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茜茜
午夜零点的房间，我开着灯，靠在床头，点燃一根烟。
茜茜也坐起身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随后把头靠在我胸前，用她独有的慵懒柔软的嗓音说，“给我来一口。”
我把手里的香烟递到她唇边，看她双唇稍稍用力将一口尼古丁吸进肺里，轻轻闭上了眼。
白色的烟雾划过她光滑细腻的脖颈，浑圆饱满的胸膛，柔软纤细的小腹，在那里转了一个圈上来，从她鲜艳欲滴的红唇喷涌而出。
我情不自禁，俯下头吻上了她的唇，将她唇齿间还残留的香烟气息一吮而尽。
茜茜双眸轻启，眼睛中似有星星，看起来有些迷离。她把烟递给我，懒懒道，“有心事吗？往日做完你都是直接睡了的。今天怎么抽起烟来了。”
“嗯。”我接过烟，用力吸一口，灰色的烟头迅速泛起红色的火光，随即又很快暗淡下去。
“茜茜，我在想。”我揽过茜茜的头，看着她好看的眼睛，“你会嫁给我吗？”
“什么？”茜茜瞪大了眼睛，抬起头来很奇怪的看着我，“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
“我想你回答我。”我认真的看着她，让她感受到我眼中的坚决。
茜茜从我手中拿过剩下的半截香烟，夹在她两根白玉般的修长手指中，将黄色的过滤嘴放入唇间。
缭绕的烟雾升起，她的眼神忽明忽暗。我知道她开始认真思考我的问题了，所以我静静的等着，像一个上了法庭的囚徒等待着法官的最后审判。
半截烟很快的燃尽，我从茜茜手指间拿过的仅剩的滤嘴，扔进床头桌上的烟灰缸里。
然后我看着她的眼睛，“怎么样？”。我问。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
茜茜轻叹了口气，仰头对上了我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没有闪烁，我知道她已做好了决定。
“风，我很喜欢你，你知道的。”茜茜开口，而我的心开始下沉。
“但是。”她接着说。我就知道会有转折，我讨厌转折。可我只能接口：
“但是什么？”
“但是我真的不想考虑结婚的事儿。”茜茜说，“我还年轻，还不想被束缚。像我以前常跟你说的那样，我向往自由。”
“明白了。”我点头，“所以你的答案是否定的。”
我很傻，非要逼自己从她口中亲自听到那个早已知道的残酷答案。
“对不起。”茜茜点头，“我不能骗你。”
“好的。”我说。除此之外找不到别的话语。
“风。我猜我们不能在像现在这样了？”
“是的，茜茜。”我轻轻说，“我明天就回家了，老家。”
茜茜露出了惊奇的神色，“怎么突然要回去？不再回北京了吗？”
“不回了。”我说着，按灭了房间的灯，吻了下茜茜的唇，在她耳边说，“睡吧。”
“好。”茜茜揭开我身上的薄被，翻身骑在我身上。
“如果这是最后一晚。”她的声音似是从鼻腔中发出，“那就让我好好骑你一次。”
“不。”我揽着她的腰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哪怕是最后一次，你也别想翻身。”
黑暗中的房间里，耳边满是茜茜咯咯的笑。
Part2、丽丽
回家的第二天，我来到了村子东头的小河边，八姑和一个姑娘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看我来了，八姑拉着姑娘走到我身边说，“小风，这是丽丽。你们俩先好好唠唠吧。”
听我点头说好后，八姑就紧了紧衣服，迈步走回村子。而我则开始打量起眼前的姑娘。
她中等身材，比我略矮。上身是黄色的针织衫，下身是一条蓝色牛仔裤，某些部位已经发白了，我感觉如果再多洗几次，很可能会变成今年流行的破洞裤的款式。
她头发乌黑，只是有些干燥，用皮筋束起，长长的托在脑后。五官算是端正，但绝谈不上好看。肤色微黄，想是长期暴露在北方朔风之下的结果。
我脑中闪过茜茜精致的面容与姣好的身体，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你好，我叫牧长风，很高兴认识你。”我说着， 朝面前的姑娘伸出了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握住我的手，“你好，我叫李丽。”
这是中国北方农村里最普通不过的一次相亲见面了，我们像所有的男男女女一样，沿着没有多少水流的小河漫无目的的走着，说着些无甚意义的话，互相交换彼此的信息，衡量彼此的价值。
走得一阵儿，我注意到丽丽下意识的抱了抱胳膊，随后我才意识到天气是有些冷了。
“天冷了，我们回去吧？”我问。
倘若是茜茜在，我想我可能会直接脱下外套给她穿上，或者是直接把她揽在怀里面吧。可是茜茜怎么可能在大冷天跟我一起在河边踩小路呢？我摇头笑笑。
“好的。”她点头道，神色明显一松。
走到村口，快要分开各自回家的时候，我说，“我家里情况你应该都清楚了，要是觉得我可以的话，就跟八姑说。”
我稍稍顿了一下，接着说，“反正我挺喜欢你的。”
