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 胶卷半颗

作者: 糖猫熊 | 来源:发表于2024-07-06 18:04 被阅读0次

    二十四小时依旧,如梦一场



    胶卷半颗

    暗房里拆开的胶卷半颗

    参照着她的人生半个

    文|Cream


    细烟,蓝莓味,一口入肺,唇齿之间,翻涌着春的气息。春天,万物复苏,蜷缩的身体打开,又蜷缩,和空气抱在一起,死死地,翻滚着春的气息。

    身体被放大,灵魂就会缩小,享受欢愉,灵魂抽离,欲生欲死,又倏尔平静。呼吸挤破胸腔,五感闭塞,四肢发麻,宛如一颗破壳的蛋,却没有那么多价值。

    天花板坠落,紧闭的窗帘伪装成人或鬼的模样,直直地看着她。她像一口熟虾缩在被窝里,无论如何都要屏住呼吸,细细聆听那些异响,始于脑中播放那些臆想,麻痹了躯体,直到下定决心以一副赴死的姿态把自己翻面,才换了个稍微舒适的姿势沉沉睡去。

    心里住着不止一个两个鬼,鬼不伤人,只伤己。放纵、抓狂、又挠伤自己,躯体的反应大概是推迟了一个频率,只有在表面看来的伤痛过后才感到真正的刺痛。而心灵上,却总是因为装了太多太多不值得装的东西而感到不畅,如便秘,如果可以这么形容的话。

    在很多时刻,无感,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如蓝天里落单的乌云,飘在城市的上空,像是连接宇宙的接收器,这种感觉似有似无。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麻木,隐隐约约,连置身事内都没有丝毫察觉。没有波澜起伏的人,她更像是个肉体逼真的机器人。

    因为想试一把,她在一个多雨的早晨开车去高速上别了别人的车,30cm的电光火石之间,对方的喇叭声不绝,过去了,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对方边高速超车边朝着车窗外口型变幻,来到她的右边和前边,对着她竖中指。可是,没有感觉。怎么会?她觉得这真是一件很傻的事情,可就是这样真真实实地发生了,像梦一般。在做坏事之后又很怕被发现,悻悻地,沉默地,选择隐藏起来。世界可以隐藏自己,那自己为什么不能隐藏起世界呢?

    当然,安全最重要!灵魂在意义上来说虽然不止一条命,但是肉身作为容器却要脆弱得多,即使真正的伤痛会延迟,但是身体的破损却是真真实实地发生。在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她在对待安全这一方面变得谨慎起来。随之,也会更加不勇敢了,即使面对一些经历过的事情,很多时候还是对再经历一次感到难受与不安。

    人们对世界的表达可以通过图像,图像若想要清晰完整地显现需要一系列复杂的操作,人的“显现”也是,却要复杂得多得多。图像与图像之间的重影,不总是交相辉映,人与人之间的存在,也不总是一无是处。很多时候她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那些交错的记忆,伤痕累累的身体,不健康的心灵,一直刺激着她的神经,像在控诉,偶尔的追悼,不由得控制的泪水。

    形容词原来形容什么不太重要。人活着,用来活什么用的呢?不太重要。身体和灵魂的关系,用她的话来说,是:灵魂跟在我身后,它想离开我又怕我难过,不离开我它自己会难过,就那么在我的背上拉扯。

    她有时很善于和自己的身体交流,虽然大部分的过程让身体很不舒服,比如发僵发冷,但惊喜于感受到每一个部位,甚至每一个细胞,她会说:在头皮上跳舞,用发丝牵引的旋转与跳跃,这份沉迷没日没夜。她这么说,是因为她很累很累了。

    多愁善感并不是件好事,没头脑或许是真的快乐,因为没有想法的人就不用背负想法的上下左右力,不受力,所以活得均匀又规则。她总是会看到那些本来可以不用看到的人或事,比如穿娃娃装的人在壳子里哭了,又比如那个人从顶楼上掉下来了。这个世界千奇百怪,那些看不见的手日夜撕扯着显现成肉体的人,以至于他们受伤或者死亡。容器的本身遭到破坏,灵魂也会慢慢消散,除非,它找到下一个容器,如果是她,她会变成天体,掌管万有引力。

    END.


    故事无畏

    切莫借以探究

    我的过去、现在、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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