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魉

作者: 城外的阳光sun | 来源:发表于2020-12-20 12:06 被阅读0次

一、

魑是指传说中深山老林里害人的怪物。

八月仲夏的一个夜里,阿军正在家里的竹榻上酣眠,家里有“神仙”其实也有好处。“胡、黄、常、蟒,”这四位各有用处,现在就是蟒仙化形出来,盘在竹榻底下,阿军才能在这酷夏睡的安稳。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哄闹声,这声音还越来越近。阿军有点神经衰弱,夜里睡觉要安静,这动静一大,就吵醒了他。

翻身爬起,揉揉脸,阿军睁眼,一个脸盆大的蛇头,两只绿茵茵的眼睛瞪着自己。

“滚,你怎么总想着吓唬我。”阿军伸脚就踹,那位家里的“蟒”小仙,吐吐舌头,呲溜一下就钻进了竹榻底下。

下地,趿拉上布鞋,开灯,刚走出门,迎面就碰上了一伙人。

“阿军,快帮忙,厉老汉出事了。”说话的是镇子上卖肉的一个熟人。

乘着屋里的灯光,阿军看到三四个人正抬着杠子,杠子上捆猪似的捆着一个人。

“放下,放地上。”阿军赶紧招呼。

众人放下杠子,阿军蹲下一看,只见这厉老汉满头青筋直爆,怒目圆睁,喉头“呵呵”有声,嘴巴被人塞了木棍,又用布带给缠上了,但是能看到有暗红的血迹在嘴角斑斑。

阿军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东西”上身了,居然到现在都不跑,这肯定不是家养的,是个野物。

“谁知道厉老汉是什么时候出事的?”阿军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赤膊小伙子接口,“我们正在街口吃烧烤,这老汉就在我们边上,就在大概二十分钟前,突然就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抱着边上人的腿就咬,太吓人了,幸亏我们这边人多,这才……”

阿军听了前面就明白了,这是野物早上了厉老汉的身,在吃烧烤的时候,突然“饿”了,这才发作起来。

“你来帮个手,把他抬到我屋子里去,其他人散了吧,这是厉老汉的羊癫疯犯病了。”阿军招呼人帮忙的同时,撒了一个谎。

抬进阿军家堂屋,杠子放在了白虎壁下,阿军也不撵走众人,就解开了绑着的绳子。这是因为进了阿军家,厉老汉就清醒了过来。

在进屋的刹那间,阿军已经开始了“战斗”,这是一次短暂而又凶险的斗法。

原来,阿军抬杠子走在后面,手型已经掐了诀:拇指和食指压在中指上下,这是“剑”诀,心口默念“捆仙法”,并指在腰间往那“物事”处一点,早就上了阿军身上的“蟒”仙,张口就吞了过去。

阿军开了“天眼”,看的分明,这是一个猕猴状的妖物,它全身碧毛,眼睛是紫色,四肢紧抱着厉老汉,獠牙咬在厉老汉的后背上,正在大口吸取着厉老汉的精气神。

那“东西”却是个不怕的,看到“蟒”仙扑上来,双脚齐出,蹬向蟒头,看来这东西在山林间,没少捕猎大蟒。阿军家的“蟒仙”可不是山林里的蠢物,那是踏上修炼之路的灵物,岂能如此简单。

蟒仙头微摆,身一扭就缠上了那“物事”,阿军见状,右手一收,蟒就拖着“它”回到了掌中。

厉老汉醒了过来,其实这厉老汉虽然被妖物上了身,心智却没有完全被迷惑住,只不过行动不再受自己控制而已。

厉老汉一通感谢,知道自己身上没有了邪物。阿军几句话敷衍过去,赶走了众人,因为他感觉右手快要镇压不住这东西了。

人一走,阿军快速单手抽出三根香,一燃一拜,请出了“白虎”。

“咦,这是魑!”白虎一见阿军手中“蟒仙”缠住的妖物,大喜过望。

“你能不能别在叽歪了,看不到这家伙快镇压不住了吗。”阿军气的鼻子冒火。

白虎往那就要脱离蟒缠的“魑”一扑,两只爪子紧紧按住了那东西。

到了这个时候,这个碧绿的“魑”才害怕起来。在虎爪下“叽叽”叫了起来。

“它叫什么?”阿军不通兽语。

“还有什么,说自己不敢了,愿意诚服。”白虎懒洋洋地答话。

“这东西有啥用?”阿军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啥用,就是能在山林间不知不觉上人身,吸取人家的神魂。”