她微黄的脸上露出明显的红晕，然后用极低的声音道，“嗯。”
于是我结束了第一次相亲，和丽丽道别后转身走向回家的路。
路上只有风和寒冷，没有期待。
八姑很快又来到我家，带来了丽丽的消息。
“风仔，丽丽很喜欢你的咧。”她咧嘴笑着，对我说，“只要风仔你点头，这事儿就算是成了咧。”
“我也蛮喜欢丽丽的。”我给八姑端上一缸浓茶，“接下来的事情还要麻烦八姑了。”
八姑接过茶，在屋里床边坐下，叹气道：“丽丽可是个好姑娘，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她当然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床上躺着的我父亲说的。
父亲被困在床上无法行动，但他却是听得到旁人说话的。他张张嘴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声音卡在嗓子里无法挣脱，最终只是无力的转了转眼珠以示回答。
“我就先走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八姑说完，准备动身离开。
“我送你。”我跟八姑一起走到门口，“辛苦你了。”
“风仔，苦了你了。”八姑轻叹口气，迈步离开。
“苦的是丽丽才对。”我暗暗想道，返身走回房间去。
Part3、父亲
父亲是突然倒下的，以一种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速度。
三月初春时节，我离开家前往北京工作的时候，还是父亲在车站送的我。
北方的三月，风中还带着浓浓的寒意，我和父亲站在站台上等车，穿着薄毛衫的我有些瑟瑟发抖，父亲则随手解下了自己的褂子披在我身上。
那时的父亲虽然头发已白了大半，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有精气神的。站在我身边像一株挺立在天地中的苍松，让我感觉无比的安稳可靠。
火车随着轰鸣声到来，父亲把行李交到我手中，叮嘱道：“到了北京安心工作，家里一切有我，不用挂念。”
“嗯。”我笑着点点头，“爸你回去吧，我走了。”说完我就迈上了火车。
火车启动，我隔着车窗跟父亲挥手告别。他挥动着的手臂虽然缓慢，但是却坚定。坚定的让我无比的相信他说的，家里一切有他，无需挂念。
可我却怎么也想不到，那竟会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站立着，像一株永不倒下的苍松一般站立着。
去到北京后的几个月里，我有空就给父亲打电话。
跟他讲一讲我在北京的工作、生活，也听他讲一讲家乡邻里间的琐事。电话挂断之前，父亲总会说上一句：“家里都好，不用挂念。”来收尾。
电话中传来的父亲的声音稳定而有力，一如我记忆中的模样。给他打完电话，听完他的声音，我就会心安很多。
可只等到夏秋过完，刚一入冬的时候，一切竟都不一样了。
接到八姑电话的那天，是久违的晴天。
八姑说，风仔，你爸病了。她的声音那么远，我觉得有些不太真切，但我还是听到自己的声音问，“我爸怎么了？”
“中风。”八姑说，“赵医生说恐怕以后都起不来了。”
“怎么会....”我喃喃道，只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风仔，抽空回来一趟吧。”八姑说，“姑给你介绍个好姑娘。”
八姑是对的。我一个人不成，我需要找个老婆了。
“那麻烦八姑了。我马上回去。”我挂断电话，看着外面温暖的阳光，心底一片冰凉。
Part4、结婚
八姑里里外外忙活了三天后，再一次到我家里来，说她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已定了下来。
八姑说丽丽爸妈知道我爸的情况后其实都不太乐意，但丽丽坚持，他们才不得不同意。
婚期定在腊月十七，老皇历上显示是个宜婚嫁的好日子。我数了数日子，还有半个月。
“婚事方面我不太懂，还要麻烦八姑帮忙。”我说。
八姑点头，“这个当然，你不用担心。”
“风仔，不管以前咋样，以后你得对丽丽好。”八姑临走时跟我说，格外的语重心长。
我看着我家门口散布着灰黑色枯枝的柿子树，沉默着点头。
送走八姑后，我回到父亲的床前，帮他开了窗，让阳光能晒一晒他略显苍白的肌肤。
父亲的眼睛半睁半闭，像是在假寐一般，但我知道他是醒着的。
“爸，我快要结婚了。”我顿了顿，“是个好女孩，一定会帮我照顾好你的。”
“八姑忙里忙外操了不少心，以后得好好报答她。”
“爸，你辛苦大半辈子了，现在该好好休息休息了。”我把父亲的手捏在手里搓了搓。
父亲无言，只是有两行浊泪顺着眼角轻轻滚落，滴在枕头上。
我伸手抹去父亲的泪，“没事儿，一切有我，你放心。”
腊月十七。
在一片敲锣打鼓声和喜气洋洋的氛围里，婚车载着我的新娘子驶入了村子。
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大红色婚衣里脸色泛红的丽丽，心里忽然感到无比的愧疚。
“我一定好好对她。”我暗自下决心。
