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旅程体验性心理成长团体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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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12号,清明节暂停一次后,心旅程团体成员相聚在九楼金融超市的活动地点,一个成员因工作原因,请假。时间到了18:40分,带领着E老师象往常一样,敲响钵盂。
三年了,每个周四,钵盂声就会响起,在我心里,已经成了一个标记,一个熟悉的标记,一个温暖的标记,一个吵吵闹闹可以自由表达自己的愤怒悲伤而关系依然会存在的标记。犹记得与成员有了冲突后,再次跨入这个场域的艰难,推开门,发现成员都在笑语盈盈的百感交集。
这三年来,我经历了人生中很重要的寻根过程。曾经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再与父母重逢,都不会再回到那弥漫着恐惧、忧伤、抛弃我于命运之外的出生之地。但是心旅程,将不可能变为可能,将我的幻想变成现实,我飘飘摇摇的灵魂,在现实界落地生根,简单几行字,三年来艰难痛苦的心路历程,心旅程的每一个成员,都是这个过程的见证。
我更加认可现在的身份,意识到养父母对我恩重如山,更多的回到现实中,感受到现实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甚至看到我小家里的猫、家俱、书,一切的一切,就都有了活力。
同样,我也见证了其他成员一路高歌而来的精彩,这歌声,时而悠扬、时而悲怆、时而欢笑、时而低沉、时而高昂,抑扬顿挫,分分合合,独唱,二重唱,大合唱,唱出红尘中生而为人的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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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后,团体的主题是分享在清明期间,每个成员是如何与家人互动的及对已逝亲人的缅怀。
A谈起她二姑去世了,说二姑走的比较安静,她参与完这个过程后,感觉非常的累,身上疼痛,感觉自己像被掏空了。是啊,一个亲人的离去,带走的是自体的一部分,象从自己心尖尖上生生切去了一块,那痛苦透彻心肺,引发自己的死亡焦虑,也无法言表。
大家便陪伴着A回顾这个过程。带领着E老师问:“你二姑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呢?”
A的二姑是肝癌去世的,气大伤肝。A便开始回忆道:“她性格当中有抱怨、有愤怒,看着性格很好,其实不然。”
A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幽幽,脸上看不出有难过的表情,死亡在她的言语间藏匿起来,焦虑丝丝入了她的骨,她的眼睛是没有神采的。好在,大家都共情到她,在叙述的过程中,她的焦虑,也会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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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停片刻,话题转到B这里,她说参加了一天的家庭系统排列活动,对家族的理解更深了一些。她讲述了去祖坟祭奠的过程,说对家族要有臣服与敬佩,不能总是抱着对家族的怨恨去生活,通过祭祖的过程,跟家族、祖先有个真正的链接。
她寻根觅源的过程,进行一个“知道我是谁,我从哪里来”的追根溯源的过程。
B在说这个过程的时候,声音中透着自豪,她说她对父亲说:“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大人,你总是觉得我小。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成年人了,不管你做什么,你都可以依赖我,跟我商量,听听我的建议,老了老了老小孩,需要我来照顾了,我们角色应该换过来了,你要把我当成成年人来依靠。”
这次祭祖,更象是小B的成人礼。
带领着E老师说:“你在坟前的磕头,这个过程是对自己的接纳。仪式具有非常重要的心理意义,五体投地为行大礼,那种感受也是不一样的。”
“五体投地”出自《梁书·中天竺国传》:“今以此国君臣民庶,山川珍重,一切珍重,一切归属,五体投地,归诚大王。”方式是两手、两膝和头一起着地,是一种最恭敬的行礼仪式。
B说最近正在练习“五体投地”,她站起身,为我们展示、行五体投地之礼。她一步步的做下来,真得匍匐在地上的那一刻,我很感动,看到她的虔诚与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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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一直在神情淡然的吃饭,听录音的时候可以听到他啃青菜的声音嘎嘣脆脆,我感觉这也是一种语言,陪伴着大家,在每一分、每一秒,咀嚼的声音,是生命活生生的流动。他缺少的是表达,是绽放。他说,他是有能力的,只是被封锁了,他被什么封锁了?他说,他不愿意回家,不敢回家。回家不就应该是衣锦怀乡吗?我对他与家人的追问,也是我的困惑,家,难道不是可以无条件回的吗?
带领着E老师问到我清明节在做什么的时候,我非常茫然,表示不愿意分享,却一直在说自己背了个墓碑,大家对墓碑也有回应与探讨。
在听录音写记录时,才恍然,伊人来兮,我不知。
去年今日此时,是闺蜜艳子在世的最后一天,那时她在想些什么?她在挣扎些什么?她如何把自己套到了暖气管上,那么决绝的告别人间! 2018年4月12日,是她的周年啊。
我心细细碎碎的疼,当时我处于她的死亡带给我的巨大的震撼与惊恐之中,想必她面临母亲猝死于自己面前、也是这般震惊与恐慌吧,而在她活着的时候,我却体会不到。她借周年之日回来,将感受借我而表达于这个世间。
现在想来,我在团体中的伤感还是来自于艳子,可是我说不出、道不出那份恐怖,悲怆弥漫于我。有时不是别人不理解我,而是我自己也不理解我自己,更无法准确的将自己表达出来。
若在团体时我能说得出,我想艳子了,今天是她的祭日,想必墓碑,也可以回还了吧。带领着E老师问我的时候,我只说,我想起了葬花词:“侬今葬花人笑痴,他日葬侬知是谁?”
