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在等一个电话，实际不止一个电话。
下午1点整。“嗡~”手机刚震动，阿毛立即接起：“——嗯——好的——明白，良哥。”
挂了电话后，阿毛检查了手提袋里的几沓文件，随后小心翼翼拉紧拉链。他在正对门口的位置坐下，为了看清走进大厅的每一个人。等待的时间最漫长，他依旧紧握手机，频繁人脸解锁查看微信，怕漏掉消息。手机屏幕一闪一灭，照得阿毛俊郎的脸一会亮一会暗，额头处微微沁出汗，眼睛也从手机屏幕和门口来回切换。
大厅墙上挂着一个庞大钟表，滴答滴答响着，很吵。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
果然，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两个穿着制服的家伙迈步进入大厅，一个胖子昂首挺肚，一个瘦子提着个公文包。
阿毛迅速反应，一个闪身迎了上去，他向胖子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大号牛皮信封，递给胖子低声问：“一切正常？这边直接做了？”胖子的大手接过信封，似是而非掂量了下，脑袋没动，光是眼珠子左右转动环视大厅，微微点头说：“嗯。”
阿毛随即打电话：“良哥，这边好了。”
“好，你通知老晋。”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低音。
阿毛已走到大厅尽头，阿毛又拨一个号码：“晋哥，可以做，良哥已经知道，让我通知您。”
这时阿毛已走到大厅尽头，正要从手提袋往外掏东西，瘦子从背后把手搭在阿毛肩膀。阿毛一惊火速转身，没等他开口，瘦子先发制人，说：“你们先等一会儿。”
阿毛抓起手机通知老晋：“先停！”又立刻微信良哥：“我这又暂停了。”
大厅另一头，胖子正被一帮人围着，他坐在一张桌子前，蜷着啤酒肚，手不停记录着什么。可能围观人太多，胖子忙中生错，气急败坏把纸团起，扔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随即捧腹站起，叫瘦子坐下，自己念一句瘦子写一句。阿毛看这得且等，索性站在胖子对面的角落，确保能一眼看见胖子。胖子，四十多岁，时尚眼镜没能遮住他的肥头大耳，衬衫快藏不住那一滩肚子。
阿毛既看着胖子又看手机，一直没有消息进来。终于等瘦子抄写完一堆文字，又让那帮旁观者签字画押。胖子抬头，眼神正撞阿毛。阿毛不耐烦，紧蹙眉头，像是发问。胖子板着一张严肃老脸，说：“行了。”
于是阿毛再次通知所有人：“可以操作了”，他快步走到大厅尽头，他从手提袋掏出文件递向一个窗口。
这时大厅依旧人头攒动，一阵忙碌高峰已过，办事员有的开始离开座位，去抽包烟或者下楼溜达。他们上一色白蓝条衬衫，有下各色短裙，有穿休闲裤，有脚踏黑色板鞋的，还有穿皮拖鞋的，嘎达嘎达从大厅这头走到那头。大厅各窗口上方的LED滚动着“请xx号客户前来办理业务”。
一切处理妥当后，阿毛回到公司，见良总、晋总以及王总李总一众人等，手持香槟正在庆祝，公司终于把一项烂在手里的资产处理了！
良哥见阿毛回来了，喊秘书给阿毛也倒上一杯酒。阿毛悻悻地接过酒杯，略微哈腰向大家点点头，抿了一口。众人把老总们围在中间，听他们豪言壮语高谈阔论，谋划着公司下一个宏图大计。
阿毛离开大家视线往外走，遇到在茶水间忙活切水果的秘书，声音嘶哑说了句：“卖个几百万的破房子，搞得像撕票！”秘书耸耸肩，端起巨大的果盘走向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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