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

“秦队，这次事大了。”一个警察急匆匆地跑来。

“慢慢说，”刑侦队长秦风嘬了一口茶。

“那个强奸犯又作案了，但这次那个女孩，是他妈市长的侄女，她家里人已经联系市公安局，局长让我们一定把凶手抓到，要是…要是抓不到咱们全都得撤职。”那个警察边说边擦汗。

“操他妈的，让所有人都准备好，所有请假的都不允许，接下来日子不好过了。”秦风穿好衣服，带好没有子弹的配枪，拿着一包烟出门了。

在三个月里，已经有两起强奸案。

这次又出现一起，事情远比秦风想象的要复杂。

1997年，对于一切设备都不发达的警察局，对这种事只能是尽力而为。

受害人被打昏，作案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受害人只是被扒光扔在路边，让警察觉得更像是有人搞的恶作剧。

但这次是市长的侄女受害，警察局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尽力而为”。这次市里面上司给的压力太大，所以秦风这次要亲自出马，抓住凶手。

第一个受害人，王可可，家住莲花村五社。

被种地的农民发现，赤裸在荷花池旁，据她回忆，当时被人打昏，接下来的事就不记得了，她丢了一条红色内裤。

第二个受害人，刘娜，家住莲花村一社。

被在荷花池旁玩耍的小孩发现，也是被人打昏，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两次案件整理出来，让秦风毫无头绪。

两个受害人都没有提供有用的证据，所以他只能去找第三个受害人，李玟姝。

李玟姝，家住市里，放假来姥姥家玩，姥姥家住莲花村二社。

也是被荷花池边的小孩发现，赤裸着身体。

“纹姝，有警察来了，把门开开，他们有事要问你。”李玟姝的姥姥敲门喊到。

过了一会，蓬头垢面的李玟姝出现在秦风眼前。

“你好，我们是县里公安局的，我叫秦风，刑侦队长，是此事件的负责人。我来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秦风严肃的语气让他看起来像个正直的警察，虽然他背地里是个吊儿郎当的混子警察，但这次秦风真的要为自己的队长正名了。

“有用吗？前两个你们都没管，你们都没抓到人，这次就能抓到凶手？滚吧，一群吃干饭的社会败类。”李玟姝眼睛通红，看来这件事给她不小的打击。

“怎么和警察叔叔说话呢？没大没小的，这么不懂事呢，警察这不也是为了能抓到凶手吗？”纹姝的姥姥指着纹姝说。

纹姝把门关上，把头埋在被子里失声痛哭。

秦风一脸愧疚，“没事的，姨，她说的没错，是我们办事不利，我们的责任，告诉纹姝，我们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一定给她个交代。”

秦风带着歉意离开，临出门时，看见一个中年男人领着一个二十左右岁的男孩进门了。

中年男人像秦风点头示意了一下，看来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领着男孩进门了。

秦风悻悻地走出门，没想到一下子吃了闭门羹，让秦风心里很不好受，也让秦风对那个凶手更加憎恨。

“大娘，孩子怎么样了？”刚才的中年男人赵固问道。

“还是不行，她还是睡不着觉。你再给她看看吧，开点安神的药。”纹姝的姥姥和他说道。

赵固敲敲门，“纹姝，我是你赵叔，开开门我再给你看看，好吗？”

纹姝轻轻地推开门，说道，“进来吧，赵叔。”

纹姝昨天晚上认识的赵固，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中医大夫。

赵固昨天来就一直开导纹姝，和她聊了好多，纹姝渐渐喜欢上这个幽默的中年大叔。

“赵叔，九儿来了吗？”纹姝脸泛红的问道，

“哈哈，来了，在门外和你姥姥坐着呢！”赵固笑到。

九儿叫胡九儿，是赵固的儿子，小时候得病一直不好，赵固也治不好，无奈之下找到“胡爷”。胡爷是会算命请仙的一个老头，胡爷看到九儿后，写了一道符，烧了，洒在酒里，让九儿喝下去，没过一会，九儿就吐出一大堆黑东西，隔天就好了。