阿军一听没啥用,顿时就没了兴趣。

“那就吃了吧。”说完后挥挥手,家里的“蟒仙”又乖乖地盘到了竹榻底下,阿军往竹榻上一倒,不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二、

魅是指外貌美艳的鬼。

厉老汉的事情才过去两天,这天下午,家里又来生意了,这次来的是个中年妇女,阿军跟这人不熟,但是看面相也知道,肯定是附近村子里的人。

“神仙,能去我家一趟吗?”那妇女看阿斌的穿着打扮,不太像是有“道行”的高人,说话的语气带着不确定。

也不怪这位大嫂看人不准,阿军常年不理头发,这头发长的能披到肩头,平时也就随便找个绳子一系。到了夏天,阿军通常是大花裤衩子,加上拖鞋,露出不太有肉的胳膊腿,虽然看起来皮肤很白,却一副病歪歪没精神的样子。

“哈,大嫂,你家是哪里的?怎么会找到我这呢?”阿军正在吃黄瓜,手里拿着剩下的半根,眯着眼看着这个妇女。

这个中年妇女皮肤挺白,头发也黑,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也很干净鲜亮。

她左右看看,有些迟疑,“你是叫敖军?是那个家传的神汉?”

阿军眉头一皱,“我不是神汉,那是封建迷信,我是叫敖军没错,只是懂一点明间土方子,治病救人用的。”

妇女听到确切回答,这才放松下来,又露出焦急神色,“是、是,我不会说话,你别见怪,只是家里有个病人,镇子里医院瞧不好,这才打听到您这里的。”

阿军终于吃完了半根黄瓜,“那就走吧。”

妇女一愣,“不要带什么、带什么道具?”

阿军被她“道具”一说,差点笑了出来,忍者说道:“不用、不用,走吧。”

妇女家在北山边,离镇子大概有七八里路的一个自然村,这村子头有水有石桥,桥过去就是一棵不知道多少年的古树,妇女家就在树边十几米外。

才一进院子,阿军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娇媚声音:“呦,怎么了嘛,我都等急了嘛……”

阿军寻声一看,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一手插着“熊”腰,一只蒲扇大手做“兰花”状,正指着自己。

阿军指指自己的鼻子,又指指那魁梧汉子,“你说我?”

那汉子眼睛盯着阿军,脸上的皮肤扭曲变化起来,声音也不再魅惑,“你别过来,不干你事,你不要多事!”凄厉又高亢。

妇女在阿军后面一听,急着道,“神仙,他又犯病了,你快给治治。”

阿军回头冲那妇女严肃地说道:“你出去,在门口拦着,别朝里看,也别让人过来。”

妇女一愣,忙掉头就出去了。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要我动手?”阿军几步走近,低声喝道。

“你这人,这干你何事,是他自己迷上我的,他愿意让我上身,你凭什么多管闲事!”

“你个阴物,不听话是吧!”阿军威胁着。

“我就不出去,你有本事就使出来吧。”那女声赌气道。

“好、好,你等着。”阿军一把抓向那汉子的手腕,今日是家里的“常仙”值班,所以阿军的手指间带着常仙的爪子。别人家的常仙那是指修炼的蛇,阿军家的常仙是只四脚蛇,所以有爪子。

诊脉、就是普通的按照中医的诊脉方式诊手指上的脉,一股冷气从那汉子的指尖“度”了过去,居然什么特殊情况都没有,阿军脚尖一扭,踏上半步禹步,口中低声喝道“大道无形,仙家借法”五指一紧,又一股冷气冲向那汉子的手臂,这次是诊整个前臂的脉。

有“东西”上身,一般来说,手指无故跳动,就是症状,如果那东西道行高,就会在手臂上出现症状。

这次果然很快就在那汉子的手臂上出现了一个美人头,那人头冲阿军“魅惑”一笑,颇为动人。

阿军心神一惊,三魂震动。忙口中念叨着“黑化肥发灰,灰化肥发黑,黑化肥发黑不发灰,灰化肥发灰不发黑”。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绕口令,这是因为当地的发音不同,其实是一段“神仙”语,大意就是定心神的作用。

