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石

月凉石

文|甜小檬

1.

听闻狐族四公主末末生性顽劣，曾在狐帝三万年的寿辰上弄丢狐后最喜爱的饰物月凉石。狐帝一怒之下，把末末直接扔到凡界寻月凉石去了。

月凉石丢了不打紧，顶多狐后少了枚淡蓝色的吊坠。而偏生狐帝是个爱妻如命的主，对末末下了死命令，不寻回月凉石不准再回仙界。

末末下凡的日子，恰巧是四月万里桃林来得正盛的时节，凡间一片片桃林层层叠叠，如淡粉色的织锦云霞一般。末末在桃林里玩耍了几日，毛茸茸的身子都沾染上了桃花的香气。

至于月凉石么？末末还生着狐帝的闷气，想着反正自己一身仙法，也不会受欺负，不如在人间玩个够再去寻。

到了凡间的第二日清晨，末末正趴着细细的桃枝上打盹，桃枝一晃一晃，淡淡的阳光像碎金一洒在末末的白毛上。风清日暖，好不舒服。

忽然，马蹄声伴着脂粉香气搅扰了末末的美梦。

有人来了？末末捏了个诀，隐去了身形。

来人是一身墨衣的男子，眉目俊朗，怀中抱着一个娇软的女子。

“驭——”马蹄声到了末末所在的那棵桃树前就消失了。男子飞身下马，再接过女子的手，轻轻地把她接落到地上。

“喜欢么？”男子清润的嗓音响起，问着他面前的女子。

“末末，这是月凉石啊！你还发什么呆！”末末正愣神的时候，耳朵边一句尖叫响起。

末末被狐帝管的严，虽然话本子看过不少，还未尝过情爱。如此才子佳人，末末当然痴痴地望着，甚至比那女子还要心神荡漾。

末末被那声音唬了一跳，回头一看惊奇道：“糯糯！你怎么来了？父王回心转意要我回去了？你和他说，我不回去。”

糯糯是末末宫里的养的金丝雀，平日里和末末最为要好。看到末末这一脸悠闲的样子，它急道：“你忘记要找月凉石了么？狐帝担心你压力大，没有告诉你，魅族对月凉石虎视眈眈，她们企图吸取月凉石的灵气，幻成人形，危害人间！”

“怎么会！”末末吓得不轻，顺着糯糯目光的方向，看到那名男子指尖挂着清透明亮的玉石，正准备递给笑意盈盈略带娇羞的女子。

“这好办，我施个术法把他们定住，取了月凉石便是。”末末话音未落，就感到身子一重，扑通一下掉落地上，原本趴着的桃树枝被生生压成了两段。

“来者何人？”声音如寒冰彻骨。

末末抬头，眼前的男子面色冷峻，单手护着身后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子，单手拿着剑，斜斜地指着她。

“至于吓成这样吗，难不成没见过狐狸？”末末小声嘟囔着。

“来人，给朕把她带回去。”

什么？！末末打量周身，发现自己身上披着薄薄的白色衣裳，已化作人形，原本毛绒绒的爪子都消失不见了，变成了纤细白皙的手指。

她狼狈地趴在地上。心里暗念不好，兴许是不小心被月凉石禁锢住了灵力，仙力反噬、反倒把自己变成了人形。

2.

离末末皓宸宫中也有些日子了，皓宸宫外的海棠已经枝叶舒展，在晨曦的微雨里愈发显得风姿绰约。

末末是千年的白狐仙，从前在天界时约莫十日睡一晚。因此来到凡间，众人歇息时，她常常飞坐到屋顶上，看着深深夜幕下灿烂肃穆的皇城。

十分巍峨，十分壮阔，却也有些说不出的凄凉。

“请问末姑娘在么？圣上要见你。”

末末听到宫媛细细打探的声音，一翻身从屋顶跃下，翻进了窗户，佯装睡至半夜意识朦胧的姿态，惺忪着双眼开了门。

末末觉得宫媛来得奇怪，但也未细想。自从她入了皓宸宫来，还未见到把她捉入宫的慕风。慕风是一国之君，周身充盈着龙灵之气，末末只要一近身，术法便施展不出，遑论取回他手中的月凉石。

