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行政办事中心站到了吗？”后车厢一位打扮时尚、瘦高个的老年女子从座位上起身后，越过众人群，直接问我道。
“你何必问我呢？看你就是一个大城市来的人，见过世面，头脑清晰，不会轻易容易丢失的人。”我站在车厢中间、出车口附近，直截了当地说。直截了当中似乎还有些恭维。
“老了，老了。谢谢你说得这样好。老了。老了。我是福州的，也是兰溪马公滩的。这行政服务中心，我才来第二次。”老年女子虽头戴黄色鸭舌帽、脸上裹着口罩，但我知道她内心一准笑开了花。
“说你是大城市来的，头脑清晰的，没错吧？”我重复地说道，也暗暗为自己较强的观察能力而自我赞许。
“上午，我来过一次，在办事中心办事时看到过你。看你站在车门口，以为中心站到了。结果你没下车，我就问了。”
城中水塘
她肯定是看错了。上午，我穿着青色短袖上的班，且一直在商务局办公室撰写与本篇同标题的文章，怎么会在中心出现呢？而下午，我是穿藏青色衬衫出门的。但我没去揭穿也不想揭穿，毕竟她是女人，且在公共场所。
下了公交车之后，我们一行六七人转身前往十字路口赶。内穿棕红色丝织连衣裙、外套白色短西装的她，也许还沉浸在刚才的氛围中吧，跟着一位大男人后面急步行走。当她抬头看见对面的红灯时，发觉自己已经快走到了路中间，即机动车车道内，自东而西、自北而西来的车辆如飞似的，一一急速驶来。好险啊，我们大气都不敢出。究竟进好还是退好?她感觉有些为难。但她还是转身了，并一步步地退回到非机动车道内。为了解除她那紧张、窘迫不安的心情，在红灯即将消失的八秒钟内，我大踏步走上前，决心去做一次交通犯规的事情了。
在公共场合，人们都会说一些恭维的话。但自今天起，我将关闭所有的感官系统并闭上嘴，再不去说这些使得中老年人心花怒放的话语，因为从我嘴中说出的话有可能不经过大脑，极其廉价，但在不同对象身上会起到微妙的心理变化，等再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来不及了。
还是率真好，率真万岁。
陈水河整理于2023年5月21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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