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故事节｜浩哥的爱情

423故事节｜浩哥的爱情

原创声明：本文参加“423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上大学时我们宿舍一共住了五人，当然本来应该是六个人的，但开学时居然有一人没来报到，于是就一直空着个床位。虽然大家来自不同地方，但舍员关系向来和谐融洽，其中和我关系最好的大名叫余浩，我们都叫他“浩哥”。其他三人分别是严向军、于长青、周文凯，外号就叫小J、小Q和老K。这些外号来自于扑克牌——刚开始娱乐活动少，我们便买了四副扑克打“保皇”，打着打着，严向军忽然说：“我发现我们一伙三人的名字首字母正好是J、Q、K，哈哈，正是王气在此，造反有理啊！”于长青、周文凯听了纷纷响应，于是三人外号就此定下。五人里只有浩哥是外省人，来自东北某农村，据他说松花江就从他家门前流过。与城里人不同，浩哥皮肤呈古铜色，身形强健有力，五官棱角分明，端的是一表人才，尤其是一头“大波浪”更增添了不少风采。他成绩很好，热爱文体，平时经常有妙语趣言，比如“头顶一片天，脚踏一方土”“上得了大学，下得去田地”“左手能扛锄，右手能诗赋”，诸如此类，并且告诉我们说这都是他真实生活的写照。

        浩哥继承了东北人一向的慷慨大气，但即便如此积极乐观，他考到这里来仍是十分不容易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真的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跟我们解释说当初上学的钱不够，卖了几头牛才凑够了学杂费和生活费。我们听了恍然大悟，都问：“那‘二虎’呢？”

        浩哥故作神秘秘而不宣，后来我们连连追问，才知道浩哥家有一条狗叫二虎子，从小养到大，人与狗情深意笃。浩哥离开家的那天，二虎子追着车送了他十里路。我们听了感动不已，都称赞二虎子真是名副其实一条好狗。

        开学第一个月照例要军训，炎炎烈日之下，长衣长裤站军姿行军礼。在多年无体育活动课的温室培养之后，一众花朵们经受不住阳光的洗礼，纷纷倒下，或者假装倒下，教官看了或摇头叹气或破口大骂。有一天特别热，太阳爷爷在天上张牙舞爪大发神威，本来定下站二十分钟军姿，不到十分钟操场上就剩下零零散散不到十个人还在那杵着，其中以浩哥最标准最扎眼。我们坐在阴凉处一面大骂“傻x”一面暗暗佩服。后来我们问他怎么能忍受得了，他却淡淡地说：“这比起在地里干活差远了。”我们都肃然起敬。

        军训的时候，小J和老K屡次抱怨说这几个班看了个遍也没有美女，但军训结束后才发现自己错了，小J辩解说：“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是统一订购的可恶的肥大军装埋没了她们姣好的面容和靓丽的身姿。”我们听了都表示赞同，唯独浩哥此时默然不语。我们都觉得他故作深沉，宿舍卧谈会里居然有男人在别的男人谈论女人时一言不发？我们便一同问他为何不说话，浩哥憋了半天才说道：“我早就发现隔壁班有个女生特别好看。”

      小J小Q一齐问：“谁，叫什么？”

      老K则说：“管她叫什么，赶紧动手啊，‘先下手为强’。”

        浩哥说：“只知道她在隔壁班，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于是第二天晚自习，我们便坐在一起，要浩哥指给我们看。浩哥一指前面第二排一个身着淡蓝色T恤扎着马尾辫的娘：“看见没，就是她。”

        我们便怂恿浩哥去搭讪，然而纠结了半天，他还是不好意思。我说：“那就写纸条，锦书传情！”

        浩哥想了想，提笔写下“借问芳名”四字传了过去。

        那女生收到后回头瞄了一眼，果然端庄秀丽，温婉动人。

        一会纸条传回，上写道：“李文婧。”字体颀长秀气，颇有风格。我赞叹道：“字如其人，人如其名，不是泛泛之辈，厉害厉害。”

        浩哥大受鼓舞，下面却不知再写什么。

        老K喊：“电话，问她电话号码！”

        浩哥一脸茫然：“我没有手机。”

        老K一拍大腿：“你要能追到她，我的给你用！”

        当时手机已经开始普及，但刚上大学的学生们还是没有几个买得起的，我们五人中以老K家最富，除了他之外只有小J有一部旧诺基亚，还是他爸淘汰下来的。

        于是浩哥又写道：“敢问电话号码？”

