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静如水漪
【原创】梦啼妆泪红阑干(十三）
夜深忽梦少年事 梦啼妆泪红阑干
再婚
话又说回钱老五，当知道离她咫尺的黑牡丹做回本行后，那种男性荷尔蒙就不可遏制的迸发，那天白天他觉得尤其长，怎么也盼不到天黑。
干活时总心不在焉，被工友骂了几次:"有女人被窝里等啊，没魂了似的。"他一听嘿嘿一笑，也不搭理他们，然后继续琢磨晚上见了黑牡丹后该如何把她征服。
其实到现在他还没见过黑牡丹本人。毕竟村庄大又姓杂，很多人不相识都正常。他把她想象成心中女神的样子，越想越美，越想越像画中人，他觉得自己都要和画中人在一起了，终于可以不用盯着房梁臆想了，不由得意的笑起来。工友看到说他有病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他早早的吃完饭，烧了洗澡水，还特意买了块香皂，把身子擦一个遍；刷了牙，刮了胡子，脸洗了又洗，然后找了一身自己觉得满意的衣服，如同要做新郎官一样。“要让黑牡丹看到我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他这样想。
这晚，依然有月亮，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周围传来蟋蟀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张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真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这样美好的夜晚，一定要和黑牡丹共度才有味道。想到此，收拾停当的他大踏步的走出家门，昂首挺胸的往那所小房子走去，今天黑牡丹属于他。
眼看离那所房子还有几步远，他的心开始“咚咚”起来，第一次要抱女人了，多少次在梦里的镜头就要变成现实，他怕自己搞砸了。
他想给黑牡丹留下好印象，想让她知道自己是有别于其他男人的，不像他们玩了她后转脸就说羞辱她的话，他从内心对那些人嗤之以鼻，若非他们从没正眼看过他，他真想站起来和他们理论理论，他就觉得黑牡丹好，想保护她。
他拉了拉衣角，捋了捋衣领，轻手轻脚大步走到黑牡丹门前，侧头看到窗户里透出灯光来，知道她在，轻轻地敲了敲门，黑牡丹问：“谁啊？”他一听有点慌神，稳了稳回答:“我，钱老五，就在你附近住。”他不知道这回答是否妥当，紧张的等待黑牡丹的宣判。
时间好漫长，正在他等的心要提到嗓子眼时，黑牡丹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他心跳的更厉害了，他要看到她了，浑身血液在沸腾，在咆哮，他和一个画中人就一门之隔，然后他听到了开门声，一个看上去好像比他还高点的美丽女人的脸露出来，打量下他，说:“过来吧！”
“好。”他慌乱的走进去，她把他让到屋里后，转身把门锁上了。
他看到朦胧的灯光下，靠里摆着双人沙发茶几，茶几上摆了盆白色的绢花，靠东墙那边放了张大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单被罩的花很素净，室内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哦！不，应该说是黑牡丹身上的味道。他不由深吸了两口，再看黑牡丹，她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白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丽的容貌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他心想:怪不得成为头牌，我可见了仙女了啊。
正出神，看到黑牡丹也在望着他，就又紧张起来:“我、我、我想和你那个、那个。”说完他就后悔了，想抽自己嘴巴。不是想给她留下好印象吗？怎么一进来就说要那个呢？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想那个。哦，也、也不是。”他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我、我就是、想你！”他憋的脸通红，手也不知往哪里放了，两只手不停的相互搓着。
“噗嗤”一声黑牡丹笑了，这么多年她还第一次遇到见女人这么慌乱的男人。他穿一身旧制服衣裳，中等身材，身板有些单薄，一张瘦条脸，这会儿竟有些泛红。可能听到她笑，他不好意思起来。
