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今晚出来吃烤肉吧。”
“今天没空。”
“我去你学校,咱们在餐厅吃吧。”
“嗯~也行。”
“我的贝贝真是个学霸!晚上六点下班,六点半餐厅见!”
“嗯,餐厅见。”
许贝定了个六点十分的闹钟,合上手机,继续看书。
六点半,准时来到餐厅,门口一个男人穿着白衬衣,黑西裤,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引得路人多看两眼。不过他手里拎着一杯奶茶,像是有女朋友的样子。
“刘亚兵。”许贝看见这一幕,先是站定,整理一下心情,然后笑着走过去。
男子脸上一闪而逝的不满,转眼堆满了笑:“贝贝,你们学校门口新开了一家奶茶店,给你买了一杯’星空萄萄’,快尝尝。”
“谢谢。”许贝自然地接过来,道谢。
“跟你说了很多遍,跟我不用说谢谢。”刘亚兵说:“走吧,进去看看想吃点什么,我请你。”
“恭敬不如从命。”许贝说。
许贝在餐厅,只点了一份芋泥,吃了三分之一就吃饱了。她擦干净嘴巴,定定坐好,看对面刘亚兵吃饭。
刘亚兵问:“吃饱了?”
“我减肥。”许贝说。
“贝贝你根本就不胖,该吃吃,该喝喝嘛!有我在,我养你。”刘亚兵说。
“你真好。”许贝笑着说,她看了看打包好的剩下的芋泥还有未开封的奶茶,并未有所行动。
刘亚兵说:“好吧,随你。”
许贝等刘亚兵吃完饭,准备就此别过,去自习室。
“我陪你一起去吧。”刘亚兵说。
“喔?你有想学的新东西?”许贝问。
刘亚兵说:“我工作的地方引进了一批德国的进口机器,挺有意思的,我想学学。”
“哇!德国进口的,真厉害!”许贝平和地说。
这个夸赞让刘亚兵心花怒放,能让许贝多崇拜自己一点,他离目标就更近一步。
“对,德国进口的,我寻思好好学学,涨了工资,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亚兵哥,你对我真好。”许贝软软道。
“你也要努力,我们一起加油!”刘亚兵说道。
晚上下自习,告别了彼此,刘亚兵发微信说:“你跟你师兄弟们关系真好,他们知道我是你男朋友吗?”
“吃醋了?”
“有点儿,你也知道你是有男朋友的人,总该注意我的感受。”
“好的,以后我会注意的。”
周六,许贝正在实验室做实验,忽然接到刘亚兵的电话:“贝贝,出来玩吧。”
“我在做实验,今天没有空。”许贝照实说。
刘亚兵没有再说话,直到晚上就点多,许贝记录好了实验数据,收拾好东西回宿舍,听见手机“叮咚”一声——是刘亚兵的消息。
“许贝,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
“男朋友哇,咱们不是确定了关系吗?”
“哪有人的女朋友是你这样,跟别的男的天天腻在一起,周末也不来陪我,我们连同事都不如。”刘亚兵似乎很委屈。
“哪有你说的这样,我只是最近有点忙。”许贝解释。
“我涨工资了,本来想跟你一起玩一天,放松一下,你倒好,根本不理我。我早上就生气了,你一直都不理我。”
“好,你说怎么办吧。”
“你哄哄我。”
“怎么哄?对不起,我错了,没有注意到你的情绪,别生气了,好吗?”许贝说的很无奈。
“不行,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这么几句安慰可不够。”
“那你想怎样?”
“咱们现在去你学校附近的x酒店,到了那里,我要好好地惩罚你,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我已经回宿舍了,宿舍十点锁门。”
“哼,那就别理我了。”
许贝看着这条消息冷笑起来,回复到:“明天周日,刚好有空,我去你家找你吧。”
“好啊!”刘亚兵似乎很兴奋:“宝贝儿,明天见。”
刘亚兵想:终于等到机会了,还是大学生嘛,看我不分分钟拿下!
许贝想:终于等到机会了。
周日,许贝很早起床,背了二十个单词,吃过早饭,开始预习下周的功课,直到刘亚兵发来消息:“贝贝,你到哪了,我收拾好了,就等你来了。”
“周末不早起,刚睡醒。”许贝说。
“小懒猪。”刘亚兵说。
“小懒猪?”许贝想了想,嘴角流露出嘲讽的笑。
“赶紧收拾收拾,来吧。”
许贝画了个淡妆,来到刘亚兵的出租屋,屋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一张大桌子,卫生间跟厨房要跟别人合用一个。
刘亚兵穿的很随意,短袖大裤衩,看到许贝,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年轻的少女,随便打扮一下都好看。他依旧假装在赌气:“哼,贝贝,我等你半天了,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起晚了,不好意思。”许贝假装歉疚地说,落在刘亚兵眼里,更加俊俏可人了。但他继续说:“昨天不肯见我,今天又迟到,说吧,怎么补偿我?”