一阵阵的欲哭无泪。我说:“我感觉我身后有个墓碑”。
我如此孤单,他日,谁葬我?艳子死时还可以有个托付的人,我呢?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现实与虚幻交织,谁又能说得清,死去的人就不在这个时间段了呢?彼时,定是艳子来临,伊人已逝,她没有了实体,借我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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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问;那个墓碑是谁的?
我说:“我的,一个无形的墓碑,我的身体很沉重,我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沉重、笨重的。”
带领着E老师说:也可以这样说,每个人的身后都背着自己的墓碑。
B:“对,正因为身后有一个墓碑,所以我吃好每一口肉。你的墓碑是哪儿来的?”
我说:“不知道,象是从墓地中飘出来的。”
伊人来兮,我未知;伊人来兮,借我而说:墓碑,很沉重,你要珍惜生命,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B说:你是想把过去的自己葬掉的。
A开始耳鸣,大家在讨论她为什么耳鸣。我在现场的时候感觉很烦,觉得她是在打岔,现在却觉得她的体质十分敏感,她的耳鸣,定是被艳子扰动了,与现实中的B没什么关联。
带领着E老师站在现实中,他觉得墓碑,是否是因为我3月23号回家祭祖的时候,父亲尚未有墓碑的遗憾带来的。我的心回来了,我感觉平静安宁,家里有弟弟,又添了长孙,此事用不到我操心,若为父亲立碑的时候我会尽力辅助。
回到现实就好,艳子就是被压在墓碑之下,在她的周年祭日之时,我感受到她的感受。我认为她借我来说话,我又何尝不是借她而抒发死亡焦虑。人生是条单行线,逝者去,生者还,明年清明,薄酒一杯,敬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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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不会因为我的幻想而延展,新的话题很快展开。B说如果团体能给她保密的话,她愿意讲一个梦,这个梦跟性有关。
团体的每个人都欣然悦纳,在她讲述这个梦的过程中,给到了极大的关怀与包容度。我在她的叙述中看到了生本能与死本能。祭祖是她被死本能牵引,而性梦,是生本能的回还。对性梦的探讨,也是心旅程团体整体的成长,就像一个孩子,从孕育到诞生,从诞生到呀呀学语,长到青春期,有了性的发育,这是一个很好的过程。
在我们大家兴奋地炒话题的时候,B说想听听带领着E老师对这个梦的阐释。带领着E老师说:“我非常认同,刚才大家就B的梦有关“性”内容的解释。我从专业角度总结B的梦:
首先,值得肯定的是这是一个带有修复早年“性创伤”意义的整合梦;弗洛伊德心理咨询执业早期,对女性临床上“歇斯底里”的情绪化反映,认定为是她们早年所遭遇的“性侵”所致,但后期他逐渐认识到:“所谓性侵,更多的是这些女性的早年性幻想。
其次,是家庭文化,父母的性观念、性态度,对一个女性性心理所带来的潜移默化的负面影响,再加上父母自身对“性”的恐惧,自觉不自觉地投射给了B,使她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无论是在学校与同学相处还是在日常生活中,会刻意回避与异性交往,这会使她无意识地压抑了她,做为一个女人正常的人际交往和性心理的健康发展(她当下所从事的幼儿园工作,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去性化”工作环境。)
所以,这也是B参加“智明心旅程”体验团体的第三年,进入了自我整合阶段和过程,对早年压抑的部分,尤其是有关“性”心理、性观念、性态度重新进行修复性整合。只有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相信B一定会体验到生活越来越轻松,越来越快乐!但我也要负责任的提示B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更多的有关“性”的内容,是性心理的整合过程,千万不可在现实生活中“见诸行动”,我相信大家懂得。”
在带领着E老师阐释期间,我几次想要对B说话,但又插不进话,于是变得暴躁起来,象个孩子般纠缠于带领着E老师,吵来吵去要尊严。
本期团体结束于我的不耐烦,我离开的时候很愤懑。但是听回放的时候,发现自己也是横在别人的眼里的一根刺。我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尖锐、霸道、蛮不讲理、突兀、不尊重他人、任性,我在接纳自己的同时,赫然发现,这不就是我养母吗?有时,心理咨询过程,就是移情的过程,真个是伊人来兮我未知,在心旅程的体验至此,我方才咀嚼出个中滋味。
期待下次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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