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来推我一下嘛。”苜曦曦坐在秋千上,两条腿怎么也拨不动秋千。看着于陌浪起好高,她心里痒痒的。
“你等等哈,我就下来。”于陌大笑的越拨越快,两条腿简直上了发条。
“于陌!”这下完了,全名,可不是闹着玩的。本来叫他小陌欧巴的,紧急、全速刹车 。这时候的AEB要凸显其强大功能了。
脚刹成功,共用3秒2分。
“是不是觉得很委屈。”苜曦曦一个大弧度一个大弧度的扫着空气中的各种分子,挤兑着快要叫出声来。由于气压差产生的夏风这时候也越来越凉爽。
“绝对没有,丝毫不用怀疑,娘娘请放心享用。”于陌咽了下口水,稍气喘的回到。
“那停下来吧,一起玩。”
两个人坐在一个秋千板上,铁链子时不时发出几声怪叫。要是它会说话,估计早拿乒乓球拍打他们俩了。能干出这种事儿吗?换你,能抗得住吗?太不象话了。哎呦喂,疼呀,轻点。
“看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我跟你说一遍。”小A突然放下手机,向于陌走过来。
于陌实在没敢跟她说,他其实没在看手机,而是在想她女票。
好像有预知能力一样,小A并没有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还是跟你讲讲吧。”她想了下,然后对手机的配置和卖点开始讲解,有点快,不过咬字清楚,普通话说得很好。
讲完之后,两个人回到座位,各自忙着捣鼓自己的手机,店里除了两个女生时而说几句话外,整个手机店别无他人。
第一天的工作就在店里耗着,耗到七点半下班。
估计是长得太对不起观众,让女员工做噩梦,所以告了黑状,又或者他运气实在太败。第二天于陌被调到其它分店,跟着一个比他早毕业两年的师哥学习。可惜好景不长,第三天他又被调走了。很显然,销售旺季还没开始,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提高空气中二氧化碳的浓度以及玻璃柜台上烦人的指纹。整条街都在吃紧的备足手机存货,还有卖手机人最后熟练磨嘴皮子和忽悠的技能。
敌人还有30秒到达战场。
于陌也在紧张的夸大其词的背着手机参数和各种不知所以然的性能。好像各种操作小功能都是黑科技一般,忽悠起大众来那都是腥风血雨的场面,丝毫不留情面。比卖拐的勾当还要顶级,当然这都是作为销售人员的标配技能,没什么值得惊讶和赞美的。吃饭的伙计嘛,总是有股“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气味。连银行都是弱势群体,你何必再纠结这种不痛不痒的扭曲的善意的谎言。
第三次调去的店铺有两个员工,加于陌就是三个人。客流量远远不够三个人塞牙缝,这样说,往往一个想打听手机价格的人进店铺,三个人立马围过去,想要立竿见影的逼迫他就范。可惜钱包太小,任性不起来,顾客快速转一圈,头也不回的say goodbye。于是大家坐回到座位上,接着连无线网,吹冷风机,骂两句傻逼这类的话,安静的玩起手机。
于陌在那待了十天左右,慢慢熟悉业务了。比如,有人拿手机进来修,他会让他在店铺里坐一会,然后自己屁颠屁颠跑到隔壁手机店里去,问手机哪出问题。如果师傅开口50块,于陌跑回来说80块成交,然后自己挣点外快;来买手机壳、数据线、耳机等手机配件,便从批发商调一个劣质b货冒充原装正品,外加一顿丰盛的忽悠大法宴席,成交不在话下,而利润则是七八倍的高;还有手机膜,利润都是不成样的。当然这些挣外快的行当是轮不到他的,老员工看着呢,你的表现稍有差池,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到实体店想买一个价格优惠的原装正品行货,那简直和痴人说梦话一样,甚至更糟糕。没人关心你口袋钞票怎么来的,大家关心的是你的钞票怎么出去。于陌骑着自行车回宿舍的路上总是想着,第二天也要操起这个活计,不然要揭不开锅,明天吃土还是吃包子在此一战。身上只有不到一百块,月末还得五天。
夕阳余晖从十字路口挥洒过来,像电子喷漆一般,均匀的打在脸上,还有它所到之处碰见的有形体上。下班的人赶着最后的一抹阳光向家里奔去,好像要躲避黑色夜幕下形形色色的藏污纳垢。车水马龙的繁华下,到处唱着祥和的圣歌。高级建筑物的门口停着像模像样的车子,移动生物有模有样的挎着黑色公文包有进有出。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可富的人依然富的流油,这个油可不是地沟油;地道的人依然地道的被人欺负;贫穷的人依然贫穷的掏不出柴米油盐;贪官污吏依然贪得无厌的在压榨;地痞流氓依然在作奸犯科。一切都没有随着时间变好,反而令人自愧不如的是,他们更暗于隐藏自己,销声匿迹般从一个金矿穿梭到另一个金矿,从一个强权垄断到另一个强权垄断,乐此不彼。
于陌咬牙切齿的想到,要是有一天能让我逮住他们,我他妈只想问,能不能把我的五十块变成一千块。想想,五天时间,五十块,顿顿贵如油差如土,一口一咽要去死。生活的折子戏啥时候能上演。
于陌一个前刹车停下,等着三十秒绿灯。
“明天一定要想办法弄点钱来,大吃一顿。”
脑袋里做完关于农民翻身做主人啃上天鹅肉的美梦后,他掏出那部炽热的烫手的手机打开美团找了个最便宜的套餐下单,八块钱一顿羊肉馄钝,还是不错的选择。生活要是肯跪着走,还有什么更恶劣的事情不能一笑置之,然后喊一声,大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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