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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什么呢?”女儿嚷嚷道。
“要不咱们晚上吃螺丝粉吧!”我翻翻找找,终于找出来两包螺丝粉。
螺丝粉,是广西柳州的特产。我是托在柳州的表姐快递到我这里的。只是因为十几年前在柳州呆过,对于螺丝粉始终念念不忘。
两包螺丝粉,不同的厂家,不同口感和质量。好吃的那一款略过生产期,不太好吃的那一款正在保质期中。我举着两包粉看向女儿,她说要安全和卫生。
我却先将那碗过期的螺丝粉下锅,煮软粉丝,加上佐料,一股掺着螺丝肉味道的螺丝粉出锅了。白色的瓷碗里,花生、脆豆皮、酸笋半浮在红油中,白里透红,果然与众不同。
女儿的鼻子被这碗过期的螺丝粉牵过来了。她拉过碗,拿着筷子,开始在螺丝粉里大快朵颐起来。
“好吃!真好吃!”女儿被红油辣得眼泪都出来了,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略有过期,我认为吃了应该没有事。谁知道,吃完没多久,女儿的肚子便开始隐隐作痛。
“糟了!你的粉有毒!”女儿冲我吼道。
我却认为这只是女儿肠胃出了问题,与螺丝粉并无半毛钱关系。女儿弓着背,像只大虾似的,趴在书桌前,忍着腹痛,写着作业。
偶尔地,从女儿的嘴里冒出一两个小嗝,我认为她一定是肚子胀气了。那时已接近晚上九点,楼下周围的药房都早已打烊。我给她揉揉肚子,似乎稍有好转。
“我想吐了!”到晚上睡觉时,女儿坐在床头,眼泪汪汪地对我说:“实在是很难受!”
无奈之下,她把手伸进了喉咙里,中午晚上吃过的饭菜经过胃液消化成黏液,一并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落在我早已为她准备好的小盆里。
“等你吐完,一定就好了!”我安慰她道。
等女儿睡下之后,我也很快上床睡觉了。不知道睡了多久,一个人站到了我床前,“妈妈,我吐到被子上了!”女儿怯怯地说道。
“啊——”我的睡意全无,赶紧起床去她的卧室查看。女儿却悄悄地躲进了我的被窝。
刚到她的卧室门口,一股又酸又臭的味道扑面袭来,我差点被熏晕。床单上和被套上有很多呕吐物。我忍着巨臭,把表面的污物清理干净,谁知道棉絮也浸湿了。
为了散去臭味,我将窗子大打开,凌晨的天气连10度都没有。穿着单薄的我,哆哆索索地,在昏暗的灯光,用纸将表面的污物一点点擦去。在这期间,我几度作呕。
我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吃螺丝粉了。
腹痛折腾了女儿一宿,我也被女儿折腾得够呛。到了早上,我们去医院看病了。
走到街上,天刚刚蒙蒙亮,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小吃铺都陆续开张了,人们为了生活,也是不辞辛劳。而我们,为了治病,也是不畏寒冷。
我们去的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医院,早上6点多,医生护士都没有正式上班。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需要用敲门或者按铃唤醒他们。每一个出现在我面前的人,都是一脸疲惫,睡眼迷离。医生也是一个很辛苦的职业。
给女儿的手指抽了血,略有炎症,医生开了药,之后我和女儿离开了医院。
这时天已经大亮,女儿腹痛似乎更加剧烈,她吊着我的一只膀子,艰难地前行着。
一回到家里,她就趴在了床上。虽然今天是周一,这样的身体状态是没办法去上学了。我向她的班主任老师请了假,服侍她吃了药,安排她睡下。她嘴里嘟嘟囔囔地叫唤了好一阵,终于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我抬头看钟,离上班的时间已经近了,再不走,恐怕迟到。孩子睡在家里,也只好拜托她外婆照顾了。我拨通我母亲的电话,一番交待之后,我踏上了上班的路途。
昨天还活蹦乱跳一半大姑娘,今早就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焉了。作为母亲,我失职了。我心里十分愧疚,如果不是我强烈向她推荐那碗粉,也不至于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希望女儿的病快快地好起来,这样我的心里会好受一点。
以后,再也不能吃过期食品了。我暗暗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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