        一会纸条传回，浩哥大为兴奋，打开一看却是：“138538xxxxx。”我们顿时傻了眼。

        回到宿舍后，大家议论纷纷各抒己见，最后结论是：没有被直接拒绝，有戏；但不给号码，应该是想考验浩哥，得慢慢来。浩哥当天十分欢欣鼓舞，半夜辗转反侧睡不着还要给我们吟诗：“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老K直接从上铺扔下一床被子把他给盖住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浩哥每天晚自习勤勤恳恳写纸条，多数都给我看过，除了上面的话也不再那么见外渐渐变得亲近起来以外，坐的位置也是一天比一天近。

        到周五晚上，浩哥又奋笔疾书：“近日夜观天象，顿感异常，愁肠百结，寝食难安。茫茫然忽有所悟，盖因织女星下凡尘，落坐于侧，其形容昳丽，步步生莲。心意缱绻，锦书难达，愿乞佳人回眸莞尔，以解愁绪。”写完问我怎么样。我看后乐不可支，说：“才气毕露，但一股酸腐之气迎面而来，如进醋窖。”浩哥说：“得了吧，就你这话，比我还要酸。我觉得她很有书卷之气，应该是同道中人。”

        纸条传去，浩哥翘首以望。

        李文婧看后先是低头格格笑了一阵，之后果然朝这边笑了笑。浩哥登时脸红，喃喃吟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发了一会呆又说：“我这十八年白活了。”

        我赶紧说：“你没白活，你活十八年就为了这一天。赶紧去约她啊，明天周末了，请她出去玩。”

        浩哥醒悟过来，又写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一掌把他推出去说：“还发酸，直接过去得了！”浩哥便呆呆地走了过去，李文婧果然让出个座位让他坐下了。

        我们几个看这情况，都以为很有戏，然而没过一会，浩哥却以更呆滞的表情回来了。

        老K立刻问他：“怎么样，她答应了吗？”

        我说：“看这表情就知道了，还问。”

        小J急于知道更多细节，从下课出教学楼到回宿舍一路上跟个小报记者追访明星八卦一样不停问李文婧到底说了些什么，浩哥却只是沉默不语。

        这天晚上我们都迷迷糊糊快睡着了，浩哥突然发话了：“李文婧说我文采斐然，但又说我们在一起只能谈爱情，却不太可能谈恋爱。”

        小Q嘟囔道：“我们都快睡着了，你才说，我还以为你在说梦话。”

        老K没睡，人还清醒，可是他对李文婧的话却清醒不起来：“这小妞说话咋还一套一套的，谈爱情和谈恋爱有啥狗屁区别？”

        小J本来已经睡着，听到浩哥终于吐露他和李文婧的对话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嘟囔道：“都睡着了，你们又把我吵醒了。照我说啊，管她什么一套一套的，我才不吃她那一套，一捆钞票砸过去，谈爱情立马变成谈恋爱。”

        我说道：“我看李文婧家里可不缺钱。”

        小Q问道：“那你说她缺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

        他们听了异口同声骂我“废话”，浩哥却说：“此话貌似废话，其实不废，它提醒我们想要谈恋爱就得去研究一下女生到底想要什么，这是一个基本的大方向。”他们三人听了之后再次一同将此话斥之为“废话中的废话”。

        然而浩哥并不这样想，从第二天起他只要有空就开始往图书馆和书店里的情感区跑，抱回来一堆诸如《爱情心理学》《女人到底是什么》《爱的秘密》《对女人的攻心十五招》之类的书发奋研究，仅仅三天之后就有成果向我们展示：“遍观这几本名著，我发现一个公理，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女人需要的都是男人的宠爱！”

        我说：“你觉得你这个是到了男女相处时男人的秘诀，可是你现在还没把人追到手呢！”

        浩哥听了点头称是，遂又专门研究《对女人的攻心十五招》。过了几天他又说道：“我觉得从关注细节出发，获取女人好感这一条对李文婧应该管用！”我问道：“那你注意到李文婧什么细节了？”

        “我注意到她很喜欢喝奶茶！”

        小J说：“既然是细节，得细到喜欢什么牌子什么口味，你要送我一香芋的，我一样不喜欢。”

        我接上说：“还有她习惯什么时候喝，喜欢要什么温度的水。”

        小Q说道：“这种信息怎么能搞得到？你总不能直接去问她吧。”

        浩哥听了，眉头顿时紧锁起来。这时候轮到老K得意洋洋了：“哈哈，我可以去问李美姿！”李美姿是李文婧的舍友，老K最近跟她打得挺火热。浩哥听了激动得跳过去搂住老K要亲他，老K一把抄起桌子上那本《对女人的攻心十五招》，用封面上的女人屁股挡住了他的嘴。

