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故事选（手抄本）七十

《资治通鉴》故事选（手抄本）七十

七十、苏武牧羊

汉武帝天汉元年（公元前100年），匈奴汗国单于栾提且鞎侯刚刚继位，政局还不稳定，唯恐汉朝来攻击，逐全部释放过去囚禁的汉朝使节，并派使节带着厚礼来求和。汉武帝被匈奴汗国的善意所感动，也下令释放囚禁的匈奴使节，并派中郎将苏武为使节，中郎特张胜为副使节，常惠为随从，拿着旌节，携带厚重礼物，出使匈奴，护送释放的匈奴使节回国。

苏武等到了匈奴，在王庭向单于栾提且鞮侯交回扣留的使者，送上厚重的礼物。然而，栾提且鞮侯态度傲慢，不很友好。苏武等候着单于的回复，然后即行回国。正在这个时候，出了个意外事件：苏武出使匈奴前，有个叫卫律的汉人，受命出使匈奴后投降了匈奴，单于特别看重他，封他为“丁灵王”。

卫律有个部下叫虞常，对卫律不满。他在汉朝时，跟张胜原来是朋友，就暗地跟张胜商量，想用伏兵射杀卫律，并希望能给他仍在汉朝的母亲和弟弟赏赐。张胜答应了，当即给了虞常很多礼物。虞常又跟缑王以及卫律过去所率领的部属商议劫持栾提且鞮的母亲。

一个月后，虞常等趁单于外出打猎、只留下母亲阏氏跟一些贵族留守之机，率领七十余人，向王庭发动突然袭击。单于得到告警，立即火速回军，与留守的贵族一起，前后夹击，将缑王等全部斩杀，生擒虞常。单于命卫律审判虞常。

张胜担心虞常供出跟他的对话，赶忙报告苏武。苏武说：“事既如此，必然追到我身上。等到逮捕我时再死，那就辜负了朝廷的重托。”说着，就要拔刀自刎。张胜、常惠忙上前夺刀劝阻。虞常果然供出张胜。单于大怒，召集高级官员会议，要斩杀全部汉朝使节。后经大臣劝阻，才令卫律去逼苏武投降。

苏武一听卫律劝他投降，就说：“我是汉朝的使者，如果违背了使命，丧失了气节，即令活下去，又有何面目回国。”遂拔出佩刀自杀。卫律吃了一惊，慌忙把苏武抱住。苏武的脖子已受重伤，昏厥气绝。卫律叫来医生，在地上挖一个土坑，燃起煴火，把苏武放在上面，挤压苏武的背部，使瘀血流出。半日工夫，苏武才慢慢苏醒过来。

单于十分钦佩苏武，早晚都派人来问候，等苏武伤口痊愈了，单于又想逼苏武投降。单于派卫律审问虞常，让苏武在一旁看着。卫律先把虞常定为死罪，杀了。接着拔剑对准张胜的咽喉，张胜贪生怕死，投降了。卫律对苏武说：“副使节有罪，你也得连坐。”又拔剑直指苏武，苏武面不改色。卫律说：“我投降匈奴，蒙受大恩，封我王爵，享受荣华富贵，你今天只要点头，明天就跟我一样，否则，横尸旷野，有谁知道呢？”苏武怒不可遏，厉声斥道：“你是汉人，做了汉朝的臣子，却忘恩负义，背叛父母和朝廷，厚颜无耻做汉奸，有什么脸来和我说话。我决不投降，逼也没有用。”

卫律无法说服苏武，便禀报单于。单于对苏武更起敬意。为了争取苏武归附，遂施加压力，把苏武囚禁在地窖，不给吃喝，逼他屈服。这时正是天降大雪，千里冰封。苏武坚韧顽强地忍受着饥寒。渴了，就捧把雪止渴；饿了，就啃些皮衣上的羊毛，过了几个，居然仍活着。匈奴人大为惊异，认为定有神灵帮助。

单于见折磨没有用，就把苏武放逐到荒无人烟的北海（今西伯利亚贝加尔湖）边去牧羊。把拒绝投降的常惠等分隔开来，不准他们通消息。还对苏武说：“等到公羊有奶汁的那天，你就可以回去。”

苏武到了北海，举目四望，渺无人烟，和他作伴的只有一群公羊和一根代表汉朝廷的旌节。在北海，匈奴有时不给苏武口粮，他就掘野鼠洞里的草根充讥。

直到公元前85年，匈奴的单于死了，匈奴发生内乱，分成三个国家。新单于没有力量再跟汉朝打仗，又打发使者来求和。那时候，汉武帝已逝世，他的儿子即位为汉昭帝。汉昭帝派使者到匈奴，要单于放回苏武。匈奴谎称苏武已死，使者信以为真，遂作罢。

第二次，汉朝使者又来到匈奴。扣押在匈奴的苏武的随从常惠，买通了匈奴人，私下和汉使者见面，告知苏武在北海牧羊。使者去见单于，严厉责备他说：“我们皇上在御花园射下一只大雁，雁脚上拴着一条绸子，上面写着苏武还活着。匈奴既然真心同汉朝和好，就不应该说谎。”单于听了，吓了一跳。以为是苏武的忠义感动了大雁。便向使者道歉道：“苏武确实活着，我们一定把他送回去。”

苏武出使时才四十岁，在匈奴受了十九年的折磨，历尽艰辛，持节不屈。回到长安那天，出来迎接他的长安人民看见白须白发的苏武，手里拿着光杆子旌节，没有一个不受感动。"

苏武死后，汉宣帝命画其像于麒麟阁，以表彰他的节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