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08

作者: 漫坡 | 来源:发表于2020-03-21 13:13 被阅读0次

    外婆的一生

    外公为了800吊彩礼钱,把我给卖了

        最近,也许是年令大了,总愿回忆过去,想起己故的亲人,特别是我的外婆,她的一生真是不平凡的一生,充满了荆棘,充满了坎坷,但是她坚强,宁折不弯,象一颗迎风傲立的小草,不妨我带你走进她的人生。

    我是谭国华,1897年出生于朝阳二启营子村,一个没落的地主之家,衣食无忧,生活比较殷实富裕。依稀记得,高高的青砖门楼,门楼顶上鎏金雕刻。

        大门两侧,有两颗大柳树,特别的高,特别的粗,两三个人都抱不过来。夏天,家里干活的伙计们,中午都躺在柳树底下乘凉,或者午睡。

        一进门,有五间正房,左右各三间厢房,都是青砖的。房后两亩多地的后花园,假山,池塘,夏天开各种好看的花,还有许多好吃的果子。

        爷爷奶奶在我没记事之前,就相继去世了。父亲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从小娇生贯养,说一不二,以拎马鞭为业,最大的嗜好就是“嫖’,拈花惹草。经常不回家,甚至还把外边的女人往家里带。母亲软弱,敢怒不敢言。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父亲说了算。而且父亲对母亲非打即骂。有一次,也不知母亲说了什么,当时我小,看见我父亲一把掌,扇过去,母亲的耳环勾住了嘴角,顿时流了好多血,父亲拂袖就走了,当时把我吓哭了。 还有一次父亲把外边的野女人带到家里,把母亲和我撵到后花园去,当我们看见窗帘拉下来 ,母亲眼里含着委屈的眼泪,亲昵中带着愤怒,指着园子里的树,对我说:“就是有你,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挂干白菜了”。那时小,不懂母亲的心。心里还不服气的说,谁不叫你挂了呢?

        没过多久,父亲欠债,把家里的宅院卖了,我和母亲被送到东荒,他侄子家,住了不到一年,母亲抑郁憋屈,病倒了,不久就去世了。

        送葬那天,我坐在马车上的棺材旁,扛着白纸糊的白帆,眼泪止不住的哗哗往下流,想妈妈。明白了,当时妈妈活着是为了我。现在妈妈走了,我没有了依靠,从此再也没人疼我了。

          把母亲安葬后。父亲就把我送到外婆家。这年我十二岁,就好像林黛玉送进了大观园,但是,林黛玉还有个掌权的外婆一贾母疼她呢!而我却是一个寄养在别人家的孩子,没人疼,没人爱。

      外婆很早就去世了,外公体弱多病,在家说了也不算,这个家靠三个舅来支撑。三个舅妈当中,大舅妈对我好,刚到外公家时,很陌生,也很孤单,怯生生的,不敢多走一步,也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别人生气,也没人和我玩。

          三个舅做木材生意不着家。到了晚上,我一个人住在黑洞洞的房子里,特别孤独,特别想妈妈,把头蒙在被子里,偷偷的哭。大舅妈看在眼里,心疼的对我说:石榴,(我小名)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吧,需要什么,有什么心里话,就和大舅妈说,大舅妈教你绣花,做针线活,听了这些话,心里暖和些,也差一点想妈妈了。二舅妈,骂我白眼狼,只管吃不干活。三舅妈,干脆不理我。

          三个舅舅是做木材生意的,有二十多个伙计,三家轮流给伙计做饭,轮到大舅家时,大舅妈不让我做,说我还是个孩子。轮到二舅家时,淘米做饭,拉风箱,摘菜,二舅妈都让我干,还说:“不能白吃饭,不干活”。

        再大一点,就跟大舅妈学剪样子,学绣花,学做针线活。都结婚了舅舅舅妈的衣服还是我来做。

    父亲有时去看我,但是最关心的是,我的脚,裹的怎么样,(封建社会女人裹小脚)我就藏起来,不叫他看。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我十七岁了。这年舅舅家的木材生意,不怎么好,木材很贵,不零卖,成件走。成件买就需要一大炮钱,舅舅们没有那么多钱,卖不起,所以买卖就陷入了危机。

