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宋 陆游 《钗头凤》
文/渐悟之于游园惊梦,梦再难圆。时隔七年,竟在沈园不期而遇。婉儿,怕是再不能如此叫你了。
七年前,你我还是恩爱夫妻,琴瑟和鸣,饮酒对诗,好不快活。却也是七年前,你我被迫分开,痛彻心扉……你我伉俪情深本是好事,可无奈母亲从中作梗,怕我醉心温柔乡,会荒废功业。棒打鸳鸯,好不残忍!也怪我一昧软弱,苦守孝道,本想与你分离后,将你藏于另置的别院里,可母亲为了免除后患,当即为我另娶王氏为妻。母命难为,你我只有被迫分离,我另娶,你另嫁,这悲剧注定无法挽回,覆水难收。
文/渐悟之于转眼已过七年,时间看似过得飞快,于我,却也度日如年。这些年,虽无意打听你的生活,却总有关于你的消息传来。听说,他待你很好,比我待你,要好得多。如此,便好,你能幸福,我也无憾,即使那幸福,不是与我。
你还记得吗?从前,我们总来这沈园游玩,你红润细腻的手中,握着那盛满黄縢酒的杯子。杯影摇晃,映出你桃花面庞,你的眸子总是含情脉脉,温润如水。拥你入怀时,春风拂面,柳丝摇曳。如今,沈园依旧在,可身旁没了你,这景致也越发凄凉落寞起来……
文/渐悟之于你说,这世间是否存在心有灵犀一说?若不然,为何时隔七年之久,你我竟能在这沈园里,不期而遇。然而,不同的是,你我身份已变,拥你入怀的,也不再是我。
一口苦酒入喉,道不尽辛酸苦楚。相看泪眼却不能执手,如今你已为人妇,我亦娶新妻,前生缘分早已尘埃落定。他待你极好,我看在眼里,你与他赏花吟诗之时,我只一阵恍惚,仿佛多年前的记忆喷涌而出,赠你凤钗,娶你进门,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至今记得,满房的红色,你端坐着,不安地等待,掀起你盖头的那刻,仿佛一切都恍惚了。你是那样美,闭月羞花,烛影摇晃……
文/渐悟之于千错万错,都归于我,孝道与爱情,我选择了前者,我负了你,就再不能期许你心里有我。今日,我饮了你送来的酒,我知道你唤我“表兄”深意,从今后,再没有前尘往事,你我,相忘于江湖。可,叫我如何忘记?东风险恶,拆散旧日情谊,换来的只有那几年萧索难熬的分离生活。
春日依旧,人儿却思念得削瘦,泪眼沾湿红帕,海誓山盟仍在,却物是人非,那满腔情意的锦书再不能寄予深爱的人了。罢了,就此离去吧。就让这旧日的情意化在词间,伴着沈园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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