去羊港几天,就大富大贵了。亏得你比她还先去,还是谭宇的养女,一点都比不上她。你这个做养女的,不如席珊那个做情妇的。唉,还是给谭宇做情妇好啊。”
谭芹心里的怒火,被彻底挑了起来。谭芹怨恨养父偏心,她觉得这件事可以好好地利用一下,让养父答应她进入银高。
谭芹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平平常常的桃色传闻,由于自己的介入,将会变成龙卷风。更加想不到深陷其中的自己无法脱身,承担了自己承担不起的后果。
回到羊港的住处,谭芹给谭宇打电话说:“叔叔,我想见你。”谭宇答应了,让她在公寓等他。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她的心静不下来。眼睛盯着墙上的挂钟,嘴里嘀咕着:“怎么还没来?”
谭宇走进门的时候,谭芹摇晃着他的胳膊说:“叔叔,新年好。”说了几句拜年问候的话,谭芹问谭宇:“叔叔,你什么时候让我回公司啊?”
谭宇对她说:“你在高尔夫要多熟悉几个岗位。等你什么时候能够洞察人情世故了,你什么时候就可以回公司去上班。”
歇口气,谭宇又说:“你不要认为我在敷衍你,你好好的磨炼自己,回到公司才能独当一面。”
谭芹委屈地说:“可是我不想待在这里,每天都要看别人的眼色做事,一点都不开心。”谭芹的话里满是牢骚。
谭宇加重了语气说道,“妞妞,你要懂得一个道理。不管是什么人,做事情都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我出来打工那会儿,看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人的气,才走到今天。高尔夫球场是外资企业,只要你用心,是能够学到很多东西的。”
谭宇顿了顿,平缓在语气说道:“你以后回去公司,我有重要的事情让你做。如果没有经历过磨炼,你难以担得起重要的岗位。”
谭芹失望的问道:“是不是短时间内,我都回不了公司,得在高尔夫窝着?”
谭宇笑着说:“你还年轻,别着急。等你成熟了,回到公司有的是施展才华的机会。”
谭芹正准备说出席珊的事情,谭宇的电话响起了铃声,原来是催他赴宴的电话。谭芹要求着说:“叔叔,我想陪你去。”
谭芹挽着养父的胳膊,来到酒店包间。座位上的人把目光都看向她,都被她的容颜吸引住了。她的身材高挑,纤腰软款;她的脸腮娇嫩,肌肤滑腻;她的眼睛清亮,眉目传情。还有她的鼻子弧线柔美,嘴唇性感诱人。
谭芹透过他们的眼神,觉得自己给养父长了脸,她想如果在公司上班,就能够经常陪着养父出入不同的场合。她渴望这种生活,只有这样的生活才有色彩,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
为了适应以后这样的场合,谭芹学着和人碰杯,然后一口气把酒液灌进喉咙。看到谭芹的张扬,谭宇暗自摇头,后悔不该带她赴宴。
谭芹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酒量,或许是天生的。饭局上喝了多少杯酒,她不记得了。但是,她没有喝醉。她扶着养父回到车里,紧挨着他坐下,她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谭芹为自己委屈,养父这么大的公司,偏偏不让她去上班,到底是为了什么?
谭芹的心里处于失衡的状态,她想起了席珊,要是论相貌,自己完全可以取胜。要是论学历,席珊初中都没完,自己好歹也是中专毕业。席珊现在可以过着舒适的生活。自己却还在为有一个好点的工作忧心忡忡,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她是养父的情人。
谭芹突然想起村里人说的,做养女的比不过做情人的。既然叔叔对自己这个养女漠然,对席珊这个情人关爱,自己不如也做他的情人,不就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谭芹觉得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决不能白白的放过。说干就干,坐在车上的谭芹,立即开始行动了。
谭芹侧脸看着闭目养神的养父,她的嘴角轻轻的扬起,满脸的笑容,满脸的温柔,满脸的期待。她将手臂伸进他的胳膊弯里,胸部在他的手肘间摩挲。“叔叔,你那里不舒服?”谭芹一面问道,一面用手指在谭宇的身上摸索。
谭宇白手起家,由一个打工仔,变成这个省内最大,国内也是屈指可数的电脑城老板,经历了二十年的风风雨雨。期间不知道有过多少女人,想旁上他。各种诱惑他都顶住了,仿佛练成了不败的金身。
唯一让谭宇失手的女人就是席珊,她破了他的金身。但也仅仅是一夕之欢,他就慧剑斩情丝,果断终止了这段情缘。
此刻谭宇感觉到谭芹的古怪,听到了她有些粗重的呼吸。于是他咳嗽了一声,坐正了身子。然后打开车窗玻璃,让强劲的夜风吹散车里的暧昧。
公寓楼前,谭芹目送养父的车远去。她的脸上写满了遗憾和失落,心里的阴影在无限地扩大。
第二天,谭芹来到养父的办公室。她决定先礼后兵,于是开口央求说:“叔叔,我在高尔夫球场呆腻了,你就让我来公司吧。”
谭宇耐心地对她说: “你现在还不适合来公司,还必须在外面继续锻炼。”
谭芹听他这么说,彻底失望了。既然说好话没用,谭芹只能孤注一掷,做最后一搏。她板着脸,没有丝毫笑容地说:“你真的这么绝情,让我在外面漂泊吗?如果是这样,你当初何必认养我,带我出来。”
谭芹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感激。能够听出来的,则是极度的不满和怨恨。听了谭芹的话,谭宇觉得有一把尖刀在剜心。
谭芹的话,一句一句灌进谭宇的耳朵:“都是一个地方的女人,席珊凭什么可以身居高位,在公司最肥的部门指手画脚。而我是你的养女,却只有在外面打工的命。你说,这是为什么?”