        老K从李美姿那里把这些信息成功搞到了手，然而百密一疏，这一点疏忽最终导致了那天早晨的尴尬局面。

        那天一大早，当李文婧捧着一杯热奶茶下楼准备去上第一节课时，在她们宿舍楼后面碰到了捧着同样品牌同样口味甚至同样温度的奶茶的浩哥，四目相对，两人尴尬片刻，浩哥只好灵机一动说：“怎么这么巧啊，我也喜欢喝这种奶茶！”于是这次经过精心调查设计的计策就此失败。原来李美姿没有告诉老K的是，李文婧有时候不愿吃早饭，便喝杯奶茶当早点，所以买了一箱子奶茶在宿舍以备不时之需。

        浩哥本着百折不挠的精神开始策划第三个方案，他想让老K再帮忙从李美姿那里再打听一下李文婧的生日，然而不久之后老K带回来的却是一个令他痛心至极的消息——李文婧已经跟系学生会一个大二帅哥搭上了伙。

        浩哥起初还不相信，但后来亲眼见到他们二人出双入对，他那颗火热的心才终于凉了下来。然而浩哥的心似乎凉得有点过分了，他变得沉默寡言，连关灯之后的宿舍卧谈会也不怎么开口了。浩哥不开口，作为他的好哥们，我们也不得不配合这种悲伤凄凉的气氛，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言辞里尽量不提到“女人”“恋爱”“李文婧”等禁语。

        过了大约一个星期，到了周末老K说：“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我们得想想怎么让浩哥从这种颓废状态里解脱出来。”

        小J说把那大二帅哥偷偷揍一顿，我们都说这是馊主意。

        小Q则说：“当初李文婧还不如直接干脆地拒绝浩哥呢，这下埋了种子，却不能发芽开花，所以才痛苦万分。”

        我说道：“也有个办法。”

        其他三人同问：“什么办法？”

        我吟道：“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喝点酒也许可以释放一下。”

        那天晚上当浩哥回来看到桌子上摆的一箱子啤酒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欣然笑了。大家喝了个痛快之后，浩哥动情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

        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爱情这种东西宛如微风，起于青萍之末，而盛怒于土囊之口，第一个寒假回来之后，事情由于一次意外忽然出现了转机。

        都说大学里迟到翘课如家常便饭，不过这也要分什么老师什么课程，我们的大学英语老师便是一个特例。这位老师姓冷颜，“颜”的意思就是“脸”，所以私底下我们都叫她“冷脸”。“冷脸”老师高冷严肃，她总能给别人这样一种感觉，就是好像上辈子欠了她什么似的，不管是钱还是情，所以大多数人为了还债，或者为了不用还债，基本上都会按时上课。呵呵，玩笑话。其实“冷脸”为了严肃课堂秩序还是很有手段的，比如当初她从第一节课就定下规矩，要求大家像高中一样按次序坐好，从此不能随便换位置；她的记忆力也是超常，只用了两节课就把两个班60多个人的名字和位置全部记住了；对于胆敢挑战她权威的学生，她也有一些手腕波澜不惊地整治他们，比如逃课一次，30%的平常分归零，逃课三次直接就没成绩；再加之现在才是大一，绝大多数学生还不敢造次，所以结果就是，基本没人在她的课上搞出什么幺蛾子。

        “基本”的意思就不是绝对，幺蛾子还是出现了。那天早晨第一节英语课，除了有两人逃课之外，居然还有三人迟到了。“冷脸”的脸登时变得更冷峻了，她勉强忍受了前两个迟到5分钟的人，让他们进了教室，然而还有一人迟迟未到，这第三个人竟然是——李文婧！当上课十五分钟之后，开门声再次打断讲课声，“冷脸”终于怒了——“滚出去在外面站着！”

        李文婧脸皮薄，众目睽睽之下，她已泪水盈眶，眼看就要流下来，一时间站在门口也没有动，心里明显在纠结要不要乖乖听话“滚出去”。

        此时此刻，浩哥突然站起来说：“冷老师，我觉得李文婧迟到是情有可原的。”

        “冷脸”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敢出头，转头怒道：“什么！？”

        浩哥淡定地说：“我早晨来的时候看见她扶着一个崴脚的女生去校医院，我还提醒她上课时间快到了，别迟到。”这故事编得实在蹩脚，浩哥明明是跟我们一起来的。

        趁着“冷脸”转头的功夫，浩哥赶紧跟李文婧使眼色。

        “照这么说来，你俩还都是好人呢！”

        “冷脸”转头问李文婧，“是这样吗？”

        李文婧的眼神犹豫了，这一点犹豫立刻戳穿了浩哥的谎言。

        “冷脸”冷笑一声，说道：“看来你们俩没有默契啊！来，余浩，你也滚出去！”

        就在刚才我还在为浩哥的鲁莽捏一把汗的，现在忽然就佩服他的勇敢机智了，不用费尽心思地搞什么研究策划，他和李文婧就这样忽然成了患难之交！

        浩哥一脸沮丧地出去了，不过我猜他心里肯定乐开了花。

        这次失败的英雄救美成就了浩哥的第一份爱情。此事之后没几天，浩哥兴奋地告诉我们——李文婧同意跟他约会了。

        我们都问：“那个大二帅哥呢？”

