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雪（江湖情结）

①蓼屿蓼雪蓼魂草

何谓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每个人心中的江湖都各不相同，是醉酒当歌，还是万丈豪情，亦或是爱恨缠绵。恩怨情仇，刀光剑影中游走，在夜黑风高独自挥舞着绝密剑法，潇洒不羁。

但师傅却说，世途旦复旦,人情玄又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江湖险恶，人心叵测。

少女从小便身患罕疾，只有蓼魂草能救其性命，故而师父取名为蓼雪。

蓼雪有一个师姐冰雪，是师傅的女儿，但她师姐并不怎么喜欢廖雪，因为师傅对廖雪的好甚于自己。

师傅在江湖上名声远扬，只因练得一手好丹药。最重要的是，相传曾是玄机子的记名弟子。但师傅却对廖雪说，我只是受了玄机子大师的三日指点而已。

是时，蓼屿的天空阴沉沉，细雨斜风。淡烟蓼兰。

师傅说，此刻便是采蓼魂草的最佳时期，蓼魂草，上古卷轴中记载的续命草，雪地里开花，秋季结果，生命力极强。

蓼雪寻找了许久也没找到蓼魂草，莫不是传说罢？

眼锋一转，她忽然瞥向山崖，这莫不是那蓼魂草？看这形状和师傅描述的完全相似。

还是豆蔻年华的她不禁有些欣喜若狂，随即一阵欢呼，毕竟这是她的救命草。

说来蓼雪也是个练武奇才，一身轻功，放眼江湖也是能排的上名次的了。只见她跃起，飞絮飞花，动作优雅果断，倒像是个采花贼。

蓼魂草到手后，蓼雪红彤彤的脸上想必却血什么，暮色隐藏下，即是孤独，她始终是个孤独的人，然而师姐的嬉笑欢颜，那种孤独感只是显得更加强烈罢！相比之下，一个人的孤独必不可缺，一个人陷入无法融合进一个快乐的事件，那种孤独才是最凄凉到骨的。

蓼雪也没逗留，拿着蓼魂草前往师傅的炼药房。

②初逢伽叶显劫数

这时，蓼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原来此番才是蓼雪的真劫。

只见一老者身背一男子，年龄倒是与蓼雪相仿，十三四岁。只是男孩似乎得了重病，脸上毫无生机。

师傅见到老者，是有些惊讶，但很多的是愤恨。

师傅也并未失态，随即不冷不热道:

“师兄，多年未见，别来无恙？是哪阵风将师兄吹来我寒舍，师妹有些受宠若惊啊！”

只见老者嘭的一声，竟直接跪在了师傅的面前，这一跪，惊天动地，最难为处是无言，蓼花疾掠的黄昏，一切都显得压抑。

“求师妹救救这孩子！”老者终于还是开口了，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两个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着。

“电急流光，天生薄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师兄请下山吧，请恕师妹无能为力。”师傅闭着眼，一字一顿。

师傅真是如此绝情吗？

只可惜春意微凉，堪破筱梦，话已出，令人懊悔罢。

我此刻是知道的，师傅是强忍着泪花。恍如空中的游丝般，让老者一时间看不清楚。

老者始终跪在地上，可见这个男孩对老者的重要性。

蓼雪轻轻地走到了师傅面前，问道:

“师傅为何不救人？”

“蓼雪啊，不是我不救，一来这其中缘故一时无法给你说清楚，二来他那疾病唯有蓼魂草方能医治”师傅无奈道。

“是这个吗？”蓼雪拿出了蓼魂草。

“你是怎么得来的？”师傅有些惊讶。

“今天刚刚找到的，只是……”蓼雪有些犹豫道。

“师傅还是给他吧，我看他已经没有生机了，再不救就晚了。”

“可是这蓼魂草千年难得一见，就这样给他，你怎么办？”师傅倒是对廖雪有些溺爱。

“给他吧，我还有些时日，还是会有机会的。”蓼雪坚定道。

师傅知道这妮子是铁了心了，说什么也不可能让蓼雪回心转意了，于是师傅二话没说，拿起蓼魂草走进了炼丹房。

师傅终究还是心软了，毕竟师傅曾经是多么得痴恋着他师兄，要不是当年的变故，说不定俩人早已喜结连理。

师傅练了三天三夜的丹药，老者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

终于，老者的等待还是有希望的，当老者接过丹药的时候，老者和师傅的眼神百般复杂，这折磨或许在俩人一开始就播种下了。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我叫伽叶，你呢？男孩最终好转了，有些羞涩的对蓼雪道谢道。

