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 纯属巧合)
单冰原名郑美琳,我高中同学,父母离异后,改随母姓。
她生得美,身材娇小婀娜,柳叶眉,杏子眼,眼波流转,总能顾盼生辉,连我这样的女子看了都会动容,更何况男子。班里女生都不喜欢她,除了几分妒忌,跟她的个性也不无关系,她对人几乎总是冷冷的,美丽的眼角永远带了一份傲气。她是不屑于跟女生走得近的,男生倒是明里暗里无一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连老师眼里最乖的那些个“好孩子”也无一幸免,整日围着她转的就有好几个,被她差着做事,也乐得屁颠屁颠的。
谁说生得美,不是便宜?
这种便宜,让女生们忿忿不平。人真是生来就不平等的啊,你美,便有撬动人群的力量;你长相平庸,谁愿意多看你一眼?长得不好,在男人,尚无大碍,在女人,便是罪过。小小年纪,其实大家便都懂得这个道理,但容貌乃天生,除了将来愿意挨刀子,你能奈何?大家的气便都撒在背后探究她的闲言碎语上。
不久便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听说她是家中老二,上头是个姐姐,她爸在我们那个小城算得上是个人物,做生意起家的,90年代初就发了家。人富了,便总是惦记着要有男丁来继承家业,便让老婆又怀了第三胎,可惜还是个女儿。老三出生时,他正在外面出差,听说是个女儿,连个祝福的话儿也没有,在外面待了两周才回来。老三两岁的时候,他就在外面有了女人,那时候单冰可能也就十一二岁吧。离婚大战打得轰轰烈烈,一连拖了两年才结案,结果是孩子都由她妈抚养,她爸每月支付抚养费。
不知连续两年的离婚大战对单冰产生怎样了影响,反正高中时候我们见到的她就是那么冷冷的,冷美人一个。她的笑很美,但似乎远远超乎我们那个年纪的样子,让人看着总觉隔膜,于是跟她愈加疏离,对我们来说,她似乎永远是个谜。
对她这样的印象一直持续到高考前的那个学期。一个周五,我没有回家,在学校温习功课。我们是寄宿式学校,学生一个月回家一次,一般是周五下午下课后,但这次爸爸来看我了,给我了带了很多好吃的,也给足了零用钱。权且不回去,好好复习功课吧,我想。晚上,我便一个人去自习室上自习。去自习室的路上,突然听到有人在小声呜咽。仔细一看,夜幕下,竟是单冰在哭。我站在那里,过去劝她也不是,不去劝她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她瞥见我,住了哭声,向我招手。我过去坐在她身边。
“你们都讨厌我,是不是?”她问。
“这个。。。”我平时嘴就拙,这会儿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你不说我也知道。”她淡淡地说。“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
“我只是恨我爸,连带着恨这个世界。你知道吗?其实这些男生我都不喜欢,他们只是看中我的外表吧,就像苍蝇围着屎转一样,天性而已。”
“哦。。。”我被她的比喻吓着了,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我有点担心我的成绩,我终究还是要为妈妈争一口气的。姐姐是指望不上了,中专毕业,就早早便嫁了人,真是脑子有问题;妹妹还那么小。”她的脸色苍白,声音很低沉。她其实成绩不差,虽说不上拔尖。
“我觉得以你的成绩考个好大学,不是大问题。”我只能安慰她。
“你是安慰我的吧,我就知道,咱们班上,你还是比较有同情心的。”她凄然一笑。我有同情心?很惭愧,我差点红了脸。其实人青少年的时候,最脆弱,最怕不合群,连衣服都要跟大家穿一式的,哪敢做真正的自己?大家都不喜欢她,即使对她有点恻隐之心,我也没勇气去犯众怒,何况我对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印象。
“别担心太多,尽力就行了。”我说。
“嗯,你说得有道理。”她又笑笑。
