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必死
太子不是贾皇后亲生,而贾皇后贪残暴戾,这是太子的悲剧;太子不修德行,不知趋避,与贾谧常常起冲突,则加剧了悲剧的进程。为表现他们的矛盾,作者主要写了这几件事情。
第一件是所爱被夺。在对待太子的态度上,郭槐的立场与女儿贾南风是完全不同的。郭槐认为太子不可以动,而应该用。动了太子,后患无穷;不如照旧方子抓药,攀结太子,巩固外戚势力。什么旧方子呢?就是按照过去贾南风嫁前太子司马衷的做法,把四女儿贾午的女儿嫁给现在的太子司马遹。
书上没有写贾午的女儿相貌如何,不过,韩寿是美男子,贾午也有中人之姿,他们的女儿估计也差不了。加上与贾家通婚可以自固地位,所以,太子司马遹是愿意娶贾女的。可是,贾南风把太子视为敌人,故她阻止了这件婚事。
司马遹见娶不了贾女,就对王衍的女儿动了心思。王衍是当世美男,有两个女儿,长女有倾国之容,次女却很平凡。司马遹就想娶了王衍长女。结果,半路杀出程咬金,贾谧横刀夺爱,通过贾南风的帮助,得到了长女。司马遹只得娶走了次女。
第二件是对弈风波。有次,司马遹跟贾谧下棋,两个人为争先后手各不相让,后来,演变成了泼妇骂街。当时,成都王司马颖正好在场,他是司马炎的第十六子,只比司马遹小一岁。俗话说“打虎亲兄弟”,看到异母兄长遭外姓辱骂,他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冲着贾谧喊起来:“我x你八辈祖宗!小瘪三,你要干啥!太子贵为国家储君,姓贾的你这样无礼,想造反吗?”
贾谧一看人家弟兄齐心,知道骂不过,只好怏怏而退。他把这事跟贾南风说了。贾南风自然偏向侄儿,遂命司马颖为平北将军,把他当到邺城去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在这件事上,亏得贾南风的母亲郭槐是保太子的,贾南风倒没有对太子亮剑。
公元296年,六十岁的郭槐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郭槐临死前,贾南风曾到病榻前去看她。郭槐用最后的力气,拉住贾南风的手,向她嘱咐了两句话:一语是保全太子,一语是赵粲贾午,必害汝家。贾南风口里应承,心里却不以为然(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郭槐生性悍劣,心肠非常歹毒(前后打死两个奶妈,吓死了两个儿子)死前突然智商爆炸,竟有这样的嘱托。
第三件矛盾,太子司马遹对贾谧不满,故时常给他摆脸色,让他难堪。比如,有时贾谧去拜访太子,太子故意不见,而且,不是躲着不见,而是看见贾谧进来了,他却转身出去,把贾谧一个人凉在那里。结果,搞得贾谧十分恼火,对司马遹动了杀心。
郭槐没有死的时候,常常保护太子,所以,虽然贾谧常常到贾皇后那里告状,却没有提过废立、除掉的意思。
而郭槐一死,贾谧坐不住了。他对贾皇后说:“太子司马遹正在密谋害我贾氏。假如皇帝晏驾了,他坐了天下,我们都得死!”贾皇后一拍桌子,表示要先下手为强。
首先,她搞起了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她跟贾午、赵粲商议以后,在宫里装起孕妇来了——当时,她妹妹贾午新得一个男婴,她要把男婴抱过来,假装成自己生的。这样的话,除掉太子后,她就可以扶这个被说成是她儿子的男婴当太子爷了。
以往的宫廷政变都是几大权臣势力之间的决战,是没有波及皇帝和太子的。这次,贾南风冒天下之大不韪要对太子动手,其实是犯了大忌。而且,她这个事做的不够机密,很快就传遍了洛阳城。阴谋传出后,反对的声音很多,许多人都非常愤怒,都想弄死贾南风。
中护军赵俊听说后,马上劝太子发兵讨伐贾皇后,太子司马遹没有听。
左卫军刘卞去见张华,要他出来带头保太子,干掉贾南风。他对张华说,东宫有卫队一万人,不缺高手;假如你肯出来挑头,足以打倒贾南风。
被认为是西晋最聪明之人的张华却犯了糊涂,十分迂腐的认为这样干不对,会被骂成无父无君的贼子。如此看来,张华仅算能臣、干臣,而不是社稷之臣。他拒绝保太子,也为他的悲剧命运埋下了伏笔。
不光外面的人有除贾南风之意,她自己阵营里的主干裴頠都有这样的心。他曾经当着贾南风族兄贾模和大臣张华的面说:“贾皇后这个人太坏了,太不像话了,不如把她废掉,立太子的母亲谢玖为后。”
大臣反对,相当一部分自己人也反对,贾南风这次政变本身已很孤立,而她对宗室的态度没有足够重视,更是一大败笔。以往,贾南风都是躲在幕后,借刀杀人。现在,她和贾谧在没有充分评估敌我形势的情况下,就十分仓促的发动了打倒太子的政变,后果岂容乐观?——贾门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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