“不用那么紧张，你们男人找我就那么点事儿，我知道，那咱们开始吧。”说着黑牡丹倒大方的过去把被子拉开准备上床。
他跟过去。既然窗户纸捅破了，就没刚才那么紧张了，也不结巴了,他对她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喜欢你。”
他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话。他想有个女人，和他一起过日子的女人。多年一个人的生活他已经厌烦。如果黑牡丹愿意，他立刻就要娶她，再也不让别人靠近，欺负她。
其实，这是他白天突然蹦出的想法，但他觉得为自己有这个想法而高兴。现在见到她，更坚定了娶她的心。他想如果不是现在她这种处境，自己根本没机会靠近她，她的生活轨迹也不会和他有交叉。也许，这是上天垂怜，他想。
“你不嫌弃我？你应该听说过我的经历。”黑牡丹问。
“不，我不嫌弃，不然我哪有机会靠近你。”他把心里想的一下说出来了，他又后悔自己说的不妥当。
“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你知道我老公就是因为知道了我的从前不要我了。”她谨慎地说。
“只要你不嫌我挣钱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我不管你以前，只要你不嫌我没能耐，我就想娶你。”他有点着急的表白自己衷心。他真怕她不答应，那他这次来的真实目的就泡汤了。
他比黑牡丹还小两岁，但他看上去要比黑牡丹大多了。他觉得若能娶到黑牡丹是他的福气，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呢，他现在就需要个知冷知热的女人。
“你让我考虑考虑吧，”黑牡丹说。
“那以后我天天来，直到你给我个准话为止。”他知道自己有点耍赖了，但他不想让那些男人再碰她。
黑牡丹看看他，猜出了他心思，说:“随你吧。”对于她来说，现在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又有何不同呢？要么是泄欲要么把她当生育机器，她现在看透也看开了。她不敢贸然答应这个人，是因不了解他，怕生活在一起，时不时揭她伤疤，那样的话，还不如现在这样生活。
此时，他俩之间反而有了一种尴尬，是要合床在一起还是怎样？走，他不甘心，他怕别人来敲她的门。他说我睡你家沙发，行吧？
黑牡丹笑笑没吭声。“他还当真了。”她心想。
说着他就真的把沙发一挪正好成个床状，当然他伸不直腿，凑合着睡，她给他拿双被子，就拉了灯到床上去了。
他哪里能睡着哦！辗转反侧的，听到黑牡丹的呼吸，就控制不住了，浑身燥热难耐，他越压这股劲儿越足，后来，实在受不了，他轻手轻脚到了胡桦床前，他要她，他想。就现在，他必须和她融在一起。他怕吓着她，就轻轻的拉开她的被子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她醒了，看到他过来，好像也不惊讶，就迎合着他。
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他更坚定了要娶黑牡丹的心，他说:“求你了，嫁给我吧，我要一辈子对你好，如果不好，天打五雷轰。”他发誓道。
“回去再考虑两天，如果还想娶我，就不准提从前，咱们好好一起把日子过好。”她对他说，看来有点希望了。
隔天他竟然托了个媒人上胡桦家提亲去了。
桦妈一听有媒人来提亲，打听了下哪家人，媒人一说，她知道了。挺老实的一家人，她想不管怎样嫁个人家才是对的。
就去劝胡桦，胡桦当然也想结束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就答应了。
这下钱老五可高兴坏了，他要有个女人了。这两天都喜笑颜开的，见到谁都呵呵笑，傻了一般。
胡桦依然如第一次结婚一样，说不大办。
这些年，钱老五一个人，家里还是他爸妈在世时那些破烂家具，胡桦让抬出去扔了，把她房子里的家具搬过来，俩人钱凑到一起，简单添置了些必须的家当，就算开始搭伙过日子了，有女人的家就是不一样，钱老五觉得自己终于也有了幸福的生活，每天都哼着小曲。
最初，别人会因为他娶了黑牡丹而开玩笑抢白他，他给人家急，越急别人越说；后来，他干脆不搭理那茬，渐渐说的人也就少了。
黑牡丹依然不愿意出门，她就在家每天收拾收拾房间，坐那里发会儿呆。
他对她真如结婚前说的那样，疼她，什么都依着她。她知足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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