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森林的喧响（组诗）
／陈金茂
镀亮希望的叶脉
走进初春与岁月共酌
一个璀璨的暾花
越过季节之阶
已在枝叶间成熟为风景
镀亮每一枚叶脉
让五颜六色的希望欣然起立
在鸟儿的啁啾声中
一支森林晨曲
被一碧如洗的翡翠
渲染得格外动情
其实，森林已走过了很远的路
有很多的沧桑落在肩上
但远远的背影
已被曙色充满。风雨如潮
却听不见一声叹息
随之开阔的灵魂追寻回音
一种等待了许久的光华
如恬美的梦境，在高处浓郁
十分惬意地相融
相融在根部――记忆的深处
游弋在深深的海底
浓绿的浪头。我像蛙人
游弋在深深的海底
树梢有涛的喧响
这儿倒是宁静的出奇
藤萝如袅娜的水荇
在我身边摇曳不已
陡然惊飞的蝴蝶
热带鱼般地款款游去
哦，那盛开的枙子花
可是会指示方向的海星
高大的杜鹃花树
真像鲜艳的珊瑚枝
那草丛中巨大的陨石
曾是天宇燃烧的沉船
如今向谁诉说
你蒙上锈斑的隐秘
在森林，我总是
获得海的情思，那是因为
有一个大海藏在我的心底
唤醒一抹葱绿
一颗露珠穿过无边的黑暗
晶莹透亮，如温暖的眸
唤醒了一抹葱绿
突然发现，向上跋涉的路
迢遥而又空旷
面对生死
你只有孤注一掷的坦然
你从不嘲笑蜗牛
听岁月无声
紧紧地咬住了缓慢时光
天际的闷雷使你昂起了头
当被飓风洗劫后的
北美林地，满目疮痍
你仍坚挺地站在高岗
就这样，很多日子
逐渐地走出了淡忘
葱茏的羽翼
撑高、撑高了九天蔚蓝
扑香了所有空气
我走累了，坐在一块
树桩上，周围长满了各种
未开或盛开的野花
忽然，我听到从背后
传来一阵喘息声
回头一看，是一只蝴蝶
停歇在一朵野玫瑰花上
她飞累了，搧动的翅膀
激盪着周遭的气流
扑香了所有的空气
哦，你这时光中的舞者
你绚丽的舞姿
是世间最轻盈、空灵，
最出色的表演，总是吸引我
用一生的目光来凝视
我巳经忘了回家的道路
我是一个耽于幻想的人
为美而感动。只有蝴蝶
才能将我从痴迷中引出来
当暮色沉沉地压下来时
蝴蝶从我的眼前款款地飞起
我仿佛看见森林里所有的花朵
也都一起跟着飞起来了
呵，这个美丽的灵魂
她把花开在空中
代替我们离开黑暗，翔舞
夜宿猎人小屋
一幢猎人小屋
如颠簸不倒的小船
在松涛里摇晃
喧闹了一天的山谷
闭上眼皮，睡了
然而，却醒着我的胆怯
从小屋舷窗仰望夜空
星光织成一张银网
在我灵魂深处
不停地捕捞
幽绿的狼嗥和黝黑的鹫鸣
还有我这陌生的失眠
主人提着马灯回来了
小船渐渐地回到平静的港湾
枕着岸，我疲惫地睡去
一个梦，已安全起航
森林在，厄运就远离
前路迢遥。无数面绿色
的旗帜，招展在
艰辛与花瓣交织的节奏里
让星辰和露珠
争相拭目，争相阅读成
一个向上生长的话题
坐对森林，看不尽的
是那片原始的寥廓
似乎整个身心都被时光
所邀约，去泅渡
那长长的时光之河
去追溯那最初的生命之源
走进森林，就像
走进了岁月的藩篱
只要森林还在
厄运就远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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