这时,天色已经很暗了。我看她衣衫单薄,便劝她回去加衣服。我们就此分开。
高考前的两个月里,我还是没有跟她走得近些,一方面是同学的压力,一方面是学习的压力,重压之下,大家便只顾着自己的成绩,闲心日少,闲言碎语也销声匿迹。
随后,便是高考。
高考成绩公布,她考得还不错,比平时发挥得好,考上了她心仪的大学,假期后便到北京去上学了。我则去了华中的一所大学,其他同学也都天南地北,为着前程,各奔东西。从此以后,渐渐都少了联系。青葱的岁月就这么在日复一日的学习中一晃而过,可那些学过的东西,考试后竟很快被遗忘,如今回想起来,只记得几个有趣的人,大多面孔都已渐渐模糊,连名字也想不起。但是单冰的影子却一直清晰地在那里,许是她太特别了,特别到令人难以遗忘。这就是特别的好吧,你特别,可能你孤独,但是你毕竟是那突出的一个,在人们的记忆里永远矗立。
年前回老家,在小城的街上遇到了陈功,他当时是班上最淘的一个,被我们那个有个性的班主任骂过无数回,他从没恼过,好像骂得不是他似的。他先看到的我,叫我,我差点没认出他来,当年一脸稚气的他现在红光满面,脸上写满成熟,手里牵着一个小娃。
“大才女,不认得我了咋的?”他还是嘻皮笑脸。
“哎呀,是陈功啊!嗯,有成熟男人范了哈。”我仔细看他,真心欣赏着自己的老同学。
我们嬉笑着,他非要请我去喝一杯,便去了近处的一家咖啡馆。坐下来,聊了一些这些年各自的经历,又聊了聊各自相熟的几个同学。很快,话题就转移到了单冰身上。绕过她是不可能的,特别的人物总是话题人物,何况陈功这家伙一直是忠实的“单迷”呢。
“她现在了不得了,身价估计几千万。”陈功说。
“是吗?她这么能干啊!”我想我语调有点酸酸的吧。人就这德行,跟你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成功了,你可能钦佩人家,但是你认识的人成功了,你就妒忌得眼珠子要掉出来。我程度虽不及于此,但妒忌就是妒忌,或许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自己。
“是啊,不过她是真的美,又冰雪聪明。这年头,这样的女人机会大把啊。。。不过,她一直没结婚,好像听说准备一辈子独身。唉,也许她是太聪明了。想当年,我们那帮男生追她,哪个心里有点底?只觉得你们其他女生都似温暖小猫,她啊,似乎早就有了千年道行。。。”
“哦。。。” 我听着,想起她那时说的话,“我只是恨我爸,连带着恨这个世界。” 莫不是,她一直在利用着男人?
“听说她大学毕业后在北京跟了一个老头,那老头对她很好,买房买车买首饰给她,她倒潇洒,也不提嫁给他,只几年,有了钱,她便潇洒脱了身。把母亲接了去,母女俩过活,好似过得不错,上次张天伟专程去找过她,这么多年了,这小子还对她还念念不忘,但终究没戏。。。”
张天伟是另外一个“单迷”,现在看来,也是最忠实的一个。可能男人爱的除了女人的外貌,还有那一切无所谓的风度吧,女人愈是无所谓,男人便愈觉得女人像神秘的女神。追不到的,便永远是最好的。看来张天伟是最浪漫的情种,只有情种才会追一个女人追那么久吧。
但对于单冰的选择,我却觉得难过。是父母的离异真的伤她到这个地步,是她看透了这浮华世界的男人,还是一直没有遇到一个可以给她安全感的人?
后面,我跟陈功都变得黯然,似乎单冰的事让我们的谈话的兴头都凉下来。各自敷衍几句,就告辞回家。
可是此后,一闲下来,我便想起单冰,想起那个爱穿白裙子的美丽而冰冷的女孩。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她心里还有着担心吗?将来是否有人会真正爱上她——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聪明,亦不是因为她的冷漠,而是因为她心里的伤疤?
愿上天赐给她一个真正能抚慰她的人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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