师姐倒是对男孩有些兴趣，竟一改往日的刁蛮霸道，有些温顺得跑向伽叶道，

我叫冰雪。

谁知男孩竟理也不理，硬是拉着蓼雪跑到别处，将冰雪隔开。

桃花辘辘，春日花已开。娇艳欲滴的桃花，粉嘟嘟一簇簇，娇憨妩媚。

数日之后，伽叶和蓼雪玩得很开，也许在此之间已经产生了一些美好的情意。倒是冷落了冰雪，终于，伽叶要走了，老者说，他身负使命，就此告辞。

临走之际，伽叶对蓼雪偷偷说道，

“你一定要长生山来找我！”长生山，蓼雪默默记下了这个地方。

说不尽的旧欢如梦，也许，旧欢已然成梦。

③蓼雪前往长生山

荒野渡口，蔼蔼疏烟，小船横漂，四周一片寂静。

倏尔，一笛声自船口悠悠传出，安宁与从容的笛声悠扬，洞箫委婉中聆听，其声细腻婉转，呜呜然。熏风拂过，女子立足于船头，白衣飘飘，如梦如幻。

但见那女子纤腰盈盈一握，白衣罗裙带，双瞳剪水，眉淡如烟，绛唇映日，好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少女十八九岁的年纪，即是如此倾国倾城，想来在这乱世中也就只有英雄能配得上如此佳人了。

真是如此吗？自古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怕是江湖上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罢。

月如钩，弯如腰。少女一阵发呆，已然月高夜黑。

越过这条河，此时离那长生山不远了，离那故人又近了一步。

“蓼屿青山，银蟾清寒，落花孰蓬莱。秋瑾黯然，玉蕊金灿，故人无尘在……”

伴随着少女的歌声，小船漂漂荡荡，游进了最深处，直到最后一点光亮模糊不见……

④道法高深玄机子

江湖传言，二十年前年前有一位神秘的道士，号称玄机子。此人道法高深莫测，精通阴阳，窥天机，悟长生，当时是叱咤风云。

不只在何时，这个道士却销声匿迹，于是关于他的传说更是延续了二十多年。

可叹世人寻找了多年都没找到的消息居然在十年前有了下落:玄机子最后出没的地方正是伽家的长生山。

古来的传言，后人的附会，只怕是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刻意臆造的东西别有一场阴谋。

长生山，长生山，上古时期便存在的山脉，说不定玄机子早就得道升天了。

顿时江湖中人沸沸扬扬，只怕是要将这长生山揭翻了不可。

只是这十年来，楚楚欲动的人们却是不敢有所行动。

长生山，伽家的地盘，靠近者，杀无赦！有几个不怕死的抱着侥幸心理前去试探，毕竟玄机子道人的遗物绝对价值不菲，再加上长生不老的诱惑无人能拒，但最终大都还是白白葬送了自家性命。只是伽家势大力大，后来也就无人敢奢望。

十年前，拈花寺，交觞谷，雪祭派，桃花谭为首的四大门派终于联手逼迫伽家，要挟开放长生山。

伽家乃存在数百年的门派，岂有所惧？于是大战一触即发。

只是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魔教的人可是对这江湖虎视眈眈，后来不了了之，各门派商议派出优秀弟子三位前去长生山寻找，也当做一次弟子的磨炼及各门派的较量。

只是十多年过去了，却始终不见他们的踪影，后来曾多次派人前去搜寻，不但毫无结果，就连派去的人也无影无踪。看来这上古长生山也不是那么好进的，于是久而久之这件事也是江湖人茶饭后的闲聊。

⑤故人琴笛渡深情

长生山下的一个村庄，咫烟袅袅，山泉澹澹。

“孩子，我大限将至，在我死前吩咐你一件事，与这长生山有关。幼年我曾进过一次，若不是有一法宝将我救下，我早已死无葬身之地，后来我也是依靠这法宝有了今天的成就！”他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唏嘘不已。