几句定神咒念叨完后,阿军有些气恼,这又是一个女鬼,是“阴事”,自己带来的“常”仙抓妖可以,对付阴物,货不对版。

如今是“逼上梁山”了,既然已经对上了这个东西,不拿下她,肯定不行,这不仅仅是自己在普通人中丢人的事情,还涉及到修炼方面的障碍。

阿军松开手,退后三步,那汉子也不动作,只是斜眼看着,阿军知道,这不是一个“厉鬼”。

还是摆阵,八支香,道教八卦阵,也叫金锁八卦阵。阿军踏着游龙身法,速度急快,绕那汉子一圈,同时,脚下的布鞋“踢里踏拉”踢的地上灰土直冒,这叫啜土为香,并不是说,道士作法一定要烧香才行,在白天的时候,日为阳,借太阳真火,一样可以达到烧香的效果。

九支香,九柱也是九龙阵,这是定神魄,抓鬼仙的特殊阵法。

阿军咬破中指,在九龙阵的阵眼处滴了几滴心头血,然后冲着那被定住的汉子笑笑,开口道:“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不要我法诀念出来,你可就没机会了。”

再看那汉子,嘴唇哆嗦起来。

阿军等了二分钟,忍不住就要动手,那汉子终于开口讨饶起来,“仙师且慢,我愿降伏了。”

阿军“呵呵”一笑,从口袋里抛出一寸槐木牌,“进去吧。”

须臾,阿军走出院子,“大嫂,你那儿子是年龄大了,该找个对象了,不然这犯花痴的毛病还会有,哦,现在肯定没事了……”

三、

魍是指赤黑色的水怪。

盛夏的季节里,常常会落下一场暴雨,这个时候,村外小河里的水就会混浊起来。

这日午后,空中的风停止了流动,蝉鸣声都显得有气无力,几个末成年的孩子偷偷出了家门,不约而同地来到了村口的河畔,也只有这里才是孩子们酷夏时分的消暑圣地。

孩子们性子野,“噗通、噗通、”往河里跳,然后开始“狗刨”戏水。

一个皮肤晒的黝黑发亮的男孩动作最快,也不管近日经常下雨,河水既涨又浑,撒着欢地游向河的中间。

有的孩子还记得爸妈的话,在后面喊:“黑牛,别往河中间去,当心水猴子拖走你。”

话音未落,黑牛前方的水面“咕噜噜”冒出几个大水泡,接着出现了一个漩涡,然后岸边的孩子就看到,黑牛拼命地挣扎起来,口里也开始呼喊,“有东西拽我,救命啊,救命……”

黑牛刚喊了两嗓子,就没入水中,水面又泛起一个漩涡,然后冒出一串串水泡,接着平静了下去。

孩子们炸了窝,一股脑地惊叫连连,狗撵一般往家里跑,去村里找大人去了。

阿军在傍晚时知道了这个消息,落水孩子的爷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噗通”一声跪在阿军家的门口,“求神师帮我报仇雪恨。”语音凄厉悲愤。

阿军此时正蹲在门口,用根小草木棍在地上划拉着奇门推演,这老汉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吓了他一跳。

没办法,这件事,经老翁这么一跪,推都推不掉了。拉起老翁,告之,回家等着。

阿军回屋准备了一番。出门前观掌曲指,步罡踏斗,步,指禹步,斗,指北斗,泛指星纪。

脚踩八卦罡,起紫薇手印,其步先举左脚,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步,置脚横直互相成为丁字形。

然后阿军走“伤门”方位,往东北去。伤门意为破坏,若强出伤门易见血光,故一般吉事皆不宜,但很适合围捕。

阿军之所以这次做事这么慎重,是因为他不会水,五行忌水,所以这水里的怪物是他天生的“大敌”。

到了北山底下的村口河畔,月亮刚挂上树梢,只见河面上阴气沉沉,水声呜咽,村子里静悄悄一片,虽然有一些灯光零散,可连狗叫声都没有一声。

阿军略一瞟,就开始做事,先是起手诀,名为“左雷局”,口诀念道:“天清地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弟子敖军奉茅山祖师敕令,拜请中方五鬼姚碧松,北方五鬼林敬忠,西方五鬼蔡子良,南方五鬼张子贵,东方五鬼陈贵先,急调阴兵阴将,火速前往比地查找今日午时害人妖物何在,速速领令,火速奉行,茅山祖师敕令。”