不能强取，只能用计。

然而末末每每请求面圣，都是被拒之门外的。皓王处理国事时最恼人打搅，不知今夜深深，为何突然召见她。

随手抓起了一件兔毛披风，松松地挽了两个发髻，末末跟随宫媛带了皓王寝殿长华宫。

仙界少有夜晚，露意也不会这样浓。加上在皇城中仙力被封了不少，末末还不适应这样透着寒意的空气，不禁打了个冷颤。

跟随宫媛进了内殿，见眼前之人换上了一身白衣，负手而立，恍若九天之上的谪仙。

仙有分阶品，末末所在的狐族，是旷野一流中的上品，当然在那之上，还有居住于九霄云外，即将飞升成神的上仙。

末末小时候曾有幸随爹娘拜会过一次，记忆中的上仙隐隐约约也是一袭白衣。

末末揉了揉眼睛，眼前分明是个人间君王，许是自己在人间几日，思绪也不如以往清明，总爱胡思乱想。

她心中是有几分紧张的，若是对他态度好些，好言相劝，说不定慕风会将月凉石直接还她，也少了一番波折。

她特地放低嗓音，柔柔地问：“寻我来所为何事？”

慕风转身，轻轻皱了眉，看着她道：“拿来。”

“拿什么？”

“月凉石，莫要给我装傻。”声线平稳，却隐隐透着威严。

“什么？月凉石不见了？那日...那日你不是赠予你身前的女子，莫不是在她那？”

“我还未来得及给她，月凉石便消失了。除了你，还有谁会拿它。”

末末气极，抬头对着他的眼说道：“你既知道月凉石的名字，也必定知道我的身份。这月凉石本是我母上的饰品，你捡来赠予其他女子，不害臊也就罢了，居然还把它丢了！”

慕风笑笑道：“既然到了我的手上，便是我的。如今它不见了，你若能找得到它，朕便将它还你。”

末末瘪了瘪嘴，气焰一下子就下去了，有些委屈道：“人界这么大，你叫我往哪里找......”

“这便要看你自己了。不过朕的宫内戒备森严，月凉石一定在宫中，你只需在宫中寻找即可。”慕风浅浅淡淡说，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好。”末末低低地应答，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一个凡人面前如此小心翼翼。

慕风微微低眸，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朕的皇城，也不是白住的。在朕宫中生活的女人，只有两种，一个是宫媛，还有一个，便是朕的王妃。你若要留下，还得有个合适的身份。”

末末愣愣地盯着慕风漆黑的眼眸，看着他不怀好意的表情，心里暗叫不好，一国之君，看上去深情款款，居然这么好色！

“朕以为....”慕风微微眯起双眸，步步逼近，一手揽过末末的腰身，细细打量她的面容，在她耳边轻轻说：“你的样貌，做朕的王妃...”

末末还未等他说完，一把推开他。离慕风越近，仙法就越使不上，末末心里害怕，但是无能为力。

慕风没有继续的动作，末末连忙接话道：“宫媛，宫媛就好。”

眉峰一耸，瞧见了末末湿漉漉的眼眸，一副被他逼急了又毫无办法的模样。

“可以，那你便到婉妃宫中当差。务必把她照顾好，不然拿你是问。”

末末领命，怏怏地跟着宫媛前往婉妃宫中。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找到月凉石回到仙界，一定要把你慕风抓回去当饲鸟仆。

3.

“你在干什么！小小贱婢居然还敢偷东西。”

末末心里哀嚎完了完了。就在她猫着身子悄悄潜入婉妃的闺房，把首饰盒翻得七七八八，一片狼藉的时候，婉妃突然出现，直接把她逮个正着。

婉妃一向对末末不满，那天出现搅了她与慕风的好事便罢了，居然还被慕风指入自己宫中。最可恶的，往后慕风每次来自己宫中，都要提到末末。

末末吓得不轻，赶紧道歉。

婉妃可不管她，命人直接将她捉起，一路到了长华宫，直接提溜到了慕风眼前。

慕风低头看奏章，嗓音低沉，问道：“怎么了？”

婉妃刹时梨花带雨，跪在地上诉苦：“我待末末如亲姐妹，却不曾想，她居然偷偷潜入我的内殿，意欲偷窃，我...”

慕风摆手，打断婉妃的诉苦：“随你处置。”

跪在地上的末末可不依，抬起头怒道：“我在皇城呆了这些天，上上下下都找过了。你说过会让我在宫中寻找月凉石，结果连个影子也没见着。除了婉妃内殿，我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了啊。”

慕风捧起一盏清茶，细细地抿了一口，云淡风轻地对婉妃说：“看她性子这么顽劣，你也治不住她。她明天起便留在长华宫，你不必领回去了。”

婉妃还想说话，慕风皱了皱眉。陪伴了慕风许多年，她知道他不耐烦了，如果继续说下去，只会引得他生气。婉妃咬咬唇，只得不甘心地退下。

4.

