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上我们都是丑小鸭，但是你一定要知道，每个人都有一颗天鹅蛋。
—— 特级教师王开东
莫文蔚
01
曾经，我一直认为自己就是安徒生笔下的丑小鸭，落落寡欢，自惭形秽，只是与之不同的是，没“被鸡啄”过、没“被鹅赶”过……我只是一味地自卑到尘埃里，以致忘了自己的容身之处在哪？
那时的我，总仰望着蔚蓝的天，脑海里却是片片乌云遮望眼，同样是花季中的女孩:
她们，口中都有个难忘的他，而我，脑海里只有可怜的语数英知识；她们，能唱各种流行歌曲，而我，却是五音不全；她们，活泼开朗，自信大方，而我，却唯唯诺诺，拘谨羞涩……
即便这样，我还是通过了高考这座独木桥，20岁那年，终于可以展翅飞翔，来到了大学校园。
02
大一军训小憩时，开朗的室友apple、老余在全班同学面前合唱了奶茶的《后来》，成为班级四年里经典歌曲之一。
耳听歌声，我羡慕如常！
更想不到的是，舍友们个个都是麦霸，纵然换了个环境，我依然是不起眼的丑小鸭。
记得第一次跟着舍友去KTV唱歌，她们个个跃跃欲试，只有我静静地躲在角落里。谁也不知道我的内心有多忐忑，空气仿佛弥漫着丑小鸭躲在沼泽地上那样无助的气味，害怕因自己的五音不全，因此被她们孤立冷落。
当她们点了自己的拿手曲目，唱着自己的拿手歌曲，音质各有千秋，只有我静静地听。后来，她们发现了默默当绿叶的我，apple说:“大田，你来点歌啊！”
“我五音不全，你们唱，我来听。”我连忙摆手说道。她们以为我是客气，以为我仅是害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真的一首流行歌曲都不会唱，而且也没听过几首流行歌曲。
就那样，听着舍友的歌，孤陋寡闻的我才知道了王菲的《红豆》，范范的《那些花儿》，张惠妹的《哭砂》《我可以抱你吗》，陈慧娴的《千千阙歌》……
歌曲都很好听，我都很喜欢，可惜一首都不会唱。所以，我越发害怕去K歌，但麦霸的她们却喜欢，毕竟一个下午30元唱个够，还是相当划算的。
为了不扫她们兴，我都默默地当观众，有时她们说要不你点儿歌吧，实在不行点国歌总会吧，可我还是不敢开口，虽然我真的只会唱儿歌和国歌。
甚至有一次K歌时，她们唱得很嗨，而我因为大姨妈，痛得一身冷汗。吃了止痛药后，还是百般痛，还在KTV吐了一垃圾桶，实在是扫兴，好在舍友们都不嫌弃。而后工作人员清扫干净后，我就窝在沙发上睡觉，她们继续K歌，等我睡了一觉，她们也唱爽了，于是就跟着她们启身回家。
这段往事成了舍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03
慢慢地，去的次数多了，舍友们觉得我不开口这个病得治，于是百般开导我:“唱错也没关系，大家K歌都是随便吼的，何况都是自家姐妹，你怕啥呢？唱错或走调，我们都不会笑你的。”“想唱就唱！”
然后出主意，帮我选一些简单的歌，她们唱，我来听。
有一天，无意听到Apple唱了莫文蔚的歌，这首歌的节奏起伏不像其它歌那样大，节奏也不快，我赶紧看了下歌曲名——《盛夏的果实》:
也许放弃 才能靠近你
不再见你 你才会把我记起
时间累积 这盛夏的果实
回忆里寂寞的香气
我要试着离开你 不要再想你
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
你曾说过 会永远爱我
也许承诺不过因为没把握
别用沉默 再去掩饰什么
当结果是那么赤裸裸
以为你会说什么 才会离开我
你只是转过头不看我
不要刻意说 你还爱我
当看尽潮起潮落
只要你记得我
你曾说过 会永远爱我
也许承诺不过证明没把握
不用难过 不用掩饰什么
当结果是那么赤裸裸
其实不必说什么 才能离开我
起码那些经过属于我
也许放弃 才能靠近你
不再见你 你才会把我记起
时间累积 这盛夏的果实
回忆里爱情的香气
我以为不露痕迹 思念却满溢
或许这代表了我的心
不要刻意说 你还爱我
当看尽潮起潮落
只要你记得我
如果你会梦见我
请你再抱紧我
虽然感情上我没啥经验，对歌词的情感也不甚了解，但这首歌的曲调比较容易把握。于是，我下载了这首歌练习，渐渐熟悉了旋律。
再一次K歌时，舍友们非让我唱。我要求原声不可以去掉，跟着原唱唱，舍友们同意了。可我还是不好意思开口，跟着原声唱，我的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apple和老余急了，说:“你就当我们是空气，大声地唱出来。”
听她们一说，我索性闭上眼睛，因为那些歌词早已烂记在心底，声音渐渐地大起来，因为原唱的声音在，跟着唱，仿佛自己也唱得很标准，小小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唱完，发觉手心、额头和背后都是汗。舍友高兴地说:“大田，你终于肯开口了，其实你的声音很好听，以后不要怕，只要多开口，多唱，你也能自己唱全一首歌了。”
再而后，每去K歌，舍友们必点这首歌，只因这是一首唯一能让我开口唱的流行歌曲。随着跟原唱一起唱几次后，舍友又提出了新要求:“你要试着跟着节奏唱，跟原唱唱会被误导自己唱得很好，其实还不会唱。”
果真被她们说中了，去了原声，我一开口就已走调，实在没勇气继续。舍友怕我泄气，帮我起调，跟着我一起唱。有人带，感觉一下又回来了。
就这样，她们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的带我，使原本闭口不唱的我，有了自己一首可唱曲目。
学会了这首歌，我才敢跟舍友们吐露心声:“其实，小学的时候我还挺会唱歌的，五年级的时候参加区里的小歌手赛还获得了二等奖。”她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后来怎么就五音不全了呢？”她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初中考上一中后，当了寄宿生，成绩由当初的优等生一下降为中下生，加上青春期只长肉不长个让我越发自卑。于是，像丑小鸭的最初一样，关上了心门。一晃六年没有开口唱过歌，就像生锈的铁一样，就难回去了。”
听后，她们都很心疼中学六年的我。自那以后，每次班级有什么活动，她们都带我参加。看我比较勤劳，就让当宿舍长，而后推荐我当班级的劳动委员。渐渐地，我上台发言不再是蚊子叫，也有了自信，最终当了一个需要开口说的老师。
而这一切，是开朗的她们带我走出“沼泽地”，让我拥有了一颗“天鹅蛋”，让我敢于仰望蓝天，收获属于我的《盛夏果实》。
诚如特级教师王开东说的:
“我们跑着跑着，原本只是求生活，免恐惧，但跑着跑着，春天就来了；跑着跑着，天空就广阔了，世界就敞亮了；跑着跑着就飞起来了，忽悠一声，突然翱翔于万里长空。原来我们也可以飞！”
04
也许放弃过去的自己，才能收获新的自己。虽然至今，我依然唱不全几首流行歌曲，再也没学会莫文蔚的其它歌曲，但《盛夏的果实》的旋律却永远铭记在心底。它时刻让我想起她们，五位可爱的大学舍友，回忆里充满友情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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