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近中午时,故乡飘起了纷纷扬扬鹅毛般的大雪,印象中,大约十年已没看到过这样大的雪了。周边地区也都在下雪,看看朋友圈就知道了。
隔壁的县城,已经起了庙会。每年的初一到十五,隔壁县城都有半个月的庙会。唱歌的、跳舞的、演戏的、做生意的,来往不断,络绎不绝。更有刺激的马戏团表演,里面有玩狮子老虎的,还有各类奇异人士的杂技演出。
这几年的庙会,我都去转转的,主要是为了看大戏。小时候,一条小小的街道,东西两头都可以请到四台大戏。长大后,一个大县城,只有一台道具破烂不堪的冠名某某地区的剧团。这些年,戏曲剧团日渐减少,“天下第一团”倒层出不穷,越来越多的剧种濒临绝传。乡间地头的草根剧团的戏曲我看过,大剧院的省级国家级剧团的演出我也看过,正规剧团的演出质量的确更为高大上,然而观众却也不比不需要门票的草根剧团的观众多,甚至更少。
庙会上,少的不仅只是戏台子,各类唱歌的、跳舞的、玩杂技的、做生意的,都比以前少之更少,再也找不到小时候那种热闹的氛围。去年庙会时,一个跑马场,骑一圈十元钱,一天下来,只有场主自己骑着那匹可怜的小白马跑了一天。
我常常觉得,冬天若少了雪,便没了冬天的味道。雪的到来,也更增添了几分年味。但放眼望去,村庄也并未发现儿时一下雪便遍地欢声雀跃般堆积雪人的儿童。下雪天,支起一个簸箕,下面撒些谷物,用一根小木棍支着,再系一根绳子,看到有鸟雀进去,远远地一拉,便把鸟雀罩在了下面。这是鲁迅先生《故乡》中的少年闰土,更是那一去不复返的童年。如今,童年的孩子依旧,鸟雀早已不知所踪。即使有,估计其乐趣也抵不过一天到晚玩手机的执著。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慷慨无私地飘落着,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但人非雪亦非,雪是下来了,但还是少了童年时冰天雪地的味道。
记得某次和一位学生家长聊天,我说我是贫穷的村上到目前为止惟一的一名研究生,她说,那你考上时,是不是全村人敲锣打鼓地欢送你去读研?我说不是的,一个人安安静静去读书的。从幼儿园起,便开始了一个人独自求学的生涯,没有人接,无有人送。小学三年级,那时9岁,开始了早自习,任凭冰天雪地,无论刮风下雨,五点准时起床,步行二里地从村头到街头学校早读一个小时,手电筒都没,或黑暗中前行,或雪地中爬行,无数次的跌倒,再无数次的爬起,在跌倒与爬起中求学,在努力与拼搏中求生。
北宋初年,“西昆体”风靡一时,宗师李商隐,但却不断遭到批判,师李商隐诗之形,而难得李商隐诗之魂。南宋大诗人杨万里,被称为南宋中兴四大诗人之一,其早年学诗,先是师法“江西诗派”,后又效法“半山体”,但最终却又自立门户,创立了清新可人的“诚斋体”。陆游有句论诗名言: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学习为诗之形式技巧章法是必要的,但更重要的是个人真实的生活经历与内心真实的情感触发所碰撞出来的真实的“火光”,而不是离开现实生活的一派无病呻吟与一味歌功颂德!学古与复古,求新与求变,一直都是文学发展史上的大课题。我不太喜欢随波逐流,在无伤他人的前提下,遵从自己最真实的内心,安安静静、平平淡淡活出最真实的自我。
故乡的雪,依旧在下个不停,飘到了农村,也落到了城市。农村贫瘠,人口稀疏,气温更寒冷;城市富饶,人口稠密,气温更温和。但我相信,飘到农村的雪会比落到城市的雪更具生命力,更富故事性,更经得起电劈雷轰!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