          这时二舅妈就鼓动外公说:石榴也不小了,该找婆家了,多要些彩礼钱,好买木材,好做生意呀!外公被二舅妈说动了,同意给我找婆家。于是二舅妈就开始拖媒人。二舅妈的亲戚介绍一个姓郭的,叫郭祥林,愿意出800吊彩礼钱娶我,外公就答应了。

        父亲听说给外公给我找婆家了,不放心,决定登门看一下,为女儿把把关。

      老郭家,院子不大,没有院墙,是用秫秸栅栏的院子,长满豪草,三间土坯的西厢房。屋里昏暗,没什么摆设,土炕没有炕席,家涂四壁,穷的叮当响。郭祥林的爷爷瘫痪在炕上,围着一条补丁罗补丁的破被子,脏兮兮的,喝着谷末子粥,旁边做着郭祥林的爹,大兄弟,三兄弟,四兄弟,六个光棍,穿的都是粗布衣,打着补丁,郭祥林长得又瘦又小,象个没长大的孩子,怵在那里,也不会说个话。

        回到家里,父亲阴沉个脸,不高兴的样子,一看就没相中。对我说:“石榴,这门亲事黄了吧!他家特别的穷,祖宗三代六个光棍,老的老,小的小,爷爷瘫痪在炕上,还喝谷秣子粥。嫁过去是要受苦的。再有,郭祥林个头特别矮,单薄不壮实,也不会说话,咋干活养家呀?我领你走,给你找个当官的,去享福”。

      我对父亲说:“咱不能这样做。如果这门亲事黄了,外公家就得还800吊彩礼钱,还上了,舅舅的买卖做不成,还不上,外公或者舅舅就要坐牢,为了这五年外公家的养育之恩,现在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去,咱不能没良心”。父亲见我心意己决,拗不过我,长叹了一口气,哎!都是爹不好,流下了心疼的眼泪。

        在结婚前,父亲和我来到狼山上,我跪在母亲的坟前,给母亲嗑了三个头,告诉母亲,外公给我找了个婆家,我要结婚了,希望你保佑我幸福!临走时,父亲还问我,石榴,这门亲事黄了吧?我说:不行。父亲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别后悔,我希望你幸福”。说完父亲含着眼泪就走了。我结婚那天,父亲都没有来。就这样外公为了800吊彩礼钱,就把我给卖了。

    一,我出嫁了

    虽然老郭家很穷,但是结婚的排场很大,操办三天。第一天请捞忙的,第二天娘家送陪嫁,装衣櫃,

        第三天是结婚的正日子,我一宿也没睡觉,起早4点就起来梳妆打扮,上头,绞脸,5点多钟迎亲的花轿来了,吹吹打打,鞭炮叮叮当当响,好不热闹。上轿前,大舅妈给我煮一碗饺子让我吃。我说:吃不下,大舅妈说:“这饺子一定要吃,是发饺”。我免强的吃完了,临上轿前,我给外公,舅妈,舅舅嗑了三个头,谢谢你们这五年来的养育之恩。外公哭着说:“石榴,你虽然出嫁了,但这永远是你的家”。      这时媒婆给我穿上红棉裤,大红祆,腰上别个镜子,嘱咐我说:“轿走远了把腰里的镜子翻了,意思是不想家了”。然后盖上蒙头红,扶我上了花轿。         

          起轿,一声呐喊,轿子晃悠悠的起来了,忽扇忽扇的向前走着,没走多远,我就把腰里的镜子给翻了,心想,我才不想家呢。

        出嫁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而我坐在轿子里,心里不是滋味,感觉很凄凉,也很孤独。想起了母亲…。

          自从没有了母亲,在外公家饱尝了酸甜苦辣,今天外公为了800吊钱,把我卖给了,父亲说:“特别穷的人家”,也不知未来如何?想着想着眼泪扑籁籁的流了下来。

        落轿,又一声呐喊,把我从追忆难过中拽了出来。

    轿子停下放在地上,震耳的鞭炮声,贺喜声,吵闹声,“新娘子来啦,新娘子来了,热热闹闹的 ”。我慌忙的擦干眼泪,媒婆扶我下了轿,走红毯,走完红毯后,开始拜天地,蒙着蒙头红,我什么也看不见,老媒婆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进入洞房。进入洞房后,座在炕上,新郎官用喜棍把蒙头红挑开,这时我才看到新郎官,