“就是您拿的那把古筝？”少年有些惊讶道。

没错！就是这把古筝，如今你也能独挡一面了，我看你精通音律，就将这古筝传于你罢！

凌护法，叶儿就交给你了。

只见一老者唯唯诺诺，上前应道，遵命！

说着眼看他进气多出气少，“祖训有云‘要进此山者，须为我族人，若非有缘人，万望止步行。’切记！切记！”

村里人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是江湖人皆知，他是伽家家主。

世代守卫长生山，这是他们家族的责任，不容懈怠。

青年正坐在村庄旁的崖头一曲弹奏。

黑袍、黑靴、黑带束腰。

青年静静的凝视着眼前漫天飞舞的桃花，狭长妖娆的凤眼中带着些许的哀愁，几缕长发被微风吹向前襟，天生带有浑然天成的忧郁。

江湖人送他“黑佛”的称号。

黑佛， 呵！他是有名字的，伽叶。

兀的，忽然从远处传来一曲空旷的笛音，他从中听出了寂寥，孤独。想到少时的故人，不禁有些烦躁。

于是他加深内力，琴音所到之处，桃花皆落，可见杀伤力之强。他自顾自的弹奏，速度愈来愈快，一瞬之间，桃花漫天飞舞。

“好有趣的一个人！”坐在山顶的少女，一人露出了十年来没有过的笑容。

……

⑥蓼屿变故强联姻

巍巍高山，顶接天心，脚嵌地角。

青松阴森，奇花绽放，掩映万松。

此地辽阔，直插云端，山上花木春风暗吐清香。名曰:蓼屿。蓼屿山桃花十里绽放，日日衔花曼舞，名曰:古渡。

古渡山脚，桃花纷纷，又名曰:桃花潭。

蓼屿，交殇谷主前来联姻，指名道姓要取蓼雪。蓼雪的师傅却是将之打发。

想来交殇谷主也是青年一辈，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前途可谓不可限量，但交殇谷主仍是不明白她为何拒绝自己。

少年自尊心好强，竟是联合交殇谷三大高手将蓼雪师傅暗杀，蓼雪的师傅临死之际将蓼屿传于了冰雪，并嘱托她千万别让蓼雪回来。

冰雪哭喊着，泪流满面。都怪那蓼雪这个丧门星，我一定不会让你好看。

不日，交殇谷主又了，一柄剑搭在了冰雪的脖子上，蓼雪的踪迹在哪？

蓼雪的师姐计上心来，挖苦道:

“你还是回去吧，师妹早已心有所属，我看你是没希望了。”

“那个男的是谁！”交殇谷子愤怒道。

“长生山，伽叶！”冰雪依旧希望能得到伽叶的微笑，即是这是略带敌意的微笑，也只是为了她，也知足。

这样的爱带着些委屈不公，女人总是容不下自己心仪男子的心中有别人，偏偏伽叶心中就是自己的师妹。

而她会不会去揣测，这是师妹抢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心中涌起不知是何滋味，也许在这个时候，她已经变了。

交殇谷子眼中略过一丝阴狠，随即嘴角挑起了一个满意的弧度。

……

⑦伽叶深夜遭暗杀

深冬，寂静的夜不免让人有些恐惧。

少顷，黑夜中飘起了雪花，洁白无瑕。

睡在床榻上的伽叶正在听雪花落地的声音，一片、两片……渐渐的，雪花多了起来，下得急骤，他有些跟不上雪花落地的速度。

这是凌护法传授给他的功法，隔灵辩音。练就第一层者可隔墙辩音，而他只是练就了第一层的入门境；而练就第二层者可隔地辨音，十丈之外的一举一动听得一清二楚。至于第三层，恐怕只有这功法的创始者能练成吧，练就第三层者可隔心辩音，透过内心窥得心声。

寂寂古道，润物无声。鬓云生月，窈窕云枫。

菩提花落，古典之殇。吾来宠辱，汝自不惊。

莫不是要与这大自然融为一体？佛家所言，一花一世界，一叶一枯荣。

正当他沉浸在这自然中共鸣时，杂乱无章的雪花落地声中多了一个轻逸而整齐的步伐声，莫不是他突破了第一层大圆满？

正在他暗自窃喜时，这脚步声在逐渐靠近他的房间。此人轻功之高，怕是与师父不相上下，如果是凌护法，不可能如此鬼鬼祟祟。

终于，他意识到，危险的杀手正在向我一步一步走来。伽叶没有妄想逃跑，在他面前，伽叶根本就没有逃的机会，因为杀手实在是太厉害了。

空气中弥漫的杀意，伽叶必不是此人的对手。

正在伽叶想着对策的时候，只觉脖子一凉，顷刻间传到心头。是的，一把匕首压在了伽叶的喉咙处，力道恰到好处，没有伤及伽叶的性命。

伽叶猛的睁开眼，眼中故作惊慌。

杀手将自己裹得很严实，头戴斗笠连他的眼睛也看不到。

杀手将匕首压在伽叶的要害处却不伤性命，必定另有企图。

于是，伽叶故作惊愕道:“你是什么人？”

