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人类学家——小泥屋笔记》的作者是英国的奈杰尔·巴利,他于1977年前往非洲喀麦隆多瓦悠族聚落进行仪式和信仰方面的民族志研究。这本书类似于他学术研究之外的“番外生活”篇,从出发到回归讲述着他的田野经历,娓娓道来,极其幽默、讽刺、鲜活。
我目前读了三章,讲述了他做多瓦悠族研究的原因、前期准备、前往所在地区发生的让人哭笑不得的故事,让我看到了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非洲样子,发现了一些好玩的、开眼界的事儿,同时也触发着一些思考。下面分享一个让我打开眼界的片段,一个引发感想、联想自身的句子,一个过了近四十年,非洲人专属的文化现象。
片段1:
作者在前往研究地区的火车上,看到一个十分恐怖危险的现象。穆斯林男性是蹲着小便的,于是他们不能像男性基督徒那样,站着使用火车上的便池,而必须在快速行驶的火车上,把袍子拉开如帐篷,身体半悬在车门外解决。其实我还是挺困惑那个年代的非洲火车,便池难道那么高级?而那时候开火车时,火车门开着倒是可以理解。
我的开眼界在于原来穆斯林男性是蹲着小便的呀。不知道现在他们的文化规则还是不是那样严格,刚刚查了一下网络,没有特别明确的解释。穆斯林有自己的信仰,自己的一套规则,我们尊重就好了。
我想起去比利时安特卫普玩的时候,路上我们看到很多“奇怪”的人来来往往,这些人完全吸引了我们的注意。男的穿黑衣,戴黑帽,两鬓留着小辫子,无论年纪大小,都是如此打扮,只不过小孩子的帽子小一点,年纪大一点的留着一大把胡子。女的穿着长裙、长袖和高领衣,穿的鞋子也长得差不多。
后来回去查资料,他们是哈西德犹太教,是犹太教的正统派。安特卫普生活着欧洲最大的犹太教团体。哈西德教徒的生活强调以家庭为核心。哈西德教徒男子不可与非哈西德教徒女子谈话,女子亦然。而通常哈西德教徒不与非哈西德教徒交谈,如果刻意接近,他们通常会快步离去。
不同文化带给人不同的感觉,在异乡经历异样的生活和文化有助于生成对自身习惯的察觉和反思。
片段2:
作者说:
不管是当时或现在,我都觉得田野工作或其他学术研究,其正当性不在对集体的贡献,而是远为自私的个人成长。
这句话我非常感慨,我离田野最接近的时候,是2012-2015年的暑假,前往福建、重庆等地的乡村去进行夏令营活动。去的时候,抱着我要给那里的孩子带去些什么知识、理念等等,我要为中国的乡村教育做点点贡献的宏伟壮志。其实,到最后,我不得不承认,在那样为期半个月的夏令营里,孩子带给我的远比我给孩子的要多,我的个人成长真的是看得见。
我也曾扪问、反思,深陷痛苦,我究竟能给这些孩子什么?后来也算想明白了,在一起半个月的快乐就很好,某个时刻如果能点亮某个孩子的想法也很好,能在孩子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对爱、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也很好……不能因为半个月看不见改变就不去行动,坚守微光,也许就能堪比太阳。而能看见的改变,就是自私的个人成长。
片段3:
作者描述了喀麦隆人对收录音机的喜爱,无论是播放声音颤抖嘈杂的录音还是流行音乐,他们都喜欢用极高的分贝一遍一遍地公开播放。作者感慨道:
非洲人常很困惑西方人为何那么爱安静,他们分明有钱可买足够电池,日夜不停播放收音机。
这个小片段让我想到我们学校的小黑哥、黑妹们。国际生的宿舍就在我们隔壁一幢,隔着一个阳台,夜深人静之时,他们便开始了狂欢,嘈杂、狂放、分贝极高的音乐搅得睡眠浅的人一夜都睡不好,这和四十年前作者书中的场景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也不知道是不是非洲人的文化现象。
不过西方人也不见得像作者说的那样爱安静,我在比利时的时候,来自苏格兰的小胖最喜欢开Party,经常一群人“夜夜笙歌”,不知疲倦。我最多到凌晨,便躲回房间里,用被子蒙上头,希望给我这个“老年人”一个安静的环境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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