“可你爱她吗？”有一个声音在问。
“爱不爱不重要。”我对那个声音说，随后伸出手拉过了我的新娘，带她步入婚姻的殿堂。
亦或是，爱情的坟场。
终于，在母亲走了十多年后，家里终于补充了一名女性成员。事实证明，一个家里还是需要有女人的。丽丽来了之后，家里的一切开始井井有条起来。
至少，一日三餐开始变得规律。而显得杂乱无章的房间，也被她收拾整理的干净整洁。看着她毫无怨言的清洗父亲失禁后换下了衣服、床单，我会忍不住想，要是母亲还在的话，是不是会好很多？
Part5、母亲
失去母亲，是我还是一个很小的男孩子时的事情。
至今二十多年已经过去了，那天的记忆却始终没有哪怕丝毫的模糊。
那是一个夏日的下午，天空中黑云滚滚，电闪雷鸣。
我小时候怕雷，就不敢出门，只得在房间里乖乖的写作业。
而母亲则将三轮车推出院子，似是要出门。
“妈，你去哪？”我放下笔，大声问她。
“妈妈要去镇上送趟货。”母亲回头看着我笑道，“小风你乖乖在家写作业，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我不想让母亲去，想让她在家里陪我。可母亲总说，小孩子要乖乖听大人话。
于是我说，“那妈妈你快点回来！”
妈妈笑着答应着走了。可她再次回来的时候，却已经躺进了厚厚的黑色木盒子里，脸色苍白浮肿的吓人。
我哭着问父亲，妈怎么了，怎么不起来跟我说话。
父亲不答，跪在母亲身边嚎啕大哭。
我看父亲哭，更加忍不住大哭起来，边哭边喊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父亲闻言，一把把我扯进怀里，紧紧抱住我。半晌后，他说，“你妈...你妈她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以后只有爸爸照顾你了。”
“骗人！”我不依不饶的哭着，“妈妈就在那里！你让她起来啊！妈妈，妈妈你快起来，你不要躺着不动啊！”
我死命的哭喊着。以为妈妈会像以前那样听到我的哭喊就会温柔的跟我说，“小风乖，小风不哭。”
可是妈妈这次始终也没有丝毫回应。于是我终于意识到，父亲是对的，妈妈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后来听说，那天的大雨使得村外的小河河水泛滥，母亲过桥的时候桥面太过泥泞导致打滑，这才连人带车一起翻入湍急的河水中。等到被人救起，就已经来不及了。
如今，村外的那条小河早已经断了流，一年四季看不到一丁点流水，想来再也不会有人担心会被河水冲走了吧。
而我时常自责，倘若当时我硬哭闹着不让母亲出门，那该有多好。
Part6、重逢
婚后的生活归于平静。一如我渐渐不再起伏、波澜不惊的内心。
我在镇上的中学谋了个英语老师的工作，工资不高，但胜在轻松。离家近，方便我照顾父亲。
丽丽也很满意我的工作。说我这种读书人就应该做这种体面的工作。
体面么？也许吧。
早上起床，先帮父亲清洗好，换上干净的衣服，再把他抱上轮椅，伺候他吃完早餐。我就骑上自行车去学校。
丽丽总会送我到门口，跟我挥手告别。我偶尔我骑出一段距离后回头看，她总是仍然站在门口，看我回头便冲我笑，再次挥起手臂。
而当我结束了学校的课，骑车回到家时，丽丽和父亲总是在大门口的位置坐着等我。我下课早，回家时往往太阳还没落山。父亲在残阳里眯着眼微微打着鼾，而丽丽则忙活着针线活之类的，看我到家就站起身来，笑着说回来啦。
我点点头，停好自行车，再搬张椅子出来坐在他们身边，静静的看会儿书。
很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平淡却安稳，是我曾经唾弃而今慢慢习惯了的。
可是我的平静生活，在四月的一片大好春光里被打破了。
只因我接了一通电话，茜茜的电话。
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再想起茜茜了，自从我离开北京回到家乡以后。
在北京的时候，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很自然的在一起，彼此都快乐。
我有想过娶她，可她向往自由，而我需要放弃翅膀，所以我们分道扬镳。
那时开始，我已决心将关于茜茜的所有记忆尘封，不再想起。
我本以为，以茜茜的性子，应该也不会再联系我了。可她的电话，就这么突如其来了。
“我到车站了，来接我吗？”
茜茜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当场呆住了。
“哪个车站？”我问。
“你们县城能有几个车站？”茜茜懒洋洋道，“快来哦我等你。”
我挂了电话，打车去往火车站。在出站口稀少的人流中很容易看到了茜茜。
数月未见，她仿佛没有什么改变，一如既往青春靓丽的一塌糊涂。
见我到了，茜茜小跑着扑进我怀里，紧紧抱住我。
闻着她发间的幽香，我深吸口气，问，“你怎么来了？”
“还说呢。”茜茜从我怀中离开，撇着嘴埋怨道，“你就这么狠心，走了之后就一点音信都没有了吗？”