“真的很不好意思,今天不是来陪你了吗?原谅我吧。”
“道歉这几句话说的轻飘飘的,我不会这么简单就原谅你的。”刘亚兵说。
“你想怎么办?”许贝糯糯地说。
“我说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今天一天都要听我的。”刘亚兵满眼炽热,仿佛要把许贝吞入腹中。
“我考虑一下!”许贝心“呼呼”直跳。
“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就分手吧。哪有男女朋友处成咱俩这样的,一点都不甜蜜,你也不愿意陪我。”刘亚兵说。
许贝慌了,说:“好,我答应你,你不准生气了。”
刘亚兵得逞一般笑得不加掩饰,上来抱住许贝,上下其手。忽然,许贝的肚子里传出来一阵“咕咕”声,她歉意地笑着:“我饿了。”
“磨人的小妖精!”刘亚兵松开了双臂,故作爱怜地摸了摸许贝的头:“我去给你做饭,你等着。”
“好,我不会做,而且其他屋子的人看见我不好,我就不去了。”许贝说。
“小懒虫。”刘亚兵笑着,去做饭了。
许贝深呼吸两口气,使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锁上房门,开始左翻右找。
她在找刘亚兵威胁苗圃的证据,一个U盘或者是一部手机或者是一个硬盘,里面有大量苗圃的不雅照。苗圃是许贝的高中同学,俩人的大学离得很近,所以关系也走的近,前段时间苗圃突然深夜三点多给她打电话,说自己坚持不下去了,最后一丝求生的欲望,是给许贝打这个电话。
当时,苗圃坐在六楼的屋顶,想要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许贝一点一点安慰她,抽丝剥茧,弄清了事情的真相:原来苗圃谈了一个男朋友,这个人一开始对她特别好,让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顺其自然地把自己交给他,顺其自然地怀孕了,这个男的却以自己还在事业发展期,而苗圃还在上学,不适合怀孕为由,让苗圃把孩子打掉了。失去孩子的苗圃,觉得自己为了他牺牲了这么多,他一定会心怀感恩,没想到他却因此觉得苗圃再也离不开他了,诱导她拍了很多不雅视频和照片,威胁她如果敢分手,就毁了她,不想他却移情别恋,很快把苗圃抛之脑后……
许贝听完,直为苗圃伤心,哭的稀里哗啦的,最后反而是苗圃一点点安慰她,许贝不哭了,苗圃也好了。人在安慰别人的时候,多少能宽慰一点自己的吧。
苗圃实在是担心刘亚兵手上的不雅信息,果然,刘亚兵玩腻了新女友,又拿着那些东西逼苗圃复合。苗圃去报案,警察没有调察出来切实的证据,刘亚兵老实了两天又卷土重来了。只得心生一计,偷偷用交友软件跟刘亚兵交友,两人网上相聊甚欢,用的却是许贝的个人信息。等到奔现的那一天,许贝才知道真相。
天坑的闺蜜呀!她连夜熟悉了两人的聊天内容,见了刘亚兵,很快跟他确认了男女朋友的关系。许贝每次都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恶心和厌恶。
餐厅吃饭那次,看着斯文的刘亚兵,心里只有一个词:斯文败类!回头就把奶茶扔了,还说自己公司机器是德国产的,且不说中国科技日新月异,许贝参与的实验室里为了保证数据准确,仪器来自世界各地最好的地方,看着刘亚兵没见过世面自鸣得意的样子,许贝还要跟他虚与委蛇,假装很崇拜他。每次牵过的手都要洗好几遍,终于等来了今天,让刘亚兵以为自己就是个清纯无害的大学生,跟苗圃一样,很容易被pua。
床头柜里翻了,没有,桌子抽屉里翻了,也没有,然后是衣柜,衣柜里也没有,会在哪里呢?
屋子里的陈设就这么多,床没有能装东西的地方,那么隐私的东西,他断不会放在厨房和卫生间这些公共场合,那会在哪里呢?
还挺会藏东西!
许贝去厨房找刘亚兵,他正在切牛肉,看见许贝,说:“怎么着,不怕别人看见了?”