胡爷说九儿命不好，让九儿当他干儿子，改个姓再跟他一年就能改命。

赵固信阴阳，也信命，所以听了胡爷的话。

胡爷说猫有九条命，九儿属虎，所以最后给他起了个胡九儿，让九儿就九条命可以用。

虽然迷信，确实很管用，九儿这二十多年来，有好几次差点死掉，最后都化险为夷。

胡爷死之前握着九儿的手，让他以后少说话，九儿本来就不怎么说话，听完胡爷的劝告，他后来就更不怎么说话了，所以别人也都叫他“哑巴九”。

昨天晚上，赵固和纹姝讲了九儿的过去，纹姝听得十分入迷，让纹姝忘了前天发生的事。

纹姝见过九儿后，便喜欢上了九儿，九儿长得十分清秀，脸上白白净净，个子又高，就是总低着头。

纹姝主动和九儿说话，九儿只是点头或者摇头，最多用手势回答。

九儿的神秘感让纹姝更加着迷，纹姝知道，她喜欢上了这个清秀的男孩。

今天见到九儿，纹姝不免有些害羞。

九儿见到纹姝，点头示意一下，纹姝把姥姥买的吃的都拿出来给九儿，九儿只是坐在那低着头，最后纹姝找话题，想了想，最后纹姝把前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九儿。

“九儿，你知道那个荷花池吧？”纹姝问道，

九儿点了点头，抬头盯着纹姝。

“我那天自己去荷花池玩，到了下午的时候，想回家，突然有个人从后面把我打晕，我第二天醒来被人…被人扒光了衣服，躺在荷花池旁，是那些小孩叫醒我的，他们还笑话我！”纹姝说着说着就哭了。

九儿拿着手绢给纹姝，纹姝接过手绢，擦了擦眼泪，“谢谢你，九儿，我好害怕，害怕那人再来找我。”

九儿告诉纹姝，他天天来看她，陪着她。

九儿问纹姝，“你记得那人的样子吗？”

纹姝摇了摇头，说不记得。

九儿说，“别怕，我在。”

纹姝突然抱住九儿，“九儿，你真好，我喜欢你。”

九儿拍了拍纹姝，朝纹姝笑了一下。

然后走出门，回头告诉她，明天他再来。

“纹姝，今天给你开了副镇静安神的药，吃完药就能好好睡觉了。赵叔走了啊，明天再来！”赵固和纹姝姥姥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纹姝出来送赵固和九儿，九儿挥了挥手走了，纹姝今天晚上很高兴。

“纹姝，不好意思，又来打搅你了，我们真的想破案，为你找到凶手。可是需要你的配合，前两个案子我们是真的没有头绪，没有线索，所以才没有成功。我这次来想从你这了解一些信息，来帮助我们破案，如果你能配合真的感谢。”秦风第二天又来了，他认真严肃的样子让人心生敬意，纹姝知道秦风和其他警察不一样，所以很配合的回答了秦风的问题。

“你是几点去的荷花池？几点被人打昏的？”

“十一点左右去的，下午四点左右被人打昏。”

“你能记起来什么吗？能不能想起凶手的外貌，或者特征？”

“我不记得了，当时被打昏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有没有别的人在旁边？”

“没有，当时就我自己在那了，所以我想回家。”

还是没有线索，这让秦风陷入僵局，没有线索就无法破案，一想到要因为这个强奸犯被撤职秦风就气不打一处来，对这个强奸犯恨之入骨。

这时候九儿从门口进来，看到警察在屋里，九儿就没进屋。

“啊，我想起来了，我当时闻到一股药味，还有和九儿手绢很像的味道！”纹姝看到九儿突然喊到。

秦风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连忙让九儿把手绢拿出来，九儿小心翼翼地把手绢递给秦风。

秦风闭上眼很认真的用鼻子闻了闻，然后又让纹姝闻了闻，“你确定是这个味道吗？”秦风问纹姝，

“我只是说和这个味道很像，但不是他手绢的这个味道。”纹姝把手绢还给九儿。

秦风突然抢了过来，九儿很害怕，纹姝对秦风喊到，“你有病啊？你赶快把手绢还给他。”

秦风问纹姝，“他是你什么人？”

“我朋友，你快把手绢给他。”纹姝想把手绢夺过来，秦风一把拦住，然后问九儿，“我是警察，现在想把这条手绢带回警局，方便查案，可以吗？”秦风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九儿不得不点头。