谭芹继续说:“她不就是你的情妇吗?我现在不做你的养女,我也要做你的情人。可是昨晚我主动地投怀送抱,你为什么不要了我?我哪一点不如席珊?”谭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大声质问谭宇。
对于养女谭芹,谭宇这么多年对她倾注了无数的心血。谭宇没想到谭芹的思想会变得这么肮脏和阴暗,他用手指着她气愤地说:“不像话,你真的不像话。”
谭芹见他动怒,又给了他当头一棒。她威胁着说:“如果你不让我来公司,我就把你的丑闻公之于众,让你身败名裂。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席珊是你的情人。”
谭芹的眉宇间闪动着不加掩饰的得意,她认为养父拿她没办法,只能答应她的要求。谭宇看着谭芹近乎扭曲的脸庞,就好像在看着一个赌徒,把赌注下到最大,希望一把翻盘。
谭宇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话:“你真是不知廉耻。”话音未落,谭宇揿下桌上的招呼铃。外间的秘书走了进来,把谭芹请了出了去。怀着满腔的怨恨,谭芹极度地失意离开了。
谭芹独自踯躅街头,她的脚像灌了铅难以挪动,她的心里万般愁绪。爷爷打来电话,说她的妈妈得了尿毒症,住院的费用很贵,让她想办法筹钱。
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哪里有办法啊?要是以前的话,还可以找养父开口。现在和他翻了脸,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火尽灰冷,他还会给钱吗?肯定不会。她立马就否定了,觉得自己的想法很离谱。
可是自己没有钱,根本无法让妈妈住院治病。不管行不行得通,都只能在养父身上打主意。谭芹心里想着,他和席珊的把柄,不是还捏在我的手里吗?既然翻脸了,那就按照翻脸的方式办事。并且,要把需要的钱一次性搞到手。
谭芹决定再次去找养父,和他摊牌。除了席珊的事情之外,她还要给他加上一条,说他包养自己的养女,他的养女其实就是他的情人。她要警告谭宇,不但要让公司的人知道,还要让家乡的人知道,岩冲村百里挑一的两朵花,都变成了他的情人。
谭芹的眼睛中闪现出果断决绝的光泽,既然准备与养父撕破脸皮,那就无需再顾忌颜面。希望这个杀手锏,能够使谭宇让步。
她已经不可能去银高公司,只要能够得到妈妈住院需要的钱,谭芹就满足了。到底需要多少钱?她心里没有明确的数目。她随便估算一下,就找他要四百万吧!拿到钱,就和他两不相欠了。
谭芹脸上沮丧的神情消失了,随即变得精神起来。她感觉给妈妈看病的钱,马上就能到手。就好像板鸭煮熟在锅里,想飞也飞不走了。
谭芹再次去找养父的时候,被秘书挡在办公室门外。既然不能面谈,就发短信给他。
谭芹在短信中说:“叔叔,我妈妈得了尿毒症,急需一大笔钱。如果你愿意帮我,就给我四百万元,我打心眼里感激你。如果你不给钱,让我走投无路,我就要所有的人知道,席珊是你的情人。”
没有收到回复,谭芹又发了一条:“如果你觉得席珊这事不算什么,那我再把你逼迫养女谭芹,让她做你的情人的事情公布出去,你会害怕吗?所以,为了你的名声,为了你的家庭,你还是给我钱吧。否则,哪怕伤了咱们父女的和气,我也要让你成为整个羊港的笑话。”
看了她的短信,谭宇觉得自己收养谭芹,是给自己埋下了一个天大的祸端。就像小时候听过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农夫用自己的善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给谭芹回复了短信:“无事生非,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从此之后,谭宇不接她的电话,不回她的短信,更不愿意与她见面。总之一句话,就是不予理睬。
谭芹所做的一切,都是泥牛入海杳无音信。她在失去了耐性的时候,给谭宇的妻子儿子,还有银高公司的许多人,群发了一条短信:
“银高公司的董事长谭宇人面兽心,他不但霸占侄女席珊做他的情妇,还逼迫养女谭芹变成了他的情妇。谭芹恳请大家伸出援手,让我早日脱离谭宇的魔爪。救救我吧!”
这一下银高公司炸开了锅,小道消息满天飞,所有的人都在议论董事长的桃色新闻。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添枝加叶,有人在虚构杜撰。于是董事长和两个情人的故事,演变成情节离奇过程曲折的无数个版本。
这个故事传遍了羊港的商界,瞬间颠覆了谭宇不近女色的形象。那些和谭宇有意见的人含沙射影,那些被谭宇冷落过的人义愤填膺,那些被谭宇在生意上打压过的人拍案而起。尽管他们表达的方式不同,但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对谭宇的不屑和奚落。
千夫所指的谭宇,仿佛被架在熊熊的大火上烘烤,并且这火焰还在不断地蔓延。谭芹的短信不但让谭宇颜面扫地,就连银高公司的生意,也受到严重的影响,公司的订单猛然少了许多。
谭宇独自呆在办公室,满屋子的浓烟,宛如他心中的愤怒。谭芹的举动,对他的声誉是一种无可挽回的伤害。想到养女如此的无情无义,谭宇的心里一阵一阵的绞痛。
事情发生后,谭宇实在不愿意和谭芹走向极端,于是一忍再忍。他一直寄希望于她能够收手,可是谭芹不但没有收敛,反而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谭宇轻揉起太阳穴,否决了一个个办法,选择了最为理智和冷静的方式——报警。
报警之后,谭宇按照警方的要求,答应和谭芹见面。谭芹以为养父想通了,在谭宇的办公室,她得意地对养父说:“你如果早点给钱,哪里会有这么大的风波?”
谭宇正色地说:“妞妞,你不要异想天开,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这样不给自己留后路,只会玩火自焚。”
谭芹不以为然,她觉得养父已经心虚,他的话是虚张声势。她笑了笑说道:“不劳你操心,你还是早一点给钱吧。”
她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有消失,预先守候在门外的警察,就一下子全都拥了进去。谭芹被警方带走的时候,没有一丝气力,每一步都像踩在虚空里,脚下轻飘飘的。
远在家乡的谭虎,得知孙女谭芹敲诈谭宇四百万元被抓,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他恨铁不成钢,恨谭芹不懂事不争气,为了钱财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谭芹的妈妈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等着女儿的钱,送她去住院。她眼眶凹陷,身体已经萎缩,四肢也像枯枝般干瘦。仿佛只要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走。她似乎知道女儿出事了,看着天花板的眼睛很空洞。等乡邻从诊所叫来医生的时候,她已经油枯灯灭,带着满心的哀伤离开了人世间。
谭宇不停地接到谭虎求情的电话,也知道谭芹的妈妈已经被活活气死了。本来,谭宇是不肯原谅谭芹的,但是谭虎的电话让他的心软了下来。谭宇向警方出具了谅解书,请求对谭芹从轻处罚。
“本庭宣判:谭宇包养谭芹事实不成立。谭芹敲诈勒索罪成立,一审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听到法官的判决,站在法庭上的谭芹懊悔莫及。她没想到,仅仅是发条短信这样的小事情,会给自己惹上牢狱之灾。
她的思绪飞回家乡,她想念母亲,想念爷爷,想念家乡一年四季的景物。她不敢想象,铁窗岁月之后,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唤……”
走出法院,费翔脍炙人口的歌声,飘进谭宇的耳里。平常很好听的歌,此刻在他的内心,生发出阵阵酸楚。
谭宇也想吹故乡的风,看故乡的云。可是,往事不堪回首。从此,他对故乡只能敬而远之,再也不敢回去。
网友评论
是该好好沉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