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贝鲁特的骑士酒店往西走,穿过几条大街,就来到了这个城市靠海的地方。
地中海以广阔而旖旎的面貌呈现在眼前。沿着靠海的大街朝北走,有一所大学,名字叫美国大学。
狄奥芬内斯想起三十年前,第一次来到黎巴嫩,那时候他才三十出头,他准备到圣巴萨来朝圣,没想到,这次经历改变了他的一生。
从圣巴萨出来后,他在这条靠海的大街上走了一个上午,他望着远方,此时的大海就像是一口平底的锡锅,泛着冷冷的银色,大海上的小船如同焊在上面的一个个白色的亮点,狄奥芬内斯的眼光朝向西方,那里是自己的家乡——希腊。
狄奥芬内斯那时候是一个块头很大的年轻人,他是警察,已经干了将近十年。作为一个虔诚的教徒,他一直想到圣巴萨来朝觐。那里的一切给了他全新的感受。
那里遇到的一个隐修士告诉他,如果心里有愿望,就让这个愿望接受苦难的考验。
什么是苦难,天人交汇的地方,魔鬼就隐藏在那里。只有在苦修的过程中,才能体会苦难,而那种苦难,跟未来地狱之火相比,完全算不得什么了。
为了将来免受地狱之火的煎烤,那就要抓紧现在的时间,去为经受苦修的磨难。
狄奥芬内斯心中蠢蠢欲动,这正是他多年来一直渴望的,也是他来圣巴萨的初心,就是想被这些隐修士感召和鼓舞,让他下定决心投入到修行的正道上来。
狄奥芬内斯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回答着我的问题:“我一看到这所修道院,就认定他是我真正的家园。我回到雅典把工作辞掉,向我母亲告别。一周后就回到了这里。从此以后再没有离开过。”
“一次也没有吗?”
“我只回去过一次,待了四十天。”
“遇到什么阻碍了吗?”
“我母亲有时候会哭,但除此之外就没有了。世界变化真快,我都几乎认不出我的故城了。我的同胞因为加入欧洲共同体而变得富有。有了很多新的建筑。新的建筑,新的犯罪!”
“你一点也不怀念过去的生活吗?”
“有什么好怀念的?我在这里什么都有。”
“但这一定和你以前的工作大不相同了。”
“没什么不同。”,狄奥芬内斯回答,“现在我是我灵魂的警察。恶魔和罪犯很相似。两者都很愚蠢,都是要下地狱的。”
狄奥芬内斯接下来给我讲了他对现代生活的理解,他很认真的告诉我,圣巴萨还活着。
因为有天晚上他听见地下室传来鞋子的塔塔声,以及修道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本以为是其他的额修道士路过。他打开门,没有看到一个人。
接着他听到人声嘈杂,好像有很多人从上面冲进了地下室,他也跟着冲了出去,可是声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后来呢”狄奥芬内斯认真的回答我:“我觉得圣巴萨把那些恶魔从这里带走了,他们是来引诱我的共济会员。”
“如果恶魔有机会,他会把所有人都抓走”,他的语气很严肃,“但圣徒保护了我们,在圣巴萨,我感到非常安全,尽管它位于沙漠的中央,贝都因人就在我们周围,我们是受到庇护的。”
在我准备离开圣巴萨,接着继续朝南方走之前,狄奥芬内斯还告诉我一件事:“我其实也想知道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谁?哪个女人?”
“我之前在雅典的女朋友,当年作出决定后,我曾经给她写过一封很长很长的信。”
“你们联系过吗?”
“没有!”,狄奥芬内斯塞给我一张纸条,如果你去雅典,帮我代问她。纸条上是一行地址,以及一个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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