真言一吐,法随令行,只见一团白光凭空出现,“刷”的一下就冲向河面去了。

阿军之所以请阴兵阴将做事,是因为死了人,人去后三天之内,魂魄还没有消散,也只有阴物才能和这些魂魄沟通了解。

再一个,阿军家里的“神仙”们都是修行的活物,不通阴事,其实,阿军也不太会,只不过,这些小道法太过简单,属于“大路货”,只要是修道之人都懂,也没有什么大用,只是用来察物用的。

不一会儿,水面翻腾,白色光团回来了,那光团跃上阿军伸出的手掌心,然后滴溜溜打转,几秒钟后,就变成了一个白色的镜子面。这是阿军把“茅山五鬼显灵法术”又转为“金光观镜术”,这镜子里就能看到要探查的东西。

只见这镜面显示出水底下的一些事物,先是淤泥鱼虾,突然就出现了一只穿着鳞甲的“猴子”形状怪物,这怪物有五六岁孩子大小,尖嘴猴腮,全身披甲,獠牙外翻,只是没有尾巴,它正闭着眼睛躺在河床一个洞里睡觉,它的一只手里还抓着个孩子的腿。边上散落着吃剩下的头颅和人骨头。

这是什么?阿军没见过,只好通灵问家里的白虎,白虎可是个“百事通”。

白虎一解说,阿军才知道,这个“水猴子”就是“魑魅魍魉”中的“魑”这种怪物。这种东西大多都在深山老林子里的水塘栖身,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烟火气重的地方。

这怪物今天肯定是要抓的,可是怎么抓?阿军命既忌水,抓抓鼻子,脑海里各种道法纷至沓来。也只有靠着阵法才能抓住这只魍。

阿军先给自己来个“净身神咒”,口诀曰: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

这是先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不管什么“脏”东西和妖物上不了自己的身。接下来就开始拜月,设置阵法,先是做个法坛,俗话说,“难的不会、会的不难”,阿军设坛很快。

在四角摆上四门神物压阵,然后前后画上天庭,这就成了,这样站在这个阵里,发出来的律令就能借来上界的一些力量。

接下来,就是正式和这个妖物斗法,“都离寒庭咒”先“闹海”,这法令一出,黄纸飘起,水面无风起浪。

那魍是山塘野物,近日暴雨较多,它也是好奇,就随着山溪游到了这村外的小河里,方圆三五里没有其他的天敌,这魍就很自由自在地驻了下来。

睡梦里,水流激荡,一股股的水压冲到了它的身上,魍眼睛一睁,两条绿光照的分明,它双手一划,跃出洞,再一划,如箭般射向水面,才一露头,黑黢黢的鳞甲一阵刺疼,原来已经落入到了“捆仙网”中。

敖军一看这只魍落入网中,口中急出,“收山诀”,法令一出,那只魍隔空就被摄了过来,“噗通”一下,落在了岸上。

魍野性大发,口中“叽叽”怪叫,两眼射出绿光,绿光所致,犹如硫酸泼地,草木所沾,皆化为虚无。

既然上了岸,阿军就不怕这东西了,一拍后脑,“出来。”白虎应声而出,啸叫一声,那魍被吓的一哆嗦。

白虎一个剪尾,如鞭子抽球,把魍给抽出十几米远,那魍被摔的头晕眼花,眼里也冒不出吓人的绿光了。

白虎得意的把头往敖军一瞧,阿军急道:“别得瑟,干活去……”