“杀你的人！”只见杀手冷冷得说道，轻描淡写，仿佛伽叶的命已经是他的了。

“呵！若只是取我性命。阁下又何须如此诸多废话，究竟有何目的快说吧！”伽叶冷笑道。

“你倒是很聪明，既然是聪明人，想必知道我为何而来！”杀手觉得有些意外道。

杀手见见表情古怪，神色慌张，手上加大了力度，匕首渗进了伽叶的皮肤。血顺着匕首流向他的手，落到了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伽叶顿时感到有些疼意。

从此刻起，远离蓼雪。这是杀手对伽叶的威协。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当年凌护法背你千里迢迢前往蓼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好了，小子。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些小心思，要等凌护法来就要看他有没有机会了。”杀手阴森森的说道。

看来只有自己想对策了，紧急之下，伽叶想到他在床头设的机关，万箭齐发，想到这，伽叶不禁笑了出来。

“你确实是挺厉害的，不过……”

“不过什么？”杀手警惕起来。

伽叶趁他分神之际迅速按下床头的机关，倾刻间，射出十几只箭，杀手防不胜。杀手能保命都是万幸了，但是他还是低估了杀手的实力，只是一支箭射中了杀手的左臂。杀手感到不妙，溜之大吉。或许是感觉到箭上的毒，伽叶没有去追他，因为他知道此人命必不久矣，师父的毒可不是那么轻易能解的。

片刻后，凌护法竟仓促赶来，看到如此景象，只是默默说道:“今夜之事不要告诉外人。”

凌护法的脸有些苍白，莫非凌护法和杀手交过手？随后凌护法进了他很久没有进过的练功房

雪越下越大，雪花满天飞舞，似烟非烟，似雾非雾。

⑧蓼雪身赴不归路

蓼雪已经在长生山头待了些时日，正欲寻得故人时，却来一飞鸽传书。

“蓼屿有变，师傅不测，已逝！”

蓼雪大惊，顾不得寻得故人，竟仓促归去。谁知这一去还能回的来？只是她离黄泉路愈发的近了罢。

嗵，蓼雪跪在师傅的灵位前，苦不堪言。

冰雪倒是指着蓼雪怒骂，都是你，要不3是你，娘也不会死去，说着举起剑正欲杀了蓼雪。

住手！只见交殇谷主制止了冰雪，接下来就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冰雪心有不甘，但还是不敢不听。

此时蓼雪那还能听的外界的一言一动，早已是失魂落魄，徒有悲伤罢了。

命人修书一封，传往长生山，伽叶。交殇谷主阴狠道。

“蓼雪在我手中，想要见她速来交殇谷！”

伽叶哪还能坐得住，立马奔腾赶往交殇谷。

当伽叶看见蓼雪的时候，已经被点住穴道，不得动弹。一身新娘妆，显得格外动人。

这一身红装本来是属于自己的，如今却被他人强行夺取，伽叶心中大怒。

交殇谷三大高手围攻伽叶，却不见占得半点上风，十几回合内，三人皆丧命于伽叶的剑下。

交殇谷主心中一惊，没想到伽叶如此厉害，谁能知道伽叶为了心爱之人，竟是将全身潜力激发出来。

于是明日之后，江湖便会传出盛大的消息，伽叶一人血洗交殇谷。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一剑为佳人。

