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菜

（写于2014年）

 《增广贤文》有言：人前教子，人后训妻。割葱须得在清晨或者黄昏的时候，这样刀口容易愈合，利于再生。像葱蒜这样的配料，急需的时候常常找不着，真要用上也就是一点点。邻居谢爹送了一些葱头给掌柜的，我刨土种下，现在每颗都长出一把青葱来。避开日头用剪刀剪一把，切成葱花放在冰冻箱里，够吃一个星期的了。

 樱桃萝卜比大白萝卜质实，口感爽脆些，最适合做成泡菜，多泡些日子也不会腐坏。一株苗也只能结一个小萝卜，稍显金贵。我这一批的播种，统共也就结了10个。不过总之还是卑微，从泥土里生不出傲慢来。无知者无畏，现在我知道你的谦卑来之不易，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呵呵。李子勋说，心理学家是一群最老实的人，不太跟人起冲突，他们太知道人心如同孩子脚下的皮球容易失控，一脚踢过去，不知道将会跑去哪里。

 在泡菜坛子里扛大梁的还有长豆角，长沙人吃米粉时最喜欢的小配菜，一是剁辣椒，一是榨菜，一是酸豆角。夏天的时候，隔壁健哥家种的长豆角长满竹杆搭起的棚架，撒豆成兵般的，收都收不赢，往我们家一送一大把。刀豆也适合入坛子，还有茭头、尖椒、蒜籽、姜，它们是一家子。

 即使是在皇宫，真正了解真相的人也只有园丁和厨子，这个世界每天什么在生长，什么在消逝，皇上吃进去哪些营养，皇后花瓶里玫瑰采自何方，大臣们杯子里的是美酒还是砒礵。

 所以，让我们亲近土地和厨房。亲近泥土的日子，与其说是怡然自得，还不如说是敝帚自珍。当在电脑前昏花了眼，瞅一眼花花绿绿的土地，剪一蔸葱或是拔一颗蒜，也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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