天明时,阿军把“五鬼搬运法”拖出来的孩子尸骸,交到了那老翁家里,留下一句“幸不辱命”,就飘然离去了。

原本应该是一股仙风道貌的,可敖军穿着大花裤衩子,趿拉着不系带子的布鞋,怎么看都像是个农村里的二流子。

四、

魉是指山川木石之怪。

快到中秋节的时候,有人求到家里“看事”,这种生意最是好做,看事说白了是“寻找”,无论是找人,找物,找身体上的病灶等等。

来“看事”的也是镇子上的人,找人的。可这要找的人不是镇子上的,是这位远方来玩的亲戚。

敖军“看事”和神州其他堂口差不多,不做大法的时候,只用看香、看烟等形式,当然有时候也用的是“捆身法”。这捆身法也是抓人的一种,不过比较费事。

而看香火又分两看香火、烟灰,根据香火、烟灰来判断所查之事,当然最厉害的还属天目查事,以香火为媒介看出所查之事。

燃气四柱香,三柱是给“神仙”,一柱给自己。口中暗念叨“土地神咒”,和本地的土地爷联系上,把事情一说,土地就排下令牌,出了几个“黄”家仙,也就是修炼的“黄鼠狼”,去寻人去了。

一个小时不到,土地爷回报,人是找到了,可是回不来,怎么的呢?原来是被一只得道的魉给困住了。

敖军又仔细一问,这魉的法身是什么,原来却是一棵得道的“柳树精”。

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可却不好对寻人的说明,说了也没用,人家也没有能力找回来,说不定真找过去,还会再出事端。

敖军看着香灰不说话,来求事的开了口:“那个阿军啊,我这侄女可还没结婚呢,年龄也才刚刚三十岁,家里的条件那是没得说啊,人又漂亮,不会被人绑了吧?”

敖军听到这么一说,顺口就接上了话:“不瞒你说,你还真猜对了,只是这绑匪不太好找,但是人肯定是安全的,也没出什么意外。”

那人惊慌道:“这可怎么办?阿军啊,你既然知道了,能不能和对方搭上话,看看怎么才能放人,你可千万要帮帮忙啊,都是本乡本土的……”

敖军一听这马上就要“套磁”起来,赶忙拦住,“别、别这样你既然找到我了,这事我肯定会尽力帮忙,这样,你先回去,我也抓紧时间准备准备,出门给你办事去。”

那人不想走,可又怕耽误了敖军救人的事,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敖军关门闭户,烧香招“神”,这次是随手抓起一把香来,一起点燃了。

一般来说,请堂上的“神仙”们,一位是三柱香,这一大把香点燃也就是开大会的意思。

须臾,敖军堂口的四大姓聚齐,白虎也显了形。

“今天是接了个从柳树精哪里抢人的活,不知各位有何建议?”敖军端着茶壶,给自己喝上了。

“胡、黄、常、蟒”,这是狐狸、黄鼠狼、蛇和蟒,加上白虎和敖军,兵马确实不多。

先是胡仙说,“这柳树成精,如果能化形,最少也要五百年,如果能移动,最少是少年的道行,我是没那本事。”

黄大仙是个爱记仇的,他和胡仙一直不对付,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梁子”,“也没指望你办什么事。”撇撇嘴上的毫毛,“这事情难,这肯定是千年修行的妖精,不然也不可能抓人不放。”

常仙是个闷葫芦,修行的时间最短,说话还不怎么利索,通常开会,敖军从来都不问他。

蟒仙声音低沉,化作一个中年黑汉子,“是这样子啊,既然接了活,那就干吧,我们一起上,不信这么多兵马打不过他。”蟒仙一直就是一个比较直爽莽撞的家伙,敖军也没指望他。

还是白虎修行时间长,早就过了千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不能化形,但是道行最深,经验也最丰富,时间和经历是最好的老师,这话一点没错。

“你们别扯没用的,打是一定要打,但是可以用文打的办法。”

敖军是最烦这白虎装深沉,一说话就要人猜。“你要是有招就说,没招就闭嘴。”

白虎仙经常被敖军抢白,也有了经验,这一身的虎气,被敖军磨的剩不了多少。它时常告诫自己:这是修行,这是修行,千万不能坠入“执念”中去。

“我的意思是摆个困阵,封了柳树精的幻境,只要十二个时辰,他就会显形,然后我们再趁机占便宜。”

敖军看着白虎,“你太坏了,不过,我喜欢。”