留在长华宫，末末的日子愈发无聊。原来在婉妃宫中，还有几个小宫媛作伴，虽然平日里要做些杂事，但也不大难，剩余的时间都可以用来寻找月凉石。

长华宫大而开阔，慕风性子清净，除了侍伫立在宫外，里边一个宫媛也没有。这下倒好，末末白天不用像从前那般洗衣擦地，但要陪侍在慕风一旁替他磨墨端茶；夜晚末末不需要睡眠，但蹲坐在一旁沉默地看慕风处理事务，倒也无聊得紧。

唯一让末末期待的，便是慕风处理完国事歇下之后，末末才有一段自由的时间。一般这时候，末末都会偷溜出去，满皇城地找月凉石。

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她知道慕风终于睡着了。末末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溜了出去。

因为在慕风身边待久了，仙法被完全禁锢住，末末只能像凡人一样行走。

不到半个时辰，末末走得脚发酸。她丧气地垂头，在路边的小石凳坐下，费力地思考月凉石的去处。

忽然间灵机一动！皇城中有一处禁地，除了慕风外无人能入。这几日慕风常常私下去禁地，一待就是几个时辰，无人知晓他在做什么。恐怕月凉石便是慕风去时不慎掉落在那里，没人发觉。

末末兴冲冲跑到禁地前。说是禁地，其实是一片茂盛的林地，其中栽满了各种怪诞诡异的植物。

因为这些植物乃千年修成的妖物，有些剧毒无比，有些汁液可使人失明或是记忆全失。数千年来，无论先辈采取了何种方法，都不能将它们毁坏。哪怕是人界曾请求仙界降下天火，这些怪异的荆棘鲜花仍然是毫发无损，甚至有愈发蓬勃之势。

末末小心翼翼地推开淡蓝色小花缠绕的竹篱，轻手轻脚地踏入林中。末末的绣花软鞋踩在枯叶上发出窸窣的声响。

慕风刚睡下，忽然心里一惊，醒转过来。他叫了声“末末”，无人应答，心下紧张，就起身披衣去找，最终发现禁地的篱笆被人打开。

他的眸色深了深，眼底掠过些许慌乱。要知道这禁地里的毒物，让末末这个修为不高的小狐仙丧命是轻而易举。

慕风拨开篱笆进去寻找，唤了几声“末末”，最终听到紫色妖冶的曼莎罗花架下有低低的呜咽声。

慕风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团小小的白白的绒球，缩在地上一颤一颤的。

末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慕风的软榻上。慕风冷着脸看着她，一言不发。

末末下意识地扯袖口的衣衫，忽然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穿，但是白白的毛又回来了。

末末吃了一惊，自己变回了原形，慕风居然这么淡定。

慕风警告她，不准再擅闯禁地，这次医好她，不知费了多大的功夫，弄得他一夜没合眼。

末末十分委屈，圆圆的杏眼泪水汪汪，怯生生地说：“要不是你把月凉石弄丢了，我至于这样吗？你帮我找找它好不好，这样我也能早些回去。”

慕风面色一沉问道：“你就这么想回去？”

末末抱着爪子坐在床上，闷闷地不说话。

“罢了，五日之内，我会帮你找到月凉石。”

末末低头梳着她的狐狸毛，轻轻地“嗯”了一声。

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慕风，发现慕风唇色苍白，神情疲惫。她知道自己擅闯禁地，闯下大祸，伸出狐狸爪抓住他的衣襟，糯糯地说：“谢谢你...”

“只要你这几日安心呆在这，月凉石的事你不必担心。”

往后几日，末末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慕风不知道去了哪里。

应该是留宿在婉妃那了吧，末末失落地想。

5.

一日，末末无聊，想看看慕风平日里批的奏折内容都是些什么，小时候常常坐在狐帝的腿上看他批奏折，耳濡目染也能看得懂些。

自从上次受伤后，末末都以狐狸的姿态养伤，可是书架太高，末末根本够不到。恰好慕风不在，末末的灵气也稍稍恢复了些，捏了一个诀变回了人形。

刚刚打来奏章，一道金光闪烁，末末什么也看不清，只见奏章上的文字与图画像是金烫烫的霞蔚，晃得末末眼睛生疼。

末末心底一沉，慕风不过是一个人界君王，怎么会有这样的奏折。

末末想了一会，把奏折塞回书架。忽然书架内侧有个黄色的小盒子，末末伸手去够。费了半天劲取下来，打开一看，蓦然怔住。

月凉石静静地躺在里边，流光溢彩，根本没有丢！

慕风骗了她。

末末试了试自己的仙法，已经恢复大半，回到仙界绰绰有余。她抓起月凉石，想要马上离开。

忽然，殿门外电闪雷鸣，白昼转黑。雷声夹杂着狂风骤雨的声音。

末末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此番回仙界必定凶多吉少，她紧紧攥着月凉石，钻进慕风的床榻里，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雨过天晴。朦胧间感觉自己身侧一沉，软榻凹陷了下去。

若有若无的疏朗气息在鼻翼缭绕，末末睁眼，俊朗的眉眼，如墨的发，距离她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末末往后挪了挪，慕风却没有动静，这是好末末才发现，慕风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眉峰微聚，气息微凉，好像睡着了又十分痛苦的样子。

末末原本还想问他为什么把月凉石藏起来，但看慕风这样的光景，末末也不好开口，只得攥紧上月凉石，捏了化身诀，恢复原身飞回了仙界。

6.

