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什么?什么叫做爱情?我不知道。面对着目不暇接的爱情篇章,我只想说:如果再回到从前,只愿一生爱一人。

四
倪阿妹带着三个儿子在人世间苦苦挣扎的时候,阿根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在提篮桥监狱逼厄狭小的监房里呆了两年多,随后,被发配到了白茅岭农场。来到位于皖南郎溪、广德两县交界的丘陵地带的白茅岭劳改农场,比起提篮桥监狱确实是开阔的多了,他的心情较之刚进监狱那会儿也舒畅了一些。无期徒刑也改判成了有期徒刑,虽然出狱的日子仍然那么的遥远,但是终归还是有盼头的。只是,与日俱增的思念,让他寝食难安。
吃官司这种事,对于无牵无挂或是没心没肺的人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不太好的地方吃吃饭而已。阿根不是薄情寡义的男人,他非常重情义,他时时刻刻地牵挂着老婆和孩子。老婆一个人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又没有生活来源,她怎么办?
他经常半夜里泪流满面地从梦魇中醒来。他痛恨自己由来已久贪杯的恶习,他极度地后悔,悔不该一时贪杯,酒后失态,大放厥词,说了反动的言论。
阿根年轻的时候,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当时父母都健在,家庭条件尚可。因此,阿根得以上了中学,天资聪慧的他学习成绩也蛮不错。
在学校里,表现优异的他被发展加入了三民主义青年团,后又被吸收进入了国民党的特务组织—军统。
他在军统的日子里,据说混得最好的时候是给时任军统上海区区长的陈恭澍开车。具体在军统还干过什么工作,具体的职务是什么,他讳莫如深。
阿根离开军统的缘由是他贪杯的恶习。抗日战争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他被组织上派往陪都重庆执行公务。在重庆任务即将结束之际,他闯下了大祸,酒后驾车肇事,造成两名青年学生一死一重伤。如果不是战时,或许通过军统的关系出面花上一笔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鉴于当时的政治局势及舆论的压力,他的上司不敢护短,结果,他被法院判处三年有期徒刑。虽然,后经特赦释放,并无坐满刑期,但是军统在其案发后,就已将其除名。
回到老家,经朋友介绍他进入了铁路局工作。新中国成立后直至他这次被捕前,他都在铁路局上班,其间也有人匿名举报他是军统潜伏特务,但查无实据,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鉴于他过往的历史,学习班和谈心倒是经常不断。
也是该他出事,儿子阿三过周岁的那天中午,他请了几个单位的同事在离家门口不远的小饭馆吃饭。席间,素来贪杯的他喝的兴起,谈起了时政,阅历丰富的他与同事高谈阔论,不知怎么惹恼了邻桌的一位客人。此人与他面熟但平日里并无交集,没说几句两人就斗上了嘴,此人最后指着他鼻子说的一句话彻底地激怒了酒意上头的他。
“像你这种军统特务,五一年镇反的时候就应该把你镇压掉!”
当时的时局,一顶军统特务的帽子极有可能把人送进监狱,最次也会让人侧目相看。
闻听此言,当时他便恼羞成怒,抡起条凳准备砸向对方,被一众同事拉开。当众受辱,他岂肯善罢甘休,借着酒劲他气势汹汹冲着对方吼道:“你他娘的给我听好了,等蒋委员长光复大陆,杀鹅拔毛,我第一个把你收拾了,让你生不如死!”
儿子周岁的酒席就这么不欢而散了。阿根气呼呼地回到家,这时酒劲也完全上了头,脸也没洗就上床睡了。天色刚暗还未黑的时候,一队全副武装的公安人员和民兵就冲进了他家,把睡梦之中的阿根五花大绑,强行带走了。
抓捕现场的倪阿妹不明就里,呆如木鸡,三个年幼的孩子被吓得号啕大哭,闻讯而来的邻居也是莫名其妙。他们谁都不知道,阿根究竟犯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被抓到哪里去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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