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死了。
我花了不少时间才把他的魂魄凑齐,让他能像现在一样喝着我精心泡的茶,满意的看着他喝了一口茶后皱起好看的眉头,我才悠悠开口。
“你为什么追它?”哦,在这儿我不知道该称为他还是她,因为不了解情况,暂且用它来代替。
“我并不喜欢喝茶。”他微微沉思,却在为这杯茶而苦恼着。
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气氛被他打破,说实话我并不是很爽,但是为了钱,该怎么说呢,我也不是守财奴,可我就是喜欢铜臭味,咳扯远了,为了钱,我还是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的态度。
他的眉头依旧皱着,我也只是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玩具,那是用他的尸体做成的,他死了以后,日子也并没有变得安宁。
“她偷了我的东西。”他说。
因为是对话,我也不了解是她还是他,但从他带着怀念的眼神来看,我可以肯定是她。
“于是你没日没夜的追她?”
“嗯,她偷的东西让我不得不跟着她。”
“什么东西?”
当我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就沉默了,握着杯子的双手有些泛白,我也识相的闭上了嘴。
手边是他的资料,死后尸体被拆成许多段,一些长埋于地下,一些被挖了出来当成宝贝制成玩具,我手中的玩具是从一个小孩的手中买来的,花了我不少钱,我虽有些肉疼,却在看见小孩咬住了玩具时,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
他长得很高大,很帅气,是我钟意的类型,只可惜死得太惨,心中又有执念不肯投胎,导致成了孤魂,应了某个人的要求,我的任务是解开他的心结,让他毫无遗憾的去投胎。
还有几天的时间,如果心结没有解开,就得强制性让他轮回了,即使他没做什么坏事,因为在地府长久蹲下去的,除了鬼差以及某些特殊人员,就没有其他鬼魂(主要是这货不肯成为鬼差)的特例。
虽然我笑他傻,但也不得不佩服起他,在地府守了几百年不肯离开的执念。
听鬼差说,他刚到地府时因为长得好看而被加倍的欺负,那段时间他也不还手,就当是小打小闹一样。
但一看到火焰就疯狂啦,扯都扯不走,一看到火焰就死死的守着,以及没事总跑去畜生道溜达,喜欢看各种鸟类的,遇到色彩斑斓的还要上去打扰人家一番。
着实让鬼差们头疼,可是没办法,地府新规矩,不强迫鬼魂投胎,要给鬼魂们一个舒适的投胎环境(是的,我也觉得管事的脑子被门给挤了)。
终于,这货蹲了几百年了,管事的看不下去啦,要踹他去投胎,临走前,还得让我去疏解疏解,哎多费劲呀不是。
如果我是管事的,我就……咳咳,我什么都没说,我没说想当管事的之类的话!
说到这,我该介绍自己的身份了。
我的主业是没事瞎溜达,副业是在地府里当疏导员,哎是嘞,就是那种你想你女朋友了我暂时当你女朋友,你想你妈了我就当你妈,啊呸,才怪,我有节操的。
副业是接各种私活,只要是你付的是我中意的东西,我就给你解决问题。(解决不了怎么办?emmmmm这事儿难说,毕竟砸招牌,肉偿吧?溜了溜了要脸。)
解决不了的问题我是不会接哒!没想到吧啊哈哈哈哈哈,我怎么可能砸自己招牌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江湖上的人(鬼、妖等等未知生物)都称我为“解心师”,而我呢,活的太久啦,都不记着自己叫什么啦,人家叫解心师我就只能心虚的应下这个名字啦。
现在的这个疏导对象,也就是坐在我对面的他,是贼顽固的一个,之前替他凑齐魂魄花费了不少精力,没想到他能在地府蹲个几百年的硬是不投胎。
我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让他愿意跟我唠嗑。
他叫曲桐,千年树精,若没有发生意外,他也差不多能修炼成仙了。
在他渡劫的前几天,他疯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行为,但在我眼里他就像疯了一样做的事情令人无法理解。
“心,我的心。”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后低头看了一眼资料,他的心,可以让人青春永驻。
“我不明白。”我老实的说出自己的不懂。
资料以及十年来的相处上来说,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外貌。
曲桐摇了摇头,略带倦意的叹了口气。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摇头,难道是对我的智商感到失望了?
“你应该知道的,在没有渡劫升仙的时候,你是不能离开生长的地方。”这大概就是树精的悲哀了。
他不可能为了外貌而牺牲自己的命,升仙后容貌怎么变化都随自己。
不是因为这个,他又为什么为了他的心放弃升仙。
“她太重要了。”他的眼里染上几分伤感。
“她……是谁?”
一想到花了十年的才愿意跟我唠嗑的对象终于要把珍藏很久的故事跟我说,心情就贼激动的。
对了,现在该不该叫点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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