天色湛蓝如一汪池水，末末觉得仙界的云雾更浓。一至仙界，末末赶忙去寻找狐帝。

刚入殿，只见狐帝与狐后忧心忡忡地坐在塌上，末末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勉强挤出笑脸道：“父王，末末回来了，月凉石也找回来了。”

狐帝一见末末，白色的胡子高兴得翘了起来，“你平安就好。”

末末摊开爪子，把月凉石置于手心，开心道：“月凉石也找回来了。”

狐后低低地叹了口气：“只不过，太对不住他了。”

末末蹙起眉头：“对不住谁？母上，你在说谁？”

狐后欲言又止，直接接过末末手中的月凉石，佩戴在末末额间：“我和你父王觉得对不住你，为了一个小小的石头，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末末不甚在意，见母后重新展露笑颜，还把月凉石赠与了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告辞后一个人悠悠去了桃林。

天界的桃林与人界不同，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一片朦胧的淡粉，像是胭脂色，又稍稍浅淡了些。

末末从前不常去桃林，只是此番从人界回来之后，忽然很怀念初见慕风时躲在桃树枝上的日子。

末末正在其中闲逛，之前一为仙娥飞过，模样装扮都异常熟悉。末末定睛一看，这可不就是婉妃么？

“婉妃，你怎么在这？”末末飞上前拦住了婉妃。

婉妃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你差点害得上仙修为尽散，你可知道？”

末末愣住：“我从不认识什么上仙呀！”

婉妃“哼”了一声，皱眉道：“狐狸即便修成了仙，还不是无情无义，祸害众生的狐族，留着有什么用？慕风原是九天之上的仙居，这一世下凡历劫即可飞升成神。我是追随他入凡间的侍女。”

末末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婉妃继续说：“三百年前，你父王带着你去求见他，祈求他为你解决你命中注定的天劫。据说皇城禁地内的各种毒物可以挡下天火，于是你父王与上仙便合力把你骗到皇城。你来的那几日，上仙日日都在禁地为你布置结界，以保你不被毒物伤害。谁知你那日擅闯禁地，把结界全破坏了！”

末末心底沉沉，脸色愈发苍白。

婉妃接着说：“你破坏结界的第三日，便是天火来临之时，上仙为了护你，独自在外受了你的八十八道雷火之刑，因为他是代你受过，又另外加了一百道。你回去问问狐帝，自仙籍有记载以来，谁能承受过一百道！”

婉妃越说越激动，“那日我说你偷窃，不过是想把你赶走，没想到，没想到他居然留你在寝殿，对你愈发好......”

末末全都明白了，怪不得自己的灵力施展不出，原来都被慕风压制了；怪不得他的奏折透着烫金的光芒，原来那是仙界的奏章。

她没有继续听婉妃的话，只约莫听到婉妃说，她这次来是在仙界寻寻法子，看看能否救慕风一命。

末末不顾一切地冲下凡界，入了皇城。

7.

推开殿门，光线有些昏暗。慕风一袭白衣，闭着眼躺在御塌上，呼吸声低不可闻。

末末坐在慕风旁，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滴在慕风的手上：“求你活过来好不好，你是上仙，一定一定不会死的。”

“慕风，你若能醒来，哪怕你仙力尽散，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不会让你当饲鸟仆的。”

“呜呜，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用狐狸毛给你做围巾好不好，冬天的时候穿暖融融的。”

......

末末哭的泪眼朦胧，没有发觉她身边修长的手指动了动，而后抬起轻轻地拍着末末的背，温柔的声音响起：“别哭了，你方才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

“慕风，你醒啦！呜呜呜，吓死我了，你没事了吗？你现在是凡人么？你还有仙法么？”

末末问出一连串的问题，慕风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只是满眼宠溺地看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害你为我受刑，你何苦为我做这么多事，即便是我父王求了你，你也不必的...唔”

末末还没说完，慕风伸出微凉的食指堵住了她的嘴，哑声道：“我原本以为这是代你受刑，但是后来，我才发现...这一番劫难，也是我必须历的。自然，过了这劫难，我的修为也不会少。”

“为什么，天雷刑你不是早就受过了么？此番下凡，不过当一世的帝王，从此以后便可飞升上神，若不是我，你哪会变成这样。”末末歪着脑袋问道。

“当人界帝王，不丢失记忆，也不封印仙法，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慕风伸出将末末往怀中一带，轻笑道：“我此番历的，是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