我默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片刻后，我说，“茜茜，我结婚了。”
“好的，我知道了。”茜茜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没有一点震惊，“那又怎么样？我喜欢你，我想见你，所以我来找你。”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伸出双手把眼前的好看女孩子再次紧紧搂在怀里。接下来很自然的，我们到了酒店。
也许是许久未见，我们缠绵了许久才结束。
我看了看时间，对茜茜说，“我得回家了，”
“别走行吗？”茜茜裸露在薄被外的肌肤上满是细腻的汗珠，用细若蚊鸣般的声音轻声道，“我想你陪我，就一晚也好。”
“不行。”我穿好衣服，帮茜茜拉好薄被，“我爸的情况刚也跟你说了，我不在家不成的。”
“那你走吧！”茜茜把薄被拉起盖在头上。
我知道她是在赌气了，毕竟以前在北京的时候，我可以说是对她言听计从的。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尽管内心也对她极度渴望，可我真的没办法放心家里。所以我只是隔着被子捏了捏她的鼻子，轻声跟她说：“我走啦。”
我起身离开，走到房门口，正要开门，身后又传来了茜茜的声音。
“风，我们回北京吧好不好？”她说。
我回头看她，她的神色异常认真。
“我去北京，父亲怎么办？”我问。
“我们把父亲带到北京，请人照顾父亲！花钱就是了，一定会把父亲照顾的很好的！”茜茜语气已有些急促，我知道她是认真考虑了才这么说的。
我自认自己一向属于沉着冷静的类型，情绪不会轻易受到影响。而这次，我心乱的厉害。
“我先回去了。”我转身离开房间。
走出酒店，天色阴沉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
Part7、抉择
还好走的及时，赶得上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家。
尽管如此，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天色也已经黑的很厉害了。
远远地，我就看到自家大门下的灯亮着，虽然微弱但是执着的散发着橘黄色光芒。
我推车走到门口，看到丽丽正坐在那里，手里捧着我经常看的那本《懈寄生》。
听到响动，她抬起头来，脸上泛起喜色，“今天回来晚了呢。”
“嗯，去了一个朋友家里。”我稳住心跳，“爸爸呢？”
“太阳落了，天有些凉，我把父亲推屋里了，给他开了电视看。”
“哦。”我应着，“我们进屋吧。”
“嗯，你先进屋陪爸爸吧，我热一下饭菜。”
我走进父亲房里，电视上正放映着黄晓明和刘亦菲主演的新版神雕侠侣。
“爸我回来了。”我在父亲身边坐下，握起父亲的手，“今天好不好？”
父亲当然不能回答。但他手指在我掌心微微滑动了一下。
“那就好。”我笑道。
父亲能做的动作不多，但手指可以微动。我跟她约好，滑动一下是肯定，两下则是否定。
“爸，我心很乱。”我轻轻道，“我...我带你去北京好不好？”
父亲转动眼珠看着我，他的双眼已没有什么神气。而我却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很快，我感受到父亲的手指在我手中滑动了两下。
“我知道了。”我点头，“丽丽应该热好饭了，我去看看。”
父亲虽然否定了我的提议，可我的内心却出奇的平静下来。
或许这才是我真正想听的答案吧？
晚上十点多钟，收拾妥当一切后和丽丽一起躺在床上。
我拿起《懈寄生》问她，“喜欢看这本书吗？”
丽丽点头，“喜欢。看你经常看。”
“看到哪里了？”
丽丽拿过书，翻到菜虫初识方荃的情节，指给我看。
“那我们一起看会儿？”我笑着问。
“好呀！”丽丽脸上满是开心。
我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我怀里。她的身体初时略僵硬，但很快舒缓开来，软软的陷在我怀里。
我偷眼瞄她，她脸色微红。这么害羞的么，我有些好笑。
没看得多久，丽丽已开始打起了哈欠。
“困了？睡觉吧？”我笑着合上书。
“好。”丽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关掉床头灯，卧室马上漆黑一片。
“老婆，晚安。”我说。这是我第一次喊老婆。
怀里的人身体一抖，半晌后，才颤抖着轻轻道，“老公，晚安！”
我把她抱紧，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儿，感受着她微热的皮肤，心里无比宁静。
“我们有过去，但我的现在和未来已经属于另外的人了。”
我给茜茜发完最后一条短信，关掉手机，慢慢进入了梦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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