“嘿嘿!”许贝干笑两声,开始套话:“你这里东西很少,有点无聊,我想玩会儿你电脑,行吗?”
“电脑?一会儿咱俩一起吧。”刘亚兵听见电脑,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恰好被许贝捕捉到,难道在电脑里?他真不怕被人看到吗?
“好。”许贝说完,准备回屋,却听刘亚兵说:“帮我剥蒜吧。”
很明显,他怕许贝单独在房间,碰他的电脑。
一顿饭下来,许贝整个吃的心不在焉,刘亚兵得意地想,现在的女孩子都不会做饭,自己凭一手好厨艺拿下那么多姑娘,许贝不会不一样。他甚至觉得,从今天起,许贝会深深地依赖他。
吃罢饭,刘亚兵有点迫不及待,又想做点什么。许贝说吃的有点撑,要先消消食。俩人可以一起看个电影什么的。
刘亚兵到窗台飘窗那,打开柜子,拿出电脑。
唉?那里居然还有一个柜子,而且电脑这类贵重电子产品也在那!
刘亚兵打开电脑,选了去年的贺岁档,俩人坐在床边看起来。出租屋里昏暗的光线,吃完午饭闲适的两个人,保暖思淫欲,刘亚兵始终都有点跃跃欲试。许贝假装被剧里的场景都得哈哈大笑,巧妙地避开刘亚兵的咸猪手,并一杯一杯给他倒着饮料。
终于,刘亚兵要去卫生间。
许贝去翻开阳台上的柜子,果然看见两个硬盘和一个U盘,怎么确认呢?万一拿着这个去警察局,里边没有想要的信息,依刘亚兵的无耻,一定会控告许贝入室盗窃了。
但又不敢把电影的声音调小来看里边的内容,今天看样子刘亚兵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许贝有点慌。
错过今天,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可就此把自己交代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许贝急中生智,给苗圃发短信,说:“我现在在刘亚兵家里,你想办法把他约出去。”
果然,不多时,刘亚兵进来,面带烦躁,说:“我公司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工作最重要,我看着电影,等你回来。”许贝假装善解人意,乖巧的样子,抢答道。
到嘴的鸭子,刘亚兵也不想让她飞了,想着自己赶紧处理完苗圃的事情,马上回来。
刘亚兵一走,许贝迅速走到飘窗柜子前,把U盘和硬盘全部拿出来,一张一张地检查。U盘里,只有一部影片,空的。硬盘解析的有点儿慢,电脑扫描了十几分钟都没结束,许贝急的直冒汗,不知道是不是太热了,她热的有点晕。等解析完成,点开h盘,为首的赫然就是苗圃的不雅信息!
“你在干什么?”背后传来刘亚兵的声音,许贝头皮一紧,来不及拔出硬盘,回头就看见刘亚兵阴沉的脸。
“电影看完了,我想找找别的好玩儿的。”许贝解释,她想,刘亚兵此时必然还不知道她跟苗圃的关系,那就不必多想:“没想到你的硬盘里居然存着a片儿。”
“哦?你还知道a片儿?平时在我面前的清纯都是装的吧。”刘亚兵不紧不慢,锁上屋门。
“你要干什么?”许贝大声说,希望合租的其他人都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他们今天都不在。”刘亚兵的笑容逐渐变态:“清纯女大学生,还玩儿交友软件,知道a片儿,里外不一的反差,真是让人感兴趣呢!”
他开始脱掉自己的鞋子,一步步靠近电脑,把许贝卡在床和飘窗之间的墙角:“让我看看你在看什么?喔!她呀,这个贱人!刚刚差点就坏了我的好事!”
“她是谁?”许贝继续装傻。
他坐在床沿上,伸手拉过已经吓傻的许贝,将她按坐到自己腿上,扭着她的脸,直直对着电脑屏幕。
“是不是觉得没有力气反抗?我在你的午饭里加了点儿东西,可惜你吃的心不在焉,根本没有注意到。跟这个傻女人一样,呵呵!”
