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有力的话语,正出自我最脆弱之时,那些文字,不过是用了最后一点气力,从内心分裂出的另一个自己,俯身给予自己一个拥抱罢了。我的文字便因了这分裂而有了几分疏离与清醒,不见得多远见超群,只仅仅是多走出去一小步,而这一小步,足以回身牵引那个沉溺的自己踉跄前行。 —— 扎西拉姆·多多《虽然不相见》
我有几年的时间没有认真写过东西,可能是因为忽然有一天发现,文字没什么意义。它只是把那些急于寻找出口的情绪,霍然宣于纸笔,公之于众。
既得不到回应,也遇不到共鸣。
我也许是太想寻到一个同类。
大概是想做某种濒临灭绝的史前生物。
我们是世间仅有的两只猛犸象或是两头白鳍豚,遨游在无尽的空间里,因不会讲话,我扇扇耳朵或是摇摇鱼鳍,你就能无限靠近我的灵魂。
何其难得。求而不得。
我也不知道究竟想追寻什么。
我也知这世界那么大,行星会唱歌,大象席地而坐,可同频率的人,却极难得见。
他或许是某个儒雅的男人,略显清癯。带着年长者的温润智慧和悲悯情怀,每天认真工作,踏实生活,对待这个横冲直撞的世界有大海豚一样的温柔。
他或许是某个颓唐的诗人,留着长发和胡须,悲伤地望着他的月亮,写出他对爱恨的仰慕和无尽的哀愁。能写出“我徒然学会了拒绝热闹,却还未透悟真正的冷清”。
他或许是某个寺院的僧人,戒疤袈裟,璞玉浑金。晨钟暮鼓,安之若素。他懂得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安然地看待一蔬一饭,一生一世。
很多很多个他,藏在茫茫人海中。
我追寻已久,我们从未相见。
也许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毕生都在徒劳无功地想追寻陆地。
怎么办?你总不能说你没忧愁。
《一句顶一万句》里面有一个人物我很喜欢,叫老詹。老詹是个意大利人,在延津,一生发展了八个信徒,当中还有人不是真信。老詹曾经动员杀猪的老曾信主,但说不过他,老詹说,“你总不能说,你心里没忧愁。”
这句话曾莫名戳中了我。
这生活里鸡同鸭讲的时候太多,渴望苹果却得到香蕉的时候也太多。
谁人心里没有忧愁?
也许,宇宙之中,有着一个更为强大而不会坏失的“硬盘”,存储着我们的每一个心念,每一分努力,我们在其中互映、互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若不欺诳,你便无谄曲,我若朝着实相前进一点,你便同样走向了更真。—— 扎西拉姆多多
如果这世间此时此刻,每时每刻,有人也在寻找我,寻找能共鸣的声波,寻找走失在人群中的另一个镜花水月,我希望他能自矜自律,热爱生活。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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