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往菜市场去,每每头疼买啥菜,无需思考便是到水产档口前,买些活虾。大半斤生猛鲜活的虾,在厚厚的塑料袋里都能听到扑腾的声音。回来倒在矮盆里,看着他们还在活动的须子,有些不忍。
自小家里买回虾来,总是去过脑子和虾线才可以放入冰箱。虽不忍,还是捻起一只活虾,掀开虾头的一边,活虾并无反应,大拇指一铲,虾脑扯出一条长长的线,突然,生命的重力感冲撞开我的手,活虾一“抽搐”便从我手中蹦开去,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我一时觉得残忍,再也不动,将矮盆里注满水,待虾死透了再来处理。
以前曾读过龙应台先生的一篇文章,篇名和具体细节已然记不得,大意是在台北吃饭,众人爱点基围虾。每次点时,确实是爱吃虾不可能不点,只是每次必要求服务员,虾齐齐整整的上桌,不要拿竹签穿过虾身,实在残忍。伤害总是在所难免,但有时能温柔些便温柔些。
我自幼是爱吃虾,觉得虾是最好吃的水产。前段时间大S的剥虾论,要不要男生剥壳倒是无所谓,但大S有句话是对的,不剥虾壳就不吃虾。有人会说,不吃虾壳直接买虾仁便好。作为一个爱吃虾的人,义正言辞的说一句虾仁和虾完全是不同的概念。虾仁虽美味,却无虾壳在烹饪时锁住鲜美,无论如何做总觉差点意思。带壳烹饪的虾,去壳留身,自有一番虾仁没有的鲜甜。
我对剥虾壳的执着已到强迫症。大虾虾壳硬,剥壳无可厚非,小虾虾壳软,甚至是软脚虾,我也是要剥壳的。将虾壳连须细细剥完,只剩软嫩鲜美的肉身,蘸一点蒜茸酱油,放入口中,口腹之欲不过如此。美味在口中,咀嚼硬邦邦的虾壳自然不美。用口腔柔软去对抗锋利的虾壳,一不留神,虾壳划破口舌,酿成血光之灾,世间难过已纷繁,为何要添这一桩。为什么要偷这个懒,每次母亲嫌弃我浪费,念叨我时,我总是有些歪理。现在想来不过是母亲嘴上念叨,实则疼爱我,放着我去罢了。
这后来导致我成为饭桌上剥虾的一把“好手”,洗净手来,起落之间盘子上便落满了红白相间的虾肉。聚餐餐桌上有孩童时,剥虾重任便落到我身上,成全了父母与长辈们的谈笑,我倒得了不少夸奖。有一次,同事间聚会我习惯性将虾料理干净,同事看见虾头为何门户大开,回答我顺手去了虾脑,竟换了同事惊喜我好细致,听此夸奖甚是开心。后来与朋友吃饭,喜爱的朋友总说笑着让我给剥虾,为自己喜欢的朋友剥虾实则得了份开心,自是乖乖“听话”。
虾确实是好吃。大家惯说虾蟹,仿佛虾蟹乃相近之物,实则虾肉之美味与蟹肉非常不同。蟹肉鲜美,香而味淡,甜是丝丝的,一口入腹二口回甘。新鲜的剥了壳的虾肉则是甜的,单纯的海鲜的甜美,让人觉得美好。记得曾在微博看过一个段子,一个人大口啖一只近半米长的龙虾,吃得不亦乐乎,看起来确实美味非常。热评第一条便是:想知道这龙虾多少钱,决定了我觉不觉得他好吃。当时看完嘻笑,确实龙虾价贵,寻常人又有几人能日日吃上。当然此虾非彼虾,普通的虾寻常人家都能吃得起。
寻常家里的虾清蒸、红烧、油焖都是稀松平常,我家里做法不知其他爱子心切的父母是否试过。小时胃寒,非常的寒凉,母亲不知从何处听来了多吃辣椒能暖胃。自那以后,家里连炒个青菜,都要扔几颗辣椒,红辣椒配上青时蔬,青菜吸足了浓郁的辣椒油,味道真是恍恍惚惚。无奈我小时候挑食,又口味清淡,一点辣都碰不得,哪里肯吃?母亲便将寻常活虾当小龙虾来做,一把辣椒一把蒜茸,红通通的虾搭上红亮亮的辣椒,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见着面前这盘“红”烧大虾,对虾的喜爱战胜了一切,辣的舌尖生疼也吃下去了。
后来上了大学,母亲总念叨着让我去买些好吃的,大学生能有钱买的水产能有什么,自然是以虾解馋,正中下怀。前段时间确实忙碌,被外卖折磨到舌尖无味的我一日下班,念叨了句想去买个虾回去做油焖大虾,同桌的女生听了硬生生被我勾起馋虫,后来也去买了虾回去解馋。可见虾不仅是美味,更是治愈人的良品。
每回买了虾回来,仔细的剥开虾头,去脑去线,细细洗净,认真烹调,或炒或蒸或煮,再细致去壳,品一口虾肉,便是小确幸,知足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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