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别三日脾性暴,管他函笑亦憨笑;
心不在焉串串香,把酒话盏醉真心。
有人说,“醉酒后的胡话才是真心话。”
尘渺凡序
函紫东是在6号晚上回到学校的,进宿舍门前,他的眼眶还是湿润的,一天两夜的车程,泪水浸肿了双颊,眼睛肿的像熟透的蜜桃。
函紫东没有直接敲门,而是把行李包放在门口去了洗手间,双手捧着一捧一捧冰凉的水一遍又一遍的敷在脸上,清凉之感侵袭周身,他甩甩头发上沾着的水珠,理了理发丝,回宿舍去了。
奇怪的是陆锦鹏一人在宿舍,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
一个月没见,陆锦鹏明显的瘦了许多,原本单薄的身材,此时更像极了那个跳楼的韩亚杰,活像一根豆芽菜。
“紫东,回来了?”陆锦鹏见函紫东进门,露出笑脸。
“哦”,函紫东习惯了宿舍的哥们叫他老函,一声“紫东”似乎陌生了许多,没有回过神来,“国庆过得咋样,和媳妇一块过的吧?”函紫东边整行李边问候小锦。
“别提了!”陆锦鹏愤懑的说。
“怎么了?”函紫东追问。
“没事”陆锦鹏起身回到床上拿被子蒙头。
函紫东这才意识到陆锦鹏怎么搬回宿舍住了,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就没有再问下去。
函笑是在函紫东回来后的第二天到的学校,一回来就发信息给函紫东,“老函,从家里来了么?”
“嗯,昨晚刚回来,你呢,回来没,小妮子。”
“我在你们楼下呢,快来阳台”
“啊?”函紫东拿着电话跑向阳台。
“喂——函紫东,函笑想要你请吃饭!”函笑双手拢在嘴边,仰头大喊,惹得宿舍楼有人探头出来。
“姑奶奶,你别喊了,等我马上就下来!”函紫东捂着手机的话筒低声的回答。
也顾不上歇息,一溜烟的站在了函笑跟前。
“说,干嘛不回我短信,干嘛啊你?”函笑顽皮的踮起脚揪着函紫东的左耳质问。
函紫东习惯了和函笑的嬉笑怒骂,如此举动司空见惯了,他也习惯于逗函笑乐,也忍受着函笑的刁蛮。
有些时候,他甚至觉得函笑是自己的开心果,无论函笑对他怎样都不为过,他一贯的做法只是迁就迁就再迁就。
也难怪大家会说函紫东喜欢函笑,他们之间的不忌讳甚至超越了合乎情理的男女同学关系,函紫东总是笑称函笑为“小屁妮”,函笑也总是反唇相讥“小破孩”,他们在一起,总是快乐的。
函笑从不把自己的苦闷显现在函紫东面前,她心里只是希望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表现的更淑女一点,其实大家都知道,她其实活泼的一点不淑女,但是大家还知道函笑的的确确是个好女孩。
函紫东也肯定这一点。
“我?我不是在家忙吗?”函紫东唯唯诺诺。
“忙你个大头鬼,说,是不是整天和女朋友约会呢?”函笑更加肆无忌惮了。
正是这句话,惹火了函紫东,“说什么呢?我的事关你什么事?”
函笑被函紫东的一反常态给唬住了,呆呆的愣在那里,手渐渐的松开了函紫东的耳朵。
函紫东不语,片刻便觉得自己不该这般对函笑大喊,随即牵起函笑的手,“走,老哥请你吃饭!”
