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伟华摇摇头,如实说:“这个伤的并不重,身上只是几处擦伤。”他明白任青岚很显然是将这个人当成了之前做手术的人。他顿一顿接着解释说,“因为以前接触过,所以对他的情况比较了解。”
方伟华这么一解释,任青岚瞬间松了一口气,那种若得若失的感受虽然始终存在,可忽上忽下的心却也安定了不少。方伟华拍拍任青岚的肩膀,顺着刚才他们离开的方向一指,示意要过去看看。
任青岚点点头目送他而去,老半天竟是没有挪动一步,最后却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方伟华过去。
护士将手里的一袋药水挂起,随即又匆匆将窗帘拉上,这会儿时间里两个护工也已经将病人安置好。罗琳进了病房像他们道谢,又送他们离开这才走到病床前,默默的望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现在病房里寂静一片,连呼吸声都听得真切,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内,至于先前的嘈杂雨声早已变得烟消云散。
虽如此,他依然用衣服蒙着头,这会儿一只手轻轻搭在头上,似乎就怕外人趁他不注意将身上的衣服揭开。罗琳瞅了他一会儿,他竟全无感觉似的依然木然躺着。
“杨格,为什么回变成这个样子?”罗琳终于忍耐不住厉声质问。
他转一下身子背向她,她站在那里满目的哀怨望着一动不动的他,终于满腹的委屈再忍耐不住的她朝床前扑上去,用尽浑身力气狠狠的一下一下的拍打在他的身上,仅仅两三下她一股颤栗自手心里直通心脏。她浑身的神经都在不住的抖动,最后所有的委屈化成了一滴滴泪水涌出眼眶。
她再没有一丝力气支撑自己,身子往下一沉然后瘫坐在地上无声的抽噎着。他蜷着的身体跟着一颤,虽然还是侧卧着身子,却也听到衣服里他的声音夹杂着丝丝颤音。
“因为货车撞断了路边的水泵,水喷射出来,我躲对面开来的车撞在了栏杆上……”他的声音逐渐的变低,到最后变成了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声。
颓然无力的罗琳顷刻间变得歇斯底里,她一把扯下盖在他身上的白色被单,哑着声音问:“我是说恐雨症是怎么回事?”她决然不能够将这个病跟她所认识的那个健康、阳光、乐观的杨格联想在一起。
床上的他蜷着身子,手臂始终紧紧捂住头上蒙着的衣服,最终不肯看她一眼。她再难抑制内心的激动,手中握着的被单犹如千钧重般哗然落在地上。她也彻底失去了思考的意识,整个人由内而外变得僵硬。
她很想放声大哭一场,可最后她还是紧紧捂住嘴,仅仅是时断时续的呜咽声。这时,在门口已经立了一会儿的方伟华悄悄走上来,轻拍一下罗琳的肩头示意她跟着自己去。罗琳又望一眼病床上毫无反应的他,终是一句话也未能说出口。
罗琳随着方伟华离开后,病房多半天时间被一股无声的沉闷气氛所笼罩。直到房门吱的一声响,一双脚踱着脚步小心走进来,每一个脚步迈得都格外轻微,为怕一不小心惊扰到了床上躺着的人。她起初只知道他篮球打得好,却从未细心观察过,现在他躺在床上,不仅仅个子十分高,就连腿和脚似乎也都是为篮球而生的一般,这样看来每一部分的比例都格外的协调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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