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种的习惯}
然而琅并非能轻易摆脱自己对信的召唤。他在外地出差已经2周,每天一次的工作例会从早到晚,中间午饭、晚饭各休息2次。由于项目已经是水深火热,最初还碍于情面打敷衍的李牧现如今已经将资料合盘托出,希望琅能仔细琢磨出一条翻盘的路。今天的会开到14点半,乘着饭后消食,琅走去过道。手机在口袋里嘟囔了一声,琅已经明白这是信发来的短讯。
前天小美来过电话,说是部门要出去拓展,可能赶不及接机。琅从售楼部回旅馆,走在暮色降临的街道上,他不由得想起“菌种”这个词汇。这也是和这个县城有关的。停留在路口等待红灯时,他回想起来,这个词汇还是从信那里得来的。
在每趟出差途中,琅总是会丈量下所在的城市,以步代车,就成了每晚睡觉前的习惯。信应该也有这种爱好,几乎每一次约会之后的告别,信都是那样走回去的。所以,自然而然对于形成琅的这一习惯起了推动作用。然而,距离上次会议上的突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琅走在街道上时,他总是感受着每个夜晚的寂寞。仿佛一只巨大的鹰的黑影笼罩在头顶上…
等到仔细查看手机,已经是晚上8点。印象特别深的内容之一是“Ukulele”。当然信并未在短讯里说明任何内容,这次发过来的只是一段这种夏威夷小吉他的演奏音。
“我们总是欲望太艰涩,连阅读都放不下思想。那么,就不要其他的颜色,只留下音乐随时流淌。我每次看见琴行时,总有些心血来潮。可是在我的联想里似乎还没有发现与启开高潮相关的乐器。”
“在酿造情趣的电影片段中-可以说所有电影里都是如此-音乐的魅力是无穷的。我最近反复查找和《月亮升起之国度》相关的配乐资料。那些古典变奏曲在流淌过每一个人的面孔时都焕发了他们更深一层的精神。我想这是一种具有博爱主义动机的电影。”
这段对话更可能是在琅入睡之后,信的自语。然而琅的脑海深处将此储存,这应该出乎了信的意料。在任何电影中,信都偏好那些狂野森林里的处子般纯真有力的女性。在她的厌恶中,有更多电影似乎都力图将女性涂画成那些呆板塑料花,并不厌其烦地对其进行彩绘。所以那些被厌恶了的人们,在所谓的成功、明星之类的桂冠之下,都如同充气娃娃一般对已经被水泥固化的自己形象的无穷尽重复。可怕而无聊的重复。甚至让观众连额外的情感都无法被触动。
琅将短讯重播了数次,放回到案头。他忽然回忆起信对于电影配乐和演员的这一番言论,甚至连信当时的表情和语气都记得一清二楚。他当时并未察觉到信在这个长长的开场白之外的欲言又止。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琅确实在今天听完了这一段没头没脑的短讯之后,才将这些都回忆起来的。他站起身,站在阳台栏杆前,瞪眼望着下方的城市。他想起那应该是HOUSE第7季里从楼顶纵身一跳时BLACK LAB演唱的LET ME D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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