计议已定,敖军背个书包,家堂“神仙”们也暂时进了寄居的槐木牌,敖军观掌,定好了方位,这就踏上征途。

按照《奇门遁甲》指引,敖军找到了柳树精所居,此地在西北方的一处隐秘“阴地”,一处不高的山壁脚下的凹巢。

敖军不敢太接近,怕惊了柳树精,在千米外就停了下来。用“圆光术”一看,这柳树精居然用幻境化出来一栋山居木屋。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只见那幻境里,一栋白桦木的双层小楼坐落在草坪上,草坪上散着几只鹿与鹤,一些鲜花夹杂着开放。

草坪上还有一张白色餐桌,“事主”正在和一男子进餐,牛排、水果色拉、红酒,一一罗列其上……

敖军知道这是柳树精设下“结界”里的幻境,打开天眼,口念“破境咒”右手食中两指望眼睛一指,一团柔和的白光闪过,再看那柳树精所在,大大变了模样。

山壁缝隙处有水脉,渗出山泉水,那泉水滴在壁角处砸出一个脸盆大的小潭,潭畔有棵柳树,粗壮、枝叶繁茂。

树下有个女子,坐在石头上,正拿着一只山蛤蟆往嘴巴里塞,那柳树垂下的枝条捆着不少“吃食”,有蛤蟆、昆虫、蛇等等。

敖军知道前面看到的都是处在柳树精“结界”中的幻景,只不过人生在世,又有多少人不是处在幻景之中呢。

敖军立下法坛,布下八门金锁阵,分派出带来的四位小“神仙”,只留下白虎在身,这八门金锁阵是在八卦阵的基础上演化而来,不仅困,而且锁,锁住星辰之间的联系,日月精华,而柳树精每天都要采集日月精华修炼,这才是重点。

除了在柳树精的结界外布下八门金锁阵外,敖军又在自己的身边布下七星擒妖阵,这个阵法就是等那柳树精寻来时用的。

次日午后,暴雨初歇,一夜一晨都没有丝毫日月精华进入,柳树精按耐不住,终于显形而出。

只见那粗壮怪柳树干中间一裂,踏出一个碧绿的怪物来,却是一个“树人”,身躯四肢都是树干,眼鼻都是窟窿,

柳树精显出真身,直奔敖军,它也有法术灵机,能够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才踏入七星擒妖阵,敖军就发动了阵法,一刹那间,从阵的七个方位,各射出一条光锁,缠向柳树精。

柳树精身躯摇动,片片柳叶如飞刀一般射了出去,想切断那光锁,敖军急忙燃起一道红色符纂,招来四十九位黄巾力士,分布在七个方位,把持住阵法运行。

四个“小神仙”也发动了自己的招式,胡仙吹气,气息桃红色,迷人心智,黄仙撒出毫毛,一时之间,无数黄鼠狼跑了过去,攀住柳树精的枝干撕咬,常仙化形,两眼射出二把飞剑,倏忽来去,斩向柳树精的腰间,蟒仙喷毒,一口口水,落下比硫酸还要厉害的毒雨,往柳树精淋去。

白虎也显出真身,却是一条一丈多长的白色花纹大老虎,站在敖军身边警惕。

这柳树精千年以来,哪里知道还有这么厉害的其他术法,一时间被打的还不了手,那身躯枝干眼瞅着一点点被消灭,它布下的结界“噗”的一声轻响,化作星点散去了。

幸亏被困住的女子此时正在酣眠,要不然肯定吓的不轻。

一根香的功夫,那柳树精被磨的只有不到二尺高了,最后时刻,柳树精“吱吱”发声,敖军并指挥令,停下了攻击。

那节柳树干,“噗”的一声断做两片,中间落下一个童子,全身碧绿、耳目宛然,口中道:“我愿意降伏与你”。

敖军还没说话,白虎来了劲头,“撂出三魂七魄。”

那柳树精显然早有准备,口一张,吐出一个虚幻的绿色“小人”,白虎也不管是那一魂魄,张口就吞,一吸就进了口里。

接着,那柳树精摇身一变,化作一道烟钻进一块柳木牌中,牌子飘飘荡荡从空中落向敖军,敖军手一抬,接住,揣入口袋,就此完结。

尾、

回镇的路上,被救出的女子非常想搞明白,自己怎么就丢了,又是怎么会恰巧被敖军遇到,自己梦中的“男神”,怎么那么真实呢。

有些痞赖的敖军,趿拉着布鞋,花裤衩呀在路上格外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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