“好，谢谢了！哦，对了，我以后可能还会找你，为了案件进行，请多多配合！”秦风带着手绢回到警局。

“你不用理他，九儿，他就是个疯子，吃干饭的社会败类。”纹姝安慰九儿，九儿笑了笑，告诉她没事。

“帮我查查那个在李玟姝家里的男孩，”秦风对刚才一起在纹姝家的警察说。

过了一会儿，“查到了，他爸爸叫赵固，四十二岁，是个中医大夫，他叫胡九儿，今年二十二岁，一直没上过学，在家跟他爸学中医。”那个警察对秦风说，

“嗯，知道了，明天去他家里查查，如果我没猜错，那个男孩就是凶手。”秦风眼中透着一丝坚定。

“你好，我们是县公安局的，想找您了解一些事情。”秦风拿着证件对赵固说，赵固愣了愣，“啊，行，行，先进来坐吧！”赵固领着警察进屋。

“这条手绢是您儿子的吧？”秦风拿出九儿的手绢，“啊？哦，对，这手绢我也有一条，怎么了？”赵固不知道秦风拿手绢干嘛。

“昨天受害人李玟姝说她被人打昏时闻到了和这条手绢一样的味道。”秦风再次拿起手绢。

“是吗？手绢的味道不能说明什么吧？这手绢又不止我们家有，别人也有啊！你不要随便下定论啊！”赵固略微生气。

“我没有说一定是你们吧，我只想让您和您儿子配合我们调查。”秦风反驳到。

“可以，那我们走吧！九儿，出来一下。”赵固喊九儿一声。“我们要和警察叔叔去办案，不用怕，晚上就回来了。”赵固安慰惶恐的九儿。

“四天前下午四点你在干嘛？”秦风问赵固，

“我在给我们村老王的儿子看病啊。”赵固回答说，

“你呢？你在干嘛？”秦风望向九儿。

“他不会说话，我帮他说吧，他和我在一起。”赵固帮九儿回答，九儿不安地坐着，看着秦风，又看向赵固。

“他儿子得的什么病？最后你几点离开的？”秦风又问赵固，

“肺癌。六点左右离开的。”赵固答。

“什么？你能治好肺癌？”秦风惊讶地看着赵固，

“治不好，只能缓解，扶正固本，培养元气，让孩子别受那么多罪。”赵固眼神暗淡无光，显得有些伤心。

“行，了解了，谢谢您的配合，以后可能还会劳烦您，希望您还能配合。”秦风伸出手，

“嗯，一定配合。”赵固握住秦风的手。

顿时，秦风后背凉风习习，赵固的手劲让秦风觉得害怕。

“赵大夫手劲真大啊！”

“这么多年，针灸推拿干多了！”赵固松开手后带着九儿离开了。

第二天，秦风领着人来到老王家里，老王见到警察后，慌慌张张，眼神游离不定。

秦风一看就有问题，问他，“五天前下午四点谁在你家？”

“赵大夫和他儿子在我家，给我儿子看病。”老王畏畏缩缩的样子让秦风更加怀疑，

于是又问他，“你那天下午四点在干嘛？”看着老王惶恐不安的样子，秦风大喝一声。

老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对着秦风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伤害她们的，把我带走吧！”

秦风问，“真的是你吗？”

秦风看着老王的屋子，家徒四壁，贫无立锥，又看了看老王躺在炕上病怏怏的儿子，不免怀疑这个看起来老实的农民真的会做这种事吗？

过了一会儿，老王把王可可的内裤从柜子里找出来，秦风看见那条红色内裤，知道，这个凶手就是他了。

老王被抓了，秦风却高兴不起来，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最后老王因为猥亵罪被判五年零两个月。

后来纹姝成了九儿的妻子！

四年后，老王表现良好提前出狱。

赵固和九儿看到老王后，老王握着赵固的手，“赵大夫，我儿子多亏你才能多活两年，药费也没有要我的，真的谢谢您。对于您，我的恩也算报完了，我也算对的起我儿子了。”

赵固和九儿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秦风曾经问王可可，“那人是用手把你打昏的吗？”

“才不是呢！是根木棍，手哪能把人打昏，又不是武侠小说，第二天我脑袋后的包还一直疼呢！”王可可又揉了揉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