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吹面不寒的杨柳风不同,秋风总是不期而至,让人不情不愿地哆嗦。于是,强说愁的,悲秋的,都如那雨后的春笋,都能听见那劈劈啪啪的破土声。
到了悲秋的季节,“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的句子,又明显提高了出镜率。总在想,李煜悲叹的那颗梧桐,是否依然在锁清秋?但每每念及此,都是很努力将这个奇幻的想法赶出思绪,是啊,这六朝的山,六朝的水都已经变幻,更何况这一颗小小柔弱的梧桐,如何能跨越千年的迷幻岁月?
南京的大街大抵总是相似的,凝视路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彷佛瞬间能穿透民国的那段岁月。法国梧桐的沉默,总是恰如其分地诠释着这个城市的沧桑与厚重。法国梧桐看得多了,总是会忘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梧桐,那真正的梧桐,那在李煜诗篇中不朽的梧桐。
深秋,梧桐的果子成熟了,绿色的树冠上,就如同带了一个黄色的发髻。如黄豆般大小的果子,在以前艰苦的岁月里,经常被孩子们捡回来,炒熟做零食吃。
一个人沉默的太久,就会产生浓重的虚幻感,那些过往的人,过往的事,是真的曾经发生过,抑或仅仅是一个迷幻的梦?而一件事,被传颂太久,那些传颂背后的真实,也不再重要。就像这满街的法国梧桐,或许早就替代了真正的梧桐在六朝旧人心中的位置。那些红唇中咏叹的“寂寞梧桐”,早已是只知此梧桐,而不知彼梧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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