      个头确实不高,也很单细,但长相还可以,脸蛋很白净,大眼睛,有颗小包牙,心想这就是新郎官,挺顺眼的,也不错。

        婚也结完了,我们成了夫妻,第二天起早做饭,看见米只有一水罐子(一矿泉水瓶子)。这时我才清楚,爸爸说的真对,老郭家真是太穷了。

        老郭家为了娶我欠了一屁股债。

    这次,我真真体会到“死要面子,活受罪”。滋味

    二    为了还债背井离乡

    结婚后,第二天要账的就登门了。本村地主马风俊的妈,一双鳄鱼般的大眼珠子,满脸横肉,挽着叼妇的发髻,带着家里的伙计,气势汹汹,来到我们家,坐在炕沿上,用笤帚疙瘩咣咣的敲着炕,声嘶力竭喊:你们吃的用的都是我的,扯着被子,褥子说:“这都是用我的钱买的,敢紧还债”。'

        我和郭祥林以及郭祥林的父亲他赶紧陪笑脸,说;“看;这刚结完婚,等两天钱马上就还”。地主老婆恶狠狠地回答;“不行,马上还”,并且对伙计说;“房前屋后,给我搜,看有什么值钱的没有,给我拿”。一个伙计说:”院子里有棵树”。地主婆忙说:拿锯,把树给我锯了。我拼命阻挠.但是,最终还是把树锯了。

    本家三爷爷也催债,把织布机的缯子拿走了,说:织什么布,赶紧还钱。

        要债的都堵上门了,没办法,郭祥林的爹和三个弟弟连夜逃往关东。也就是现在吉林的朝阳镇。

        因为我们刚结婚,而且我是小脚,没地方逃,所以留在家里。生活特别的艰苦,要啥没啥。

        父亲听说我在这里受苦,心疼闺女,连夜雇个小车偷着,把我和丈夫拉到东荒。

        在东荒,父亲有自己的房子,和土地。我们过去以后,地,我和丈夫自己种,秋天打下的粮食就够吃的了,别的花销都是父亲的事。在那里生了大儿子宝军。生活比较舒服安逸,无忧无虑。 

        日子过的很好,谁成想我的丈夫确当起了长舌妇。

    这个姑爷,从开始我父亲就不算太満意。现在,在他的屋檐下生活,父亲又是个长辈,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肯定会说,丈夫心里不舒服。

      我父亲自从我母亲去世,总也没成家,还是沿袭他的老习惯“嫖”

    在东荒他有一个相好的,叫王凤英,他们来往的很亲密。我丈夫经常到王凤英那里,去诉说父亲不好的坏话。王凤英是我父亲相好的,她能隐瞒吗?把丈夫说父亲的坏话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我父亲。

        我父亲听了之后,又气又恨,骂道;你个白眼狼,你在我这里白吃白住,你还管我的闲事,气急之下把我丈夫打了。

        我丈夫被老丈人打了,认为是一种羞辱,又憋气又窝火,说什么也不在这住了。

    我劝他说;咱在这要吃有吃的,要住有住的,现在也有了孩子,啥也不用咱操心,父亲他愿意跟谁就跟谁去吧,你管他干嘛?现在回去,再来要账咋办,咱拿什么还账呀?

        怎么劝也不行,还是要回去,没办法,最后决定去他大姑家,打工挣钱还债。

          来到大姑家,虽然是亲戚,但人是主,咱是仆。是来打工的,吃的是玉米窝头,加咸菜,我纺线,丈夫织布,没白天黑夜的干,这样一干就是6年多。这和我东荒相比相差太远了。在这期间我的一个孩子4岁叫金横,长的特别好看,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在一起的伙计们特别喜欢。但是由于出麻疹死了。

    再说,爷爷和三个弟弟,逃到关东【现在吉林省朝阳镇,这里人少地多,相对钱好挣些】。爷爷和三弟给人家种地,二弟在果酱铺学徒,四弟小给人家放羊。

    【听四弟讲】放羊的山上,熊瞎子经常出没,特别的害怕,为了躲熊瞎子,经常钻进树洞里,熊瞎子蹭树皮挠痒痒,四弟躲在树洞里,吓得要死,不敢喘气,不敢动,多咱熊瞎子走了才敢出来。稍有一点大意,小命就没了。

    小小的年纪,为了还债,担惊受怕。

    这一去就呆了