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萱小蕾、又名漠泱
你关注我、我陪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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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们畏惧冬天的寒冷,但是又极向往冬天的雪。每一次落雪,仿佛各地的伙伴都在雀跃。
当然,总是下雪的那类北方人,也就没多激动了。而那些因为雪耽误出行和工作的人,也不会因雪而激动,而是因此而困扰。
尽管如此,冬天越寒冷,温暖这个词和记忆,对我来说就越深刻。那些在异乡的岁月,每年冬天,都是我最想家的时刻。
那时的许多年,我都在南方生活,即使是冬天,也经常是艳阳高照,最多落点小雨。只是再怎么冷,也只是添衣服,没有火烤,没有温暖可言。
冬日渐深,预示着春节将至,预示着远在他乡的游子们可以回家与父母团聚。所以那时候,几乎每一天,都在想着家乡的冬天。
怀念家乡冬天时,我的记忆里首先腾起的是炉火。那样的时节,爸妈每天都会把火炉烧得极旺。
秋天就准备好的柴,一块一块劈成断,码在屋子周围。下雪时,火就要更旺一些。
那些柴块子,被我们收拢后,凑在一起,一块横一块竖,搭成一个空心的状态,簇拥出一团又一团暖意十足的火苗。
火旺的时候,是没有烟的。屋子里可听见柴块子们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不知是疼痛,还是欢愉。
当然,不能少的,是妈妈准备吃食的声音。这样的时候,如果富足,就是煮腊肉的好时间。
不用下地干活,家人都在一起,天气又冷,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娱乐,何以解无聊?唯有吃肉(其实很少有肉吃,只是吃过就记得)。
先将腊肉的皮在火苗上烧焦,再用刀刮去焦的那一层。洗净后,露出黄亮亮的皮。然后切成块,半肥半瘦的那一种,或是有一些骨头。
再去外面雪地里拔一些萝卜,削皮切成块,炖在一起。老爸总说:冬吃萝卜夏吃姜,说萝卜又叫土人参,冬天吃了对身体特别好。
我们倒不管对身体好不好,只记得那味道是极好的。
吃过正餐后,妈妈不会让火空着,她会从厨房楼板上拿下来一些干玉米棒子。
洗净之后,装在大铁罐里,加上清水,挂在火堆上方慢慢煮。
到下午时分,捞出玉米棒子时,它已经开出了大颗大颗的玉米花,一朵朵膨胀着等吃。
另有一些脱落的,呆在水里。妈妈会捞出那些落下的,沥干水后,加上葱姜蒜和辣椒来爆炒。
玉米棒子可以直接捧在手中啃,也可以放在火炭上烤得黄亮亮脆生生了再吃。
那些过程记忆深刻,食物的味道一样忘记不了,或许并非它们很美味,而是因为家人相聚。
不急着赶农活,生活中其它困窘或难题,仿佛都因为雪落下来而暂停。
爸妈也因为没有事情可做而不争吵,日子便显得温馨缓慢。
让我们欢喜的,大概不是那些雪,那些食物,而是跟亲人相处的点滴时光。
那样日子,早上睁开眼时,会觉得天比平时亮了许多。奔到大门外,站在院子看山下,整个村全是半躺着的白。
我家位置较高,也许雪花比山下更大朵。它们扑天盖地下来,像是赶一场无声的盛宴,并不打算再回去。
我和我姐的小短腿站在院子的雪里,大半个都没了。迟迟不肯回屋,拿了树枝,在雪地里写几个我们刚学会不久的字才罢休。
最终被我妈叫进屋子,因为雪也会湿了衣裤鞋袜。呆在屋子里的一家人,说了些什么,自然不记得了。但是那些日子,仿佛是笑着的。
即使那个家在别的季节里或晴好的日子里,要面临许多贫穷方面的苦恼,但雪落的日子,不会有人上门讨债,不会急着赶着去种地,去赚钱。
所以童年的冬日,大概是生命中最寒冷却又最幸福最富足的时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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