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故事选（手抄本）四十

《资治通鉴》故事选（手抄本）四十

四十、陈汤伐罪

汉宣帝五风二年，匈奴汗国郅支单于骄横暴虐，不可一世。见与他结盟的康居王对他敬鬼神而远之，大发脾气，把嫁他的康居王的女儿斩杀。又把派到他那里的康居王国的高级官员、贵族及百姓百余人，砍下四肢和人头，投到都赖水中。还迫使康居人民每日征发苦工五百人，历时两年，在荒凉地带为他兴建“单于城”。

他还不断侵略乌孙王国和大宛王国，经常派出使节前往奄蔡王国、大宛王国，强迫他们进贡。他怨恨汉朝庇护呼韩邪单于，遂囚禁、杀害汉朝使节近一百人。当西汉皇帝三次派使者查询前使节谷吉的生死时，郅支单于对使者不是侮辱，就是嗤之以鼻。

西汉元帝建昭三年（公元前36年）冬，西域都护甘延寿与副校尉陈汤眼看到郅支单于的傲慢、强横与残暴，已引起西域各族的强烈不满，日子一久，势将成为西域的灾难，于是决定讨伐郅支单于。

可是，甘廷寿认为讨伐要先奏请朝廷批准，陈汤则主张先斩后奏。不久甘延寿患病，陈汤便独自行动，假传圣旨，征调各王国武装部队，以及车师的屯田部队。甘延寿知道后，大惊失色，从病床上爬起来阻止。陈汤怒发冲冠，手按剑柄，厉声警告说：“大军已发，你小子是不是打算破坏大计？”甘延寿只好顺从。很快集结了兵力四万余人。

随后，甘延寿、陈汤上奏章自我弹劾假传圣旨之罪，同时陈述所以如此行事的理由。发出奏章的同一天，大军分六路进发。其中三路由都护甘延寿亲自率领。他们从温宿国（新疆温宿县）出发，由北道经过乌孙王国首都赤谷城（新疆伊宁），进入康居王国边界，挺进到阗池（巴尔喀什湖）西岸。

这时，康居王国的副王抱阗，率领数千骑兵，攻击乌孙王国后，押着千余俘虏，赶着抢来的牛羊马匹，返回康居。抱阗的前锋部队与甘延寿的殿后部队遭遇，于是抱阗从背后发动进攻，夺取了大批辎重。陈汤得到消息后，赶来迎战，大获全胜。斩杀四百六十人，救出被抱阗掳掠的四百七十名乌孙人。陈汤将乌孙人送回国，而夺的牛羊马匹则留作补给。

陈汤率远征军进入康居国后，下令严守纪律，不准烧杀抢掠。又秘密跟康居国贵族屠墨会晤，向他们展示汉朝的威力与决心，并摆酒设筵，共同盟誓。

大军继续挺进，在距单于城三十里处扎营。郅支单于派人来问汉朝的军队到这里的目的，甘延寿、陈汤答道：“你们单于曾上书汉朝皇帝，说很愿意归降，听候差遣，亲自到长安朝见，今奉命来迎接护送单于的妻子儿女。”

双方使节来往几次之后，甘延寿、陈汤责备郅支单于迟迟不派有名望的王爵或高级官员前来晋见，竟忘了当初的请求，不懂待客的礼貌，并暗示军队远道而来，人困马乏，粮秣快要用完了。

次日，大军进到都赖水畔，在距单于城三里处构筑阵地。只见单于城上，五色旗帜飘扬。数百匈奴士卒在城门两侧结成“鱼鳞阵”，正在战斗演习。城上的守军不时向汉朝的军队挑战：“有种的上来！”

骤然间，百余名匈奴骑兵敢死队，向汉朝的军队猛扑过来。汉朝军队立即拉满强弓，箭矢外指。匈奴骑兵见此态势，不敢攻击，向后撤退。汉朝的强弓部队遂出营向在城门外操练的匈奴步骑兵射击，步骑兵立即退入城内，紧闭城门。

汉朝的远征军总攻开始了。一时鼓声震天，千军万马直扑城下，盾牌在前，强弓部队在后，把单于域四面包围起来。千百士兵在城墙上开凿洞穴，强弓部队万箭齐发，射向城楼守军。经过激烈战斗，城楼上的匈奴守军坚持不住了，便退守城外的两层坚固的木城，依靠木墙向汉军射击。汉军伤亡甚多。于是，汉军改用火攻，使木城变成了一片火海。入夜，匈奴守军骑兵数百名突围，全部被汉军如雨般的箭矢射杀。

当攻城战斗激烈时，郅支单于全身披甲，在城楼上指挥作战。皇后以及数十个美女也都参加了战斗，用弓箭反击。汉朝强弓队的乱箭有一支射中郅支单于的鼻子，妻妾、美女也有死亡。郅支单于满身是血，奔下城楼。午夜后，木城全被摧毁，匈奴守军退入土城。

天将亮时，汉军对单于城再次发动拂晓攻击，战鼓雷动，杀声震天，士卒举着盾牌堆土，攀土而上。郅支单于坚持不住，率百余名匈奴士卒，退入皇宫抵抗。汉军又纵火烧皇宫，争先冲入。郅支单于身负重伤，气绝而死。

甘延寿、陈汤夺取了郅支单于的元帅大旗，在皇宫中搜出汉朝皇帝的符节两只，以及西汉使节所带的书信。又将生擒的或投降的匈奴人及其财产，分配给参加汉朝远征军的十五个国王。

甘延寿、陈汤然后上书元帝：“天下的大义，莫过于统一。唯郅支单于背叛汉朝，对人民暴虐狠毒，罪恶上通于天。臣等替天征讨，诛杀郅支单于，以昭示天下，胆敢冒犯强大汉朝的，距离再远，也必诛杀。”

汉元帝竟宁元年（公元前33年）四月，元帝刘奭为褒扬甘延寿、陈汤建立的功绩，封甘延寿为“义成侯”，任长水校尉；封陈汤为“关内侯”，任射声校尉，各赏黄金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