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寒山是2015年岁末,一场大雪将南城装扮的晶莹剔透,我们好像回到了童年的时光,在白雪皑皑的田地里肆无忌惮地奔跑,跑到没有了力气,扑通一下,躺在雪地上喘着粗气。
我侧过头,看他微闭着双眼,呼出的气息遇到冷空气,在他面前凝成白色的雾。
我想他肯定和我一样,在回味年少的时光——那些物质贫乏精神富有的日子,一个烤红薯就可以让整个冬日暖洋洋的。
于是我没有打扰,只是悄悄抓起一大把雪,然后用力全部拍到了他的脸上,对于朋友,我从来都是这么照顾。
“我X,袁子阳,你找死!”
然后你就可以看到两个疯子歇斯底里的大叫,在雪地里没命似得奔跑,雪球乱飞,惊得枯树上栖息的鸦雀吧嗒吧嗒的飞向远方··· ···
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美的雪,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开心的你。
寒山是我的初中同学,他家离学校近些,我家离学校远些,那时候上学、下课都和他一起,形影不离。
我记得有个夏天的周末,我在家里的院子玩耍,那时视力不太好,远远的看见一个身影,走过田埂、穿过稻田朝我家走来,等他走得再近些,我才反应过来是那家伙。
然后我们一起去河里玩耍,那时候河水还很干净,清澈见底。
水深的地方可以没过一人,简直是男孩子的最爱,整个夏天,除了上学睡觉吃饭,基本上都泡在里面,洗澡、消暑、嬉戏,乐如天堂。
我的游泳技术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锻炼出来的。
然而那个下午,我们没有游泳,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沿着河道走着、走着,默默地走着,后来遇到了一个满是细沙的地方,河水荡漾的涟漪一波波冲上岸,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沙滩,最后我们堆了一下午的沙子,各种造型,直到落日余晖,映红了整个河床。
我一直都不知道那个下午他为什么会来找我,就像我看不懂他走时决绝的背影,我只知道他来的时候很沉默,走的时候也很沉默,匆匆来,匆匆去。
我一直觉得我应该是那种适合浪荡生活的人,不受约束、追求自由,一个冲动就能放下一切,浪迹天涯,可实际上我从来没有放荡过,我一直是个被称为乖孩子的人。
寒山也是,可他要比我放得开。
他能抽烟,会喝酒,十三岁就敢为了一个姑娘,独自跑到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小镇,也能跟着班里的“混混”课下大声讨论每一位老师的“特色”,比如数学老师的秃顶、英语老师没脖子。可奇怪的是,每一位老师都觉得他也是个乖孩子,而且很爱他。
这一直是我最鄙夷他的地方。
“我说哥们,你真应该去拍个电影什么的,随随便便跑个龙套估计都能拿个影帝。”
“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嘛,你说万一哪天我真成了大明星,你要见我一面岂不是难如登天。”
“切~,谁要见你。”
他很喜欢足球,基本上每个夏天的中午都会和一帮同学去学校的后操场踢个热火朝天,直到下午第一节课铃声响起,才风风火火的跑进教室,你能想象一下么,大热个天,一个个汗流浃背的样子,看着都难受。
那时候教室里没有空调,天花板上镶着六台吊扇,晃晃悠悠的转着,一个班五十多个学生,根本起不到什么降温效果。
所以他们只能大口大口喝着冰水,咕咚咕咚的,然后拿起书一边吧嗒吧嗒扇着风,一边用另一只胳膊抹去额头上的汗。
我们俩就坐邻桌,而且桌子是并在一起的,来得早的同学基本上都会在桌子上趴一会,权当午休。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一脸烦闷的看着他,他含着一口冰水睁大眼睛投来一个“怎么了”的表情,我低头看一眼他汗涔涔的胳膊,回敬一个鄙视的眼神,他咕咚一声将冰水咽下去,然后发出一声奇爽无比叹息,碎碎念:“小屁孩,你懂什么!”
那时候我一直都不理解,那么高的温度,怎么还会有人愿意顶个大太阳,围着足球在晒得炙热的土地上奔跑,我一直都觉得他们脑子有问题,我只想找个凉爽的地方,美美的睡一觉,太阳晒得我头晕。
我从小都比较懒。
有些路注定孤独,而你要做的就是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等待时光让它成为过往··· ···
我们都喜欢旅行,无论是为了亲近自然,还是释放压力,可远方,是否有你所期待的辉煌?
压力谁都会有,困境谁也都会有,不要焦躁,背对艳阳,也许就会感到清凉。
岁月很长,也许你会感到疲倦、厌烦,不妨换一种心情,改变自己,惊艳时光。
所有旅途中的相遇,都是美丽的邂逅。你好,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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