函笑撅起嘴巴,慢吞吞的随函紫东朝校门外走去。
“想吃什么?”一出校门,函紫东像变脸似得换了一副笑脸。
“串串香”函笑怯怯生畏的说。
“走,去佰人王吧”
函笑一个劲的点头,一蹦一跳的又牵起了函紫东的手。
佰人王的食客很多,一时间还没有座位,函笑和函紫东在大厅等了好大一会,两根烟的功夫,二楼靠窗的一桌终于走人了。
函笑挑了许多菜,函紫东却像完成任务似得呆坐在那里,脑子里开始翻转国庆几天来的奔波。
“想什么呢?”函笑拿完菜回来吓了函紫东一大跳,也把函紫东拉回了现实。
函紫东神情恍惚的说,“吃吧”
“吃什么呢?你中邪了吧?”函笑一惊一愕的摸着函紫东的额头,“没发烧啊?不应该啊”
“水——开——了”函紫东拖长声音,想掩饰自己的恐慌无度。
函笑把一半的串串放进了锅里。
这顿饭,吃了好长时间,函紫东心思全然没在这上面,只是函笑傻乎乎的讲着国庆出游的见闻和感受,函紫东只是若有所思的喝着酒,抽着烟。
“今年寒假,要是有钱,我还出去!”,函笑意犹未尽,“你听没听我说话啊?”函笑撒娇的闹着。
“好,我陪你”函紫东根本没听到函笑讲什么,胡乱说道。
“真的!”函笑嚼着一口菜差点噎着了。
“咳咳咳”一阵咳嗽。
“来,喝口茶压压”函紫东终于认真的说了一句话。
函笑拿起杯子喝了两口水。
吃过饭,函紫东说坐车有点累,就直接回宿舍了。
函笑则去了农贸买水果吃。
函紫东躺在床上,任凭思想神游,一个短信吵“醒”了他,是贝驰发来的,“老函,国庆忙啥呢?”
函紫东坐起身,“回了一趟家,你呢,干嘛呢这几天?”函紫东继续撒着慌,但内心却很希望找个人诉苦。
“我这忙生意呢,上次不是那衣服么,处理完了,我又搞了一批剃须刀,明天就回去了。”
“哦,明早第二大节的课,赶得回来吗?”
“没问题,明一早见”
“回见。”
函紫东又躺了下来,眼睛圆溜溜的瞪着天花板,感觉天旋地转的,脑海里杂乱无章的全浮现着温情的影子。
“吆?老函回来了”陈光耀进门就打招呼。
函紫东微笑着点点头。
“这小锦咋在床上呢,搬回来了?”陈光耀小声的问函紫东。
“大概是吧”函紫东心不在焉。
“你们家离得近就是好啊,我这国庆真没,没,没意思”
“没出去玩啊?”函紫东接过话茬。
“没,哪都要钱啊,玩,玩,玩不起。”
“张紫琼没陪你?”函紫东继续问。
“她和你一样,回,回,回家陪爸妈了。”“哎”说着陈光耀叹了一口气。
“那你这七天干吗了?”
“吃饭——睡觉——上自习,我还,还,还能干嘛?”陈光耀反倒疑问。
坐在桌子前喝了口水,陈光耀问函紫东,“我听紫琼说他们班明天发奖学金呢?”
“哦,是吗?我睡会觉,醒来就去领!”函紫东说着拉开被子睡了。
陈光耀坐了一会儿又出去了。
自习室里,温馨在做着习题,一旁趴着文皓在睡觉。
温馨说十二月份该考四级了,先下手为强,正在努力着准备着。
因为小锦和媳妇儿闹别扭了,国庆这几天他们也没一块去网吧,这不文皓无聊的陪温馨在仔细室耗着,只是三餐一块吃饭,无聊的几乎是要死。
大二的时光,匆匆中有些闲散,人到大二,似乎真的有了分水岭,该学习的倍加努力,有了很好的规划,按部就班的照计划行事;不学习的也有了种种借口,借着接触社会的名堂搞些小动作,慢慢的在放松中放纵,在放纵中堕落。
中秋节的时候,大家提议聚一聚,陈光耀也主动提出请客,还要大家都带着家属。
那晚大家去了旺德福,其实那里的消费很高,大家不忍心让陈光耀一个人负担,文皓和陆锦鹏函紫东一人分摊了五十块钱。那晚大家都很high,除了函紫东。
陈光耀因为拿了国家励志奖学金。格外兴奋,把酒话盏,觥筹交错,大家也有意无意的开着他和张紫琼的玩笑,小锦非得闹着要张紫琼和陈光耀喝交杯酒,陈光耀笨拙的把酒洒进了袖子筒,大家笑的捂着肚子,小锦的媳妇儿,大家伙都是头一次见,其实那女孩长的不错,但就是无论怎么看感觉和风流倜傥的小锦不般配,大家都说小锦被糟蹋了,那女孩还是一个劲的往小锦怀里钻,温馨可能是因为有些腼腆,也是第一次和大家一块聚,有些生疏,不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和文皓嘀咕几句,大家都知道文皓的脾气也没人开他的玩笑,反倒还奉承文皓抱得美人归了。
“来来来,难得兄弟们和弟妹聚到一起,今天又是中秋节,加上光耀和紫琼又都拿了奖学金,可谓双喜临门,大家再碰一个”文皓拿起酒杯站了起来。
大家也都站了起来,添满杯中的酒,函紫东苦笑着,八只手惦着酒杯,“砰”大家都仰脖子一饮而尽。
那晚大家伙闹到很晚才回宿舍,这一晚上,文皓一直注意这函紫东,整整的一顿饭,函紫东没有说一句话,这不像函紫东的性格,按说,他是应该向陈光耀他们祝贺的,文皓猜测函紫东有心事。
“怎么了,老函?”回来在宿舍,文皓坐到函紫东跟前,给函紫东点了一根烟。
“没事,我打个电话”函紫东出了阳台。
函紫东是给温情打的电话,电话通了以后,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僵持了十几分钟,谁也没有挂断。
“怎么想给中国移动做贡献呢?”
“你打的你怎么不说话?”
函紫东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借着酒劲,和温情拉起了家常,说着说着,不自觉的说起了他们的感情。
“能不提以前吗?”温情一听函紫东说暧昧的话语,就没了兴致。
“你听我说!我必须说清楚!”函紫东感觉头脑发胀,是酒精起了效果。
“那你说啊?”温情开始有了不耐烦的情绪。
函紫东就开始从他们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到过的每个地方,发生的每个细节,留下的美好回忆,像拍电影似的领着温情回忆……
说到动情之处,函紫东顿了一会儿,点了一根烟。
“说完了?”温情以为函紫东说完了。
“别——”函紫东继续说,说着什么分手不是自己内心的意愿,只是温情的冷漠刺激了函紫东的自尊,说他后悔了,说他原本太固执,请求温情原谅。
其实函紫东说的都是温情想到的,句句像利剑一样插入温情的心脏,温情眼泪不自觉的如泉涌。
“滴——滴——”手机电量不足了。
“文皓——文皓——”函紫东撕心裂肺的叫着文皓。
“来了来了,”文皓去了阳台,“怎么了老函?”
“拿手机给我”文皓回宿舍拿了自己的手机。
函紫东又打了过去。
文皓的光耀小锦在宿舍嘀嘀咕咕的大侃特侃,时间一分分的过去。
收音机里“今夜无眠”节目报了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整。
“这老函咋地啦?”光耀因困意,想睡觉,就问文皓。
“不知道,困了就先睡吧”
函紫东还是一个人讲着分手后的种种苦痛。
“你不睡了是不是?”
“嗯——”函紫东哼出一个音符。
“你说够了没?”温情有些哽咽,函紫东自顾自己说没有听出来。
“快了”函紫东继续啰啰嗦嗦说着重复的话。
那边的温情早已压卷了,宿舍的姐妹也看出来端倪,“小情,别理他了,挂了吧”
温情顿了下,“我睡了,你别再打了,以后别给我联系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函紫东吆喝半天没人应声,才知道被挂断了。
函紫东又拨了号码,却听到提示音,“对不起,你的手机已欠费…”
阳台的风吹醒了函紫东的酒劲,只身回来宿舍。
“他们都睡了,这么早?”函紫东丈二的和尚似的问坐在床上的文皓,“呶,停机了。”说着把手机还给了文皓。
“老大,凌晨三点了,我睡了先,你也赶紧睡吧,看折腾的!”
函紫东借着酒劲不吐不快的闹腾了大半夜。
文皓睡后,函紫东合衣躺在床上,不大一会就睡着了。
累,是真实感受。
身累,
心亦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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