“她是你前女友?”许贝问。
“你介意吗?”刘亚兵问。
许贝笑了,给现女友下类似迷药的东西,给现女友看前女友的艳照,居然还会问这个问题,事到如今,他难道还觉得过了今天,两人还有转圜的余地,可以继续做男女朋友吗?果然道德败坏的人,并不知道人类中间有种东西叫道德。
“我们不可能了。”许贝说。如今有了证据,见识过刘亚兵的卑劣手段,她更加厌恶这个人了。
“你知道了我这么多事,以为说结束就能结束吗?”刘亚兵有些气急败坏。
许贝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电脑屏幕。如今身在贼窝,任人鱼肉,不能惹怒他。
刘亚兵看着她,在药物作用下迷离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苗圃,笑了一下,说:“你对这些感兴趣?真是高看你了。你喜欢的话,我播给你看。”
说完,他真的播放起来,里面不只有苗圃的,还有很多别人的,许贝看着一张张不同的脸,以及此刻刘亚兵猥琐又满是轻蔑的笑,使她心里满是同情和怜悯。
是什么让她们陷入这般境地呢?
“她们都是谁?”
“她们是我的前女友们,看她们,多享受啊!”
“都分手了,为什么还留着这些?”
“当然是为了钱了,有了这些,才有我以后的房子!车子!”刘亚兵一脸得意。
“她们现在在哪?”
“有的人死了,有的人在努力赚钱,买回这些东西。”刘亚兵毫无波澜地说,好像“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蚂蚁一样。
许贝心里一阵寒凉,她看着刘亚兵这张精致的脸,都说相由心生,他真是全然的表里不一,怪不得惯会骗人。
“我有点口渴。”许贝糯糯地说。
刘亚兵看许贝波澜不惊,以为找到了同类,起身去倒水,甚至有些惊喜地说:“你跟他们不一样,只要愿意跟着我,咱们俩一起过富贵日子……”
“哐!”
窗户被打开,刘亚兵惊慌回头,看见许贝正在拼尽全力,努力往外爬。
刘亚兵住的五楼,她坐在窗沿上,从这里跳下去,生还的可能性不大。
“别!”他可不敢光天化日之下闹出人命,那样自己就会暴露在警方的视野里,不好逃脱了。
“你下来,我们好好说。好不好?我放你走,就当没认识过,好不好?你看,我有很多钱,我知道你喜欢科研,但家境贫寒,你拿着这些钱可以出国深造,好不好?你想想你爸妈,他们就你一个孩子,还这么有出息,你走了,他们怎么办?”刘亚兵慌了。
真不愧是pua高手,提到父母,许贝生起了求生的意念。她看着窗外,车水马龙,鸟语花香,自己多想要光明的未来呀!等等,那是?
“你说得对,我得好好活着。”许贝回头。
窗外的风吹动她的头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模样,逐渐有了缝隙。刘亚兵想上前接她下来,她拒绝了,自己一点一点地爬下来,坐到地上。
刘亚兵松了口气,开始收拾器械,把许贝捆绑起来,摆成极为暧昧的姿势拉上窗帘,打开灯光。
“你要干什么?”许贝有气无力的问。
“没有点儿把柄在手里,拿什么保证,你从这里走了之后不会报警?”
“哼!你还有功夫干这个?我刚刚在窗台上看到了警察,赶紧跑吧。”
“警察?”刘亚兵疑惑,去阳台上确认。
“你不知道吧,苗圃是我的发小,我们亲如姐妹。”许贝说。里:“她打电话找你,你没去,我的电话打不通,这会儿,已经报警了。”
“刘亚兵一脸了然,额头暴起青筋,按住许贝,狠狠打了两巴掌,骂道:“你们两个贱人!”
“你赶紧想办法逃吧。”许贝笑道。
刘亚兵打包好钱财,没有背电脑,只拿走了那两个硬盘,刚要夺门而出。许贝说:“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现在,你指定是从楼道跑不了了,我刚从窗口往下看,楼下窗口都有防盗网,顺着防盗网,你还有一线生机。”
刘亚兵狐疑地看着许贝。
“谁让你长的好呢?我确实喜欢你了。”许贝一脸花痴。
刘亚兵爬出窗外,一点点抅上楼下的防盗网,只听“扑通”一声,坠落下去。
刘亚兵死了,死在了他以为最好骗的许贝手里。警察进来时,许贝指指窗口,说刘亚兵跑了。
刘亚兵畏罪潜逃,不慎坠楼。警方通过刑侦手段,在许贝中午吃的米饭里查出不明来源的麻药,加上当时许贝被绑在一边,一副完全的受害人形象,很快洗脱了嫌疑。
警方在刘亚兵的屋子里发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连着手机信号,可以时时监控家里的情况,所以苗圃他约出去后,他看了一眼监控,发现了许贝的异常,及时赶回来了。
医院里,苗圃坐在许贝的床头哭泣,庆幸大难不死。许贝说:“我当时看见楼下的防盗窗松动了,难以置信,他最后居然真的相信我了。”
窗外,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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