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安静的像到了世界的尽头,平时那些听起来很不错的声音,现在一点都听不到。叽叽喳喳的喜鹊,很可能是在这里待烦了,飞到对面那个价格昂贵的楼盘上,享受这高规格的服务,一定舒服成了乐不思蜀的样子。
麻雀也变得无影无踪了,就连缝隙里它们的爱巢也空着。反正现在它们还不到抚育孩子的时候,可以尽情在外面飞来飞去而不用回到这个贫瘠的家里了。
没有了狗吠猫吟,对于衣食无忧的它们,在小区里名为流浪,实为养老。此时应该是吃饱喝足,正在自己最惬意的地方安然入睡或者在思考“人生”。
看不见鸽群冲破云霄,听不见美妙的鸽哨,它们的主人也许正忙于应酬,正在推杯换盏大快朵颐,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打开鸽笼,让这些精灵们在小区的上空,自由自在地翱翔。
我竖着耳朵倾听窗外世界的声音,却收获了空空如也。自己设置的手机铃声《太想念》,反而把自己吓了一跳。事情总是这样,平常手机设置静音,今天想听点外面的声音,没有听到,反而被解除静音的手机惊扰,有些搞笑。
来电是家乡的一个姐妹,我们从十六岁开始交往,到现在关系依旧,似乎匆匆时光并没有改变什么,每次通话,都是很长时间,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这次也是一样,我们共同的朋友,孩子要结婚了,特殊时期,来找我商量一起制定行程。
行程很快就解决了,剩下的时间自然就把话题集中在这个朋友的身上。
三十多年前,我是一翩翩少年,她是一个清秀佳人,胆大的我,在街头与她相遇,居然用打火机近距离看她的面容,然后还假惺惺地说记住了这张美丽的脸,现在想来,也是有些脸红。
就是这样大胆的举动,敲开了姑娘的芳心。聪明的她知道我当时有女朋友,就从侧面开始进攻。也不问我的岁数,只是传来消息,要认我做弟弟。这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了,于是,长达三十八年的友谊就拉开了序幕,直到今天,我们依然保持着纯洁的友谊。只是,许多遗憾留在了心中。
命运就是这样,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我没有了女朋友的时候,她会轻而易举地陷入和比较优秀男孩的热恋中。她失恋的时候,我会遇见各种千奇百怪的女孩,总是被人家追赶的山穷水尽。
“今天是五二零,许多年轻人都在向自己心怡的女孩表白。我就奇怪了,当初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明明我们都看出来你俩的意思了,你却不开口呢?”电话里朋友不无遗憾地问,这个问题,大概困扰着我们许多的共同朋友,都在为当时我的“不作为”而不解。
“很简单,我骨子里其实是一个自卑的人,表面上我是那样大胆阳光自信,内心里早就变得懦弱灰暗自卑了。以当时我的条件,没有背景,没有学历,没有前途,就连一间破旧的房子都买不起,‘我拿什么奉献给你’,她家是那么殷实,如果真的表白了,岂不是在害她?”我在电话里的声音已经变了,这么多年,朋友们的疑虑我都明白,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电话那头无声,我接着说:“我也没有想到,努力奋斗到中年的时候,我有了今天人们羡慕的资本,可那时候,所有的机会早就没有了,错过了,就是一辈子,遗憾肯定有,看开点吧!”我苦笑着对着已经发热的手机说。
“那当机会来了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抓住呢?”
“我明白那时候你们曾经给我俩创造机会了,也明白你们的苦心。以我观察分析能力这么强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呀,只是不可能了。因为我知道,那个男人是非常爱她的,而我,正在拼尽全力照顾年迈生病的父母,她也在照顾几个老人,算算,我们凑在一起,需要照顾最少四个老人。不说年龄,爱情到什么时候都不是风花雪夜,毕竟大家都已经陷入一地鸡毛的境地。美好的爱情婚姻,不是想象出来的,别让我辜负了爱这个神圣的字。”
我的话说完了,我们都没有挂掉电话,沉默了许久,听见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在自言自语:“想的太多也会失去的。”
对于这个已经失去了耳听爱情的年龄,我始终认为,爱,不能轻易说出口,说出来,他就会变成责任。过去已经过去了,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把美好留在心中,偶尔想起来那些过往,让它化作最诚挚的祝福,一定是永恒的。
诚如所言,数字真的代表不了什么,唯有把人装在心里,才是人生真正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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