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我的一个好友告诉我,他的爷爷病入膏肓,我立马联想到高考后不久,他的父亲和奶奶都相继去世了。
他平时是一个以随遇而安的态度去面对所有事的人,就连中考高考也不例外。所以当我看到他情绪如此低落时,我忽然不知所措。
大学的第一个元旦,当所有人都在欢呼跨年快乐时,他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快回来见你父亲最后一面吧...”
他听后什么都顾不上,买了最近的一次机票,从学校匆匆飞奔回家。他一推开门,就听见了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他的父亲含泪见到他后,就安详地离去了。
他知道他的父亲在撑着最后一口气等他归来,他开始懊悔,或许自己不回来,父亲就能多撑几天,虽然很痛苦。
他开始想如果父亲还在,在自己需要父亲时,父亲还能鼓励自己“没事!大胆去闯吧!”每个人都能同样的鼓励他,但每个人的鼓励又都不同于父亲。
当他再次面对身患肺癌的爷爷时,他的心情更加难以平复。爱他的人都相继离他而去。他不愿再听到噩耗,但仅凭自己之力根本无法改变什么。
我看到聊天框里一条接一条的消息,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一个受到如此创伤的人。因为我很清楚,大道理所有人都明白,只是在大喜大悲之时,感性战胜了理性。
有时候人也应该活的感性一点。
我想起了外公去世时,距离我的高考还有八十八天。父母原打算高考结束之后再委婉告诉我。
我也还记得离高考还有89天时,一向很能静心刷题的我,突然一下开始惴惴不安。
我告诉同桌说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还取笑我,“那你完了,下次月考肯定倒退一百名。”我清晰记得那个晚上,我辗转反侧,天快亮时,才昏昏沉沉睡着了。
第二天我是第一个到教室的人,班长一进教室就走向我,“你妹妹给你打了一个电话,”听罢,我开始强忍住泪水。
当我一听到妹妹刚开口时的哭腔,我就什么都明白了,冥冥之中似乎我早就知晓。但我依然心存侥幸,直到妹妹一字一顿说出噩耗。
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开始嚎啕大哭。
那是我第一次在学校泪流满面,朋友们都纷纷前来安慰,我把真相告诉了几个要好的朋友。他们或给我写信,或给我拥抱。
我一遍又一遍听着那些我明白的大道理,却又一次比一次哭得更难受。
我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外公已经脱离了痛苦?但是一想到他离去的事实,我再也没有办法镇定自若。
妈妈也因害怕追悼会上悲伤的氛围会影响到我,没有让我送那个疼爱我的外公最后一程。
外公追悼会的那天晚上,我在寝室写下了一纸又一纸的凌乱,这是我在以我自己的方式与外公告别,也是我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那一点可怜的孝心。
有人说,人这一生要死三次,第一次是肉体的死亡,第二次是户口薄的注销,第三次是所有人的遗忘。
所以我始终认为,外公还在。他还是会每天都出去遛弯,只是因为我没有经常去看他,他生气了,所以我每次去他家时,他都躲着不见我。
时间是剂良药,并不是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就应该不悲伤的忘却。只是因为我们更加明白,每个人都会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无需把它当做一个过不去的坎。
我告诉好友,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陪陪自己的爷爷。让他在余下的时光里开心且满足,这样才能把爷爷和他遗憾都降到最低。
最后我送给了他一段蔡永康的话,“生命是个party,赶路的人先穿上风衣走了,留下来的人要继续享受这个party,不要为我悲伤,我只是先走了而已。”
与其悔恨终生,不如趁阳光正好,趁微风不燥,趁我们还有大把美好的时光,去多陪陪那些我们爱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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