        浩哥回答说：“其实他只是李文婧的老乡。李文婧想进学生会，所以找他帮忙而已！”我们听了发出嘘声一片。

        于是第二天下午，浩哥便赴了他平生第一次约会。晚上回来后，老K劈头就问他：“嘿，接吻了吗，什么感觉？”

        浩哥瞪着他如同看见了外星人。

        小J问：“拥抱了吗？”

        浩哥盯着他仿佛看见了稀有动物。

        小Q问：“那拉手了吗？”

        浩哥这回总算看到了人类，摇头道：“没有，都没有，只是去雅间吃了顿饭，聊了聊天，送了点小礼物。”

        我痛斥了一干人等的龌龊思想说：“浩哥又不是占人家便宜去了，他们俩人是情投意合，细水长流。像你们说的那样，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三人一同对我报以嘘声。     

        就这样，浩哥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段恋爱。老K换了新手机，把旧的直接送给了浩哥以履行诺言。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在发展。而接下来的日子里，据浩哥自己说，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的脚步，甚至于爬上楼顶去吹风。只不过晚上宿舍里总不见浩哥的面，大家的乐趣明显少了很多，比如说，保皇就打不起来了。小J、小Q和老K开始流连于网吧玩游戏。这样过了大约一个月，浩哥忽然唉声叹气说：“文婧今天笑我太土气。”

        我们异口同声说：“的确是！”

        小Q还要坏笑着加上一句：“我早就想说了，但是怕伤你自尊——”

        浩哥这次没有跳过来捶我们，神情却显得更加垂头丧气，我们便知道他是认真的了。

        小J最注意发型，平时经常给我们讲解“莫西干”“圆寸”“子弹”等头型如何如何，后来大学四年他真的把这些发型都试了一遍，这让那位不到四十就秃头的马哲老师看他非常不顺眼，每次小J新换发型，马哲老师都要调侃讽刺他一次。当然现在的小J还没后来那么疯狂，最多也就是在镜子前整理半小时才敢出门，不过除了我们之外，走在校园里似乎尚没有其他人注意到他的发型有什么特别，他只好强词夺理说太前卫的东西刚开始总是没有多少人懂。

        此刻听了浩哥的话，他从镜子里拔出脑袋捋着头发说：“改变，从‘头’开始。你的‘大波浪’虽说很有个性，但实际上大大提高了你的表面年龄，拉低了别人对你的印象分。我刚刚在西门国际标榜办了张会员卡，走，咱现在就去设计个新发型。”浩哥还在犹豫，但小J很干脆，拖着他就走了。

        浩哥的新发型让我们吃惊不小。他原来的“大波浪”剪短了，涂了大量发胶，居然变得根根倒竖。前后变化之大让我们一时难以接受。

        我捧腹大笑：“你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抓的刺猬！”

        小Q说：“记不记得生物课本上的刺球鱼？”

        老K言简意赅：“豪猪！”

        浩哥却对他的新发型十分满意，不以为然地说：“管他呢，文婧喜欢就行！”

        小J赶紧打圆场：“浩哥的头发天生太卷，所以刚开始要定型，以后就不用打这么多了。”浩哥这就想出去见李文婧。老K说：“不行，这么前卫的发型，你这衣裳能搭调吗？”说着就翻箱倒柜，从旅行箱深处发掘出一套花里胡哨的衣服来。等浩哥满脸狐疑地换上，我们开始怀疑他不是去见女朋友而是赶着上乡镇演出了，然而他还是勇敢地去了。

        小J说：“不好吧这样，弄得跟个嬉皮似的。”

        小Q说：“像个乡下小流氓。”

        我说：“恋爱会让人智商下降，变成傻子。”

        果然，傻子不到半小时就回来了，一边手脚并用脱衣服，一边大骂我们：“你们太不厚道了你们，居然合起伙来耍我！”

        我们集体装傻：“怎么了，怎么了——”浩哥怒道：“文婧全宿舍女生笑得直不起腰！叫我赶紧回来换掉！说你们是一群损友！”

        我们一齐大笑。

        之后没多久的一个周末，浩哥照例要陪李文婧出去逛街。然而晚上回来后，却又一次令我们大吃一惊，只见他从头到脚焕然一新。老K最识货，伸手摸一遍感叹道：“嚯！都是名牌，这一身可不便宜呀！中大奖了？”浩哥却闷闷的丝毫没有开玩笑的兴致：“李文婧给我买的。”说完就把手上的兜往床上一扔，脱衣服睡了。我们都很诧异，小声猜两人是不是闹别扭了，可是闹别扭又怎么会送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