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尽桑醒来是在一个月后了，起身时胸口一阵闷痛，想是桑澤那一掌的伤还没好利索。她索性不下床就这样干睁着眼躺着。
脑子里尽是桑澤的样子，她不怪他，那么好的人只是戒心重了点。如果换成是她被下毒然后一个和自己原来的情人长得一样的人拿着把匕首阴森地走过来，恐怕她会疯掉。
那毒，桑也是下在折寒身上的吧，这样同房的时候桑澤才会中毒。
同房，一想到他要和别人一起，她就接受不了，那么桑也应该也是如此吧。
“醒了？”门口响起桑也的声音。
“我只是不太清楚你把毒下到折寒大人身上不怕她也中毒吗？”尽桑转过头不带任何开场白地问道。
“她的酒里有解药。”桑也挑了挑眉，尽桑能这么心平气和地问他多少让他有点诧异。
“以后还是不要做这种事了，他们俩在一起天生一对，轮不到我们来插手。”尽桑继续平静道。
“且不说我有没有权利反对，你难道也不挣扎一下吗？我是说当年的凤凰皓月难道也没有资格吗？”桑也坐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但并不喝，只是把玩着茶杯，他漫不经心地说出尽桑的身份，就好像在说“嗯，茶有点凉了”一样。
饶是尽桑再淡定也不能不吃惊。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试图狡辩。
“我当年就怀疑你是桑澤口中的那只凤凰，只是在我救你的时候你已经变成了鸦。桑澤大婚时，我看你的表现才确认。”桑也看着尽桑陈述事实。“只是，现在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你为何会变成鸦，还入了魔道。”
“因为涅槃失败了，可能是心有魔债吧，不能成功飞升。”尽桑笑了一下，算是承认她就是皓月。
“所以，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应该是你打算将我怎么办吧。”尽桑看着桑也笑。
这就是尽桑，永远那么镇定，这份镇定使桑也有些恼怒，仿佛没有什么能扰乱她，但她又确实在生气。但桑也须得承认，正是这份淡定使得尽桑更加迷人，即便他爱的是别人，也不妨碍他对于她的赞赏。
“他不爱折寒，折寒嫁给她只会受伤。”桑也在凝视了尽桑一会后缓缓开口。“他娶折寒不过是要报复我，要我也尝尝失去的滋味。”
“他曾经失去过什么？”
“很多，可能最使他接受不了的就是他的母亲吧……他母亲本是天上的神女，因神魔联姻被牺牲嫁到魔界。父王对她并不好，但夕娘娘还是怀上了桑澤。夕娘娘生桑澤时元气大伤，再加上魔界对神本就是一种消耗，夕娘娘一天比一天虚弱。桑澤两千岁的时候夕娘娘已快油尽灯枯。一天夕娘娘来求我，让我支开桑澤，她不想让桑澤目睹她的死亡。于是我便以窥心丹能救夕娘娘为理由让桑澤去凡间寻药。谁知你师父告诉他窥心丹只是一颗菩萨舍利，并没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他不信，回魔界时正巧夕娘娘灰飞烟灭。他发了狂似的求我救她，接着冲出魔界绑了你师父，逼你交出窥心丹。但结果你也知道。我赶到的时候桑澤已经昏迷，但却周身发着莹莹的光芒，你已经变成乌鸦躺在一边，我隐约觉得你应该和此事有关，但你当时不是凤凰所以我有些犹豫。折寒随后就过来了，我藏了起来等她带走桑澤，才决定带走你。折寒将自己的一半修为都给了桑澤，桑澤一下突破境界，斗败了父王坐上了现如今这个位置。其余几个当年欺负他们母子的兄弟姐妹也全都被流放或是处决，他变得越来越像魔。因为他母亲的缘故，我本应被处死，但魔界向来不杀医者，于是他便变着法折磨我。”桑也的拳头一直紧紧捏住，尽桑也陷进了回忆里。原来，桑澤也这般身不由己。
“那怎么办？他现在没有软肋，你报复不了他。”
“谁说没有，你不就是？”桑也笑得邪媚。
“两百多年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我才明白他骗我爱上只是为了窥心丹，现在来看，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并不是他的软肋。”尽桑自嘲一笑，原来，从头到尾只是她被利用，被骗着爱上。
“这么肯定吗？这就有意思了。要不，我们打个赌？”桑也凑近抬手捏住尽桑的下巴，尽桑被那双魅惑的眼睛攫住，一下神思恍惚。
“唉～能不能别折腾，我没有法力，真玩不起。”尽桑撇过脸，无奈道。
“现在你有了，不过也不太大。那位已经下旨，念在你解毒有功命你去紫宸宫伺候。他的心自然见分晓。只是如果我赢了，你可能就会吃些苦了。”桑也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门。留下尽桑差点将他的背盯个洞出来。
尽桑很怕桑也，这种表面谦谦君子，实则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人最是令人害怕。这几百年她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突然觉得一阵委屈，好想回到过去，有师父宠着，有何辞陪着……
可是师父已经不在了，何辞……也不在了吧…
……
下一章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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