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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杨杨子依
回忆就像嚼在口里的口香糖,嚼多了,就变苦了。
01
和温越分手的三个月里,青禾一直没有见过他。
冬城,在这座并不算太大的城市里。虽然她和温越的距离仅仅只是相隔两公里,但是自从分手后,他们再也没有遇见过。
他们之间就如同夏天的一场微风,轻柔地穿过树枝的梢头,临走时,不带走一丝痕迹。
不知道是世界太大,还是缘分太少。
有时候青禾会觉得人真的是有缘分的,缘尽了,自然就断了。
青禾每次出门,都会经过一条长长的人行道。一到秋天,这条路上便铺满了从树上飞落下来的梧桐叶,暗黄暗黄的落叶层层叠叠。
每一次青禾都会想起曾经的温越,想起那个秋天,想起那个无论何时都会紧紧地牵着她手的男孩,而如今他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但是他们两个犹如生活在两个不同时空的人,永远无法再次交汇。
望着微茫的夜空,青禾不免有些怅然。
“青禾,你还记得北星路的那家特别文艺的店吗?”好友西西突然问道。
青禾点点头,“当然记得……”
那家店叫“星心的秘密,说给你听”,是当地有名的情侣必去文艺地点。每一对去那里的情侣都会精心挑上一张自己喜欢的信纸,然后互相给对方写信,然后选上一个特定的时间寄出,时间可以是未来的后的一年,两年,甚至二十年。
“那家店怎么啦?”青禾问。
“好像要拆了。”
“拆?”青禾若有所思。
02
第二天早上青禾路过那家店,她突然想起来好友西西说的话,望着熟悉的店名,青禾便不自觉地走了进去。
店内的装修非常的文艺,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原木色。头顶上是镂空的雕花方形吊灯,轻柔的钢琴曲环绕在不大的店内,倒也觉得无比的舒心。
“抱歉小姐,我们这里不能写信了。”女店员见青禾的目光停留在墙壁上的信箱上,便用略带歉疚的口吻和青禾解释。
青禾轻轻地笑了下,伸出右手将右边的头发夹到了耳朵上,“不,我不是来写信的。听说你们要拆了,我想问一下之前的信件还能寄出去吗?”
她和温越来这里写过信,信件的寄出时间是三年后。但是三年时间还没到,他们就分手了。想不到他们的爱情竟然先这个店一步“倒闭”。既然店要拆,青禾想着要不拿回曾经的信。
见店员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青禾解释道,“我之前在这里写过一封信,但是这里要拆了,我不知道这封信还能不能寄出去。”
对于青禾来说,寄与不寄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但是她只是想拿到曾经温越给她写的信件内容。
“不好意思,寄不出去了。最近我们也在给这些信件的主人打电话,说要的这些信的,最近过来拿了。有的分手了,就说让我们随便处理。”说完女营业员就从信箱上取下一部分已经分好的不要的信件往地上的大纸箱里丢,“说来也是有意思,你说这些情侣当初来的时候都是满心欢喜的为对方写信。怎么分手后说丢就丢……”
看着女店员对着即将要处理掉的信件直摇头,青禾不免也是同样的感觉。是啊,怎么说丢就丢了,大概是不爱了,也就无所谓了吧。
“您好,我想找一下温越和青禾的信件。”
“你们是什么时候过来写的?”
“2015年。”青禾道。
“咯,信箱上面都有,上面写着年份,左边的是还没有打电话确认的,右边的是打电话要确认过来拿的,您是我们打了电话的吗?”店员抬眼示意青禾看向墙壁上的两个绿色的信箱。
“我没有接到你们的电话。”
“好,谢谢。”
“不好意思啊,您自己先找找看,我这边还要给其他没有通知的顾客打电话。”店员有些歉疚地拿起电话对青禾说道。
“没关系。”
说完青禾便开始在左边的信箱上开始按照年份开始寻找。信箱的排列是按照年份排的,所以她要的信箱在最前面。
“您好,请问是温越先生吗?”店员的声音陡然传入青禾的心里。
03
温越?是温越吗?
店员继续道,“我们是北星路的“星心的秘密,说给你听”,您还记得您当时写过的信件吗,时间是三年后寄出,但是由于我们马上要拆了,所以信件寄不出去了。您看您是要过来拿,还是……”店员停了停,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店员微笑着挂了电话。
“又是一个不来拿信件的呀?”青禾随意问道。
“不,这位先生说要来取,其实啊,取的人不少,但是丢的人更多。虽然我们只是一间小小的书信店,但是我们却见证了太多情侣一起来,最后却没有在一起的场景。对了,您找到没,没有的话我帮您找吧,今天恐怕还有些人来取信件的。”
“不不不,不用了。”青禾连忙拒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青禾不知道自己是该拿着信件直接走,还是赶在温越到来之前赶快逃离。
“先生您好,是过来取信件的吗?”
青禾的心咯噔了一下,她僵硬地背对着门口一动也不动。只听着一个稳重的脚步声渐渐地朝她这里走来,“我是你们刚刚打电话过来的温越。”
完了,青禾将垂在脸颊两边的长发拉起来围在脸上,然后面对着墙壁上的信箱假装地寻找,幸好前台在她的后面,这样应该就不会被发现了吧。
“小姐,您还没有找到吗?”女店员问道。
青禾觉得这个女店员太热情了,她僵硬地直摇头,只想赶快赶快逃离这里。
“青禾。”就在青禾刚跑了三步,她就被后面的人叫住了。
青禾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下嘴唇,如果她刚刚不那么纠结直接走该多好。不管了,豁出去了。
“有事吗?”青禾优雅地转了一个身,又用手背挑了一下头发,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完美,要完美。
“你怎么在这里?”温越问道。
“这又不是你开的,我在这里很奇怪吗?”
温越的嘴角动了动,青禾看出了他脸上的不悦,于是说,“我来这里有点事。”
“嗯。”温越发出一个鼻音,然后开始在店内四处观看起来,青禾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店员正在信箱里寻找信件。
“真是会享受。”青禾小声嘟囔道。她自己来都是自己找的呀,他来还要别人帮忙找。青禾有些不满。
“什么?”温越停在一侧的书柜面前,转过头来望向青禾,白色的衬衣将他的脸部衬得无比的明朗,一双修长的双腿隐藏在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裤里。他一只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一只手自然地垂在裤缝边上,手背上得绿色青筋,清晰可见。
“没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青禾便跨起脚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先生你们的信。”女店员追上来,深深地看了他们了一眼,满眼的微笑,青禾觉得店员肯定是误会了。
“谢谢。”温越自然地接过店员手里的两封信,将另一封递到了青禾手里,“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青禾觉得有些讽刺,原来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是物归原主,“谢谢你还回了我应有的东西。”
青禾用力地抽出另一封的信,薄薄的信封拿在手里竟然还有一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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