他抱着她，从交殇谷款款而下，她已经不行了。

原来师姐冰雪不甘心，偷偷给她下了毒，而这毒，无药可解。

伽叶有些沮丧，望着怀中痛苦的蓼雪，竟是痛苦得喊了起来。

渴望爱情，固然是天长地久。但如果能够拥有一份生死都无法阻隔的爱情，那未必是一件幸事。若是经历了生死，却无法在一起，岂不是天意难违，人生之大不幸？

终于，她还是闭上了眼睛。一身红装，只为他而穿。他锋利的眼神略过蓼屿，看来愤恨已经将他麻木了。

⑨伽叶冰雪寒吹裂

蓼屿山脚，桃花纷纷，沿径是桃花凋零过后零落的残瓣。这花好寂寞，混淆在这些绽放美丽后又在冷风的吹拂中结束短暂的一生。

清茶荡荡，琴音悠悠。

桌上摆着一副残局，一个身披黑色风衣的人站在那里，静静的思索着。

“禀主子，伽叶来了！”

侍卫走过来弯腰道。他们从不下跪，他们的主人也从不允许让他们下跪，这也让他们对主子的敬重增添了几分，更加忠诚，若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语罢，观棋之人身躯一震，喃喃道:“终于还是来了……”

清凉的风，桃花的花瓣在风中纷飞，缓缓划下，打落在飘扬的长发上。

“他在外面吗？”声音有些激动，有些苦涩，有些颤动。

“伽叶正在外面！”或许是因为主子的情绪所感染，侍卫有些激动。

“那他，还好吗？”

“我很好，那么你呢？”语音未罢，远处便传来一句不带感情的反问。

伽叶戴着遮住脸的斗笠，一身深黑色的衣服，右手始终握着一柄剑。

猛然，她看见他腰带上的玉坠，她怔住了，慢慢的揭下头上的蒙面，露出了一副倾国倾城的面貌，仿佛如雾里看花。

她艳而不妖，更不失素雅之态，具有独特的风姿。

她只是细细的注视着他腰带上的玉坠，许久，有些心痛。

这个玉坠，她有些似曾相识，确切的说，这个玉坠一辈子印在了她的心里。

“她……”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是的！”伽叶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沉声认下，毫不避忌。

“伽叶，你可知蓼屿是你死而复生之地？”侍卫见气氛有些尴尬，转身低声对伽叶道。

闻言，伽叶手握的剑柄不由得加大了几分力道。

“退下！”她终究开口了。

“主子，我……”

“我叫你退下！”她有些微怒。

侍卫看着紧握剑柄的伽叶，无奈的退了下去。

“是不是你做的？”伽叶始终握着手中的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要从眼神中找到答案。

他或许知道了一些事情，她也不再隐瞒。

“是的！”花瓣飘落在清冷的酒水上，淡淡的回道。眼神似乎能饱满一切感情，包括恐慌。

伽叶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躲闪，那是慌乱。

“师妹文武双全，一笑倾城。”她的语气有些妒忌，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抹狠狠的杀意。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伽叶压住心中的愤怒，一字一句道。

“既然都死了，那这一笑倾城也就随之溃散了。”伽叶本待发怒，但见她满脸的的疯癫，忍住了。

“我需要一个解释！”伽叶再次一字一句道。

“呵！伽叶，你鼠目寸光，明知我倾心与你，却与我师妹偷欢，和她日子过得还好？怎么，不说话？也罢，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可是给她留了个全尸！”

“呵……”她微哂，随即发狂。

“没有什么理由，你杀了我吧。”伽叶动了，不知何时，手握着剑已经搭在她的脖子上，因为有些愤怒，或是剑的锋利，剑划破一道口子，血从剑头缓缓下流，直到他的手背，一滴一滴的打落在地上的花瓣上，风起，桃花满天。

“我的心是蓼雪的，就算死了，也是！”伽叶再次一字一句道。差一点，伽叶甚至打算了结了自己可笑亦可悲的一生，但不知为何，总是刺不下手。

身死不怜眼前人，伽叶是不会原谅她的，岂止是眼前之人，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他再也无心去赏。生之乐趣，总是大于死之悲伤。若是一个人对性命视而不见，悲伤总是如影随形，自己也只有长叹，为悲伤而悲伤。

他用颤抖的手拂了拂身上的桃花，许久！

他收住手中的那柄剑，转过身，缓缓的走了。

桃花漉漉，理也不理，只迎风而出。

“他日相见，必斩你项上人头！”这绝情的话语，一字一顿的传入她的耳中，心如刀割！

长风一贯，只见萧瑟的身影终于模糊不见。

她眼中嵌满泪花，心中最后的一点温暖也终于熄灭了。

“我冰雪的心，死于潭水！”

〖未完待续〗

蓼雪（江湖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