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在急速前行,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落在车窗上的雨水,如地图上的河流支流一样,形成一道道的细流,在车窗上形成一道特别的风景,静静地欣赏,看那细流随风流动,还别有一番味道。
在行色匆匆的日常生活中,很少有这种心境来感受自然不经意地馈赠。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并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没有发现美的眼睛,更根源于没有一颗充满美好感受的心灵。
我的父亲小时候正好赶上那个荒唐的时代,人性的恶在无限制中显露出来,这也验证了那句:人性的恶是探不到底的。在人性无限制的放纵中,人到底能够做出来什么样的事情来,真是超出了人类的想象力。父亲在那个年代感受到了人性对他的伤害,也深深地把他的心变成了苦涩的味道。
父亲在和我聊天的时候,除了回忆自己几个人生转折自己所付出的努力之外,说得最多的就是自己一生很苦,那种苦是苦到了心髓里,那张沧桑的脸也是苦瓜形的。
父亲在压抑的时候,也会唱一唱,用他的话说,即使唱出口的也是“苦菜花”之类的苦调子。想要开心一点,却总也打不开那紧锁的心,那是压抑在心头的苦,即使过去了那个时代,即使那些折磨过父辈的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但内心的苦却已经长成了厚厚的硬甲,包裹住了本来可以很敏感的心。
其实,在我眼中,父亲还是爱笑的,只是心中的受伤已经让他无法开怀。这种伤带给他心理上的痛,也带来了老年卧床六年的苦。
反观同样是那个时代的受害者的爷爷,却展现着不一样的风采。因为他的嘴闲不住,总是评论这,评论那的,经常就被举报然后就挂上铜锣游街。
一次,水利局长来视察水情,闲不住的爷爷,看人家胖,就说:“你看胖得跟个驴杵的一样!”有人举报后,爷爷就被游街了,他沿着河沿,一边走,一边敲一下锣,然后再说:“我错了,不该骂水利局长胖得像个驴杵的!”就这样,一边走一边又在骂了几里地。
回到家后,面对着默默无语的家人,他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边说:“你看这赶了一趟集,什么也没买。”然后,他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再遇到他想发表想法的事情,还会口无遮拦地继续。
因为爷爷相信天不能一直这样黑着,总有天明的时候。同样的情境,不同的心境,就会有不同的结果。
心的能力是无限的,但把心限于一个小角落,就会成为微尘,如果把心放大,就会成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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