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我调回了家乡,早上到学校晚上回到家,我像马立平他们一样,过上了我以前认为很幸福的生活。的确,“朝出与亲辞,暮还在亲侧。弄儿床前戏,看妇机中织。”这样的日子恬静而快乐,这样的日子不需要酒,可以无酒自醉。
由于我们是跨地区的,也没有什么教学交流活动,所以也无机会碰到,只听说他后来当了中心校的教导主任。七八年后,在一次省举办的新教材培训班上,恰巧碰到了那镇中心校的一位徐老师,我问他认识马立平不,他说不认识,我又问他认识张玲吗,他也说不认识,没这两个老师。
我很奇怪,问他到那镇教书几年了。他说一毕业就分到那,也五年了,全镇老师没一个不相互认识的。我说七八年前我也在那教书,我还说了其他一些老师,这些老师都是本地人,不大可能升迁或调动的。还好,这些老师他都很熟,除了一两个已退休了,其他都还在教。
培训班结束后不几天,刘老师打电话给我,说马立平已经去逝了,张玲老师好像辞职了。
我震惊极了:“马立平身体好得很,不像有病啊。”
“他是脑溢血死的。”
“他太爱喝酒了,也许……”
“是的,六年前那次教师评职称,市评审组来中心校听申报老师上公开课,中午自然要招待,招待自然要喝酒。午睡后他有课,上课铃响过后五六分钟他没去,课代表就到他寝室去叫他,发现他摔倒在床下,他那张床是用旧木板架在两条凳子上做成的,一块木板烂了,断了。课代表叫来校长等人,叫醒了他,他的头上磕出了一个大包,校医给他擦了消毒药水,劝他到医院去治疗,他却坚持到教室上了课,给学生讲了例题,布置了作业,后跟学生说他有些头昏,要趴一下,结果他趴在讲台上永远没再醒过来。”
我沉吟了半晌,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张玲老师怎么辞职了?”
“听其他老师说,那次申报职称上公开课的老师就是张玲老师,她是拿到高级教师职称那天辞职了,也不知是去了哪里。”
放下电话,我久久地、不由自主地想起许多:想起马立平喝酒的猛劲和装醉的憨态,想起他那男人就喜爱女人和酒的命题,还有和他有关的女人,那断了的旧木板,他头上磕出的包……
也许,也许……
心中窦然有了无数也许,可这些也许只是也许……生活本该怎样,谁又能知道?生命中有多少无奈,结局已是如此,更有何言?
只是,我至今不知,该不该举起杯,来祭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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