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色的窗幔和着袭袭凉风,在无际夜色中舞出了一曲绝美华尔兹。
空气中弥散着浓烈的血腥味,浴缸里的血与水缠绵交融,难舍难分。
整间屋子被笼罩在一种令人心悸的悲烈,衰败之气下,穿透过百叶窗的点点灯火打在美人蛇赤裸的鳞片上,女孩的身躯依偎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时或蠕动几下,随即陷入深深昏迷中。
房间里的灯光被开到最亮,男人面上噙着冷色,闻着房间里浓重的血腥味,厌恶地蹙紧了眉头。
暗紫色的衬衣显得男人一片华贵之色,衣襟处绣的锦云龙纹更透露出此人的身世不凡。
男人剑眉朗目,唇厚薄适中,眼梢微红。迈着步子,似注了千斤般,缓缓靠近,跪坐在女孩身旁。
心口处似有重石深压,男人的耳边轰鸣一片,手禁不住地颤抖。鼻尖发酸,泪在眼底打转。
他费尽心力,好不容易为她求来救命之法。哪怕逆天改命,哪怕日后悔恨,唯求她一线生机便好。
随即,男人的手覆上女孩的鼻息,女孩似是气息全无。
抱着渺茫生望,从携带的银边箱子中,男人取出一根针管。
针管里盛着暗红色的液体,隐隐透露出几丝古老、阴邪气息。
如麦芒般粗长的针扎入女孩白净细腻的肌理,暗红色的液体便如小蛇似的窜入女孩的身体里。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女孩的嘴唇微动。
男人随即起身,带着几分仓皇,眼底含着说不明的情愫。旋即,匆匆离去,隐匿在夜色中。
女孩眉如远黛,如烟雨般迷蒙的灰蓝色双眸张开,眼眶四周发红。鼻翼处、嘴角边红得如同捣碎的玫瑰花汁滴落在脸上,嘴唇上晕染着血液干涸后的殷红,下巴几抹血痕,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宛如画了一幅血笔墨画。
眼底盛着化不去的迷蒙,拢紧了身上玫红色的薄毯,毯子下,女孩浑身赤裸。头发被水打湿,几缕紧紧贴在脸颊上,几簇早已被空气寒化。
身上仿佛被重重碾过,女孩呼吸困难,止不住地颤抖,感受着热烈的血液逐渐变冷。
四肢百骸像是被什么侵占,拥抱着新生。内脏中的、骨头里的伤被外物以强硬的姿态闯入、治愈,似乎不再是属于自己的身体了,骨子里的嗜血因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强暴姿态再度觉醒,似是走向彻底的灭亡。
女孩再也承受不住这份强大的压力,再度垂眸,陷入无尽梦魇。
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一男一女闯入,似是察觉到什么,眸子里尽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随即,女孩被安稳地抱起,轻放在床上,像是对待什么名贵艺术品般。
男孩的吻,轻落在女孩瘦长的手上,满是虔诚,似是在敬畏黎明的曙光。
女人望着窗外,像是想到了什么,无奈地叹息一声。
无边夜色轻笼在女孩身上,亦打湿了男人眼底的霜。
一场生死,不过是以她的绝望,他的放手终结。一部局,她在局内,他在局外。一线生机,似是救赎,也是彻底的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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