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柴火
柴米油盐是日常生活的必需品,在过去的日常生活必需品中,柴还是摆在前头的,说明烧饭的柴火很重要,有米无柴是煮不出饭来的。
我们那一带,由于远离城镇,又还隔河隔湖,交通十分不便,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都还没有用上煤炭,烧饭取暖都是靠烧棉杆稻草和到处砍的一些柴火。
我记得儿时家里是有两口锅的大土灶,一口小一点的是煮饭炒菜用,一口大锅平常是煮猪食,到了过年可以熬糖、打干子(豆腐)、和米豆腐。两口锅的前头有两个孔,土话就叫灶门头,可利用出烟夹有余火炖菜烧水。两锅之间有一个用生铁做的小温缸儿,只要烧火做饭温缸儿里就会有热水。
到了冬天,生产队会按人头和工分,把生产队田间地头的稻草棉杆分配给各家各户,这时我们家屋门口的禾场里就有草垛和棉杆垛。父亲还会抽一些时间到堤外洲砍一些芦苇回来,因为生产队分的稻草棉杆不够烧一整年,必需在初冬多准备一些烧柴,那时哪家门前堆码的柴火多就好像哪家兴旺些。
一般的年份,屋前几大堆柴火是够烧到第二年的初冬这样一个轮回的。如果遇上一个特别的寒冬,大雪一场接一场的下,屋外滴水成冰,屋里也好不到那里,屋里水缸里都会结薄冰,那洗脸的毛巾刚洗完脸往脸盆架上一放,几分钟后就是一个冰块,你说有多冷。这时,屋里的火坑里就必需烧个火,一家人好围坐在一起烤火,有时一天就会烧掉几梱棉杆。一个漫长的寒冬下来,屋前的柴火垛就要烧掉一大节,到了秋天就要砍柴火了。
大人要出集体工,没有时间去砍柴火,这砍柴火的任务也责无旁贷的落在了孩子们的头上。
湖区不像山区上山去砍一些树枝野滕是什么的,就砍一些野蒿野草晒干了烧。野蒿在春上是上好的猪草,到了秋天,长到了八九十公分这么高,蒿杆也有铅笔那么粗了,杆与分枝都木质化了,这时砍了当烧柴是最好的。野草主要是砍一些野茅草和长得长一点的铁旁根草,这两种草的火力还比较好。
砍柴我们队里的孩子很少集体行动,因可砍的柴少,要在沟渠堤坡等一些可能有柴火的地方去找,找个地方有柴火,人多了不可能每人有一担那么大的量,所以放学回家后我是一个人去砍柴火,很少结伴而行的。
砍柴火是个费体力的事,找到一块有柴火的地方,我就会放下扁担架索(挑柴火的绳子),拿上镰刀用力的去砍,砍好后用野草纽绳子把柴火一梱一梱地捆好,再挑回去。一担能挑几梱看自己的体力,一次挑不回,就来挑第二回,有时挑第二运回家天都黑打。
砍柴火还是个危险的活,长时间挥舞镰刀也有失手的时候,我记得我的手和腿都曾碰到过锋利的镰刀,止血就用地上的泥巴。秋天是蛇出没最勤密的时候,找到一块有柴火的地方,首先还要用扁担拍打拍打驱蛇后再砍,以防蛇咬。有一次我在一堤坎边砍长长的铁旁根草,砍着砍着一下砍出一块空地,我发现有一条泥巴色的腹蛇圈在那里睡觉,我抓柴火的左手就差点碰到它了,我真是命大,如果左手碰上了它,那天我必死无疑,因为腹蛇在我们那里是最毒的蛇,况且我是一个人在湖边头。砍柴火碰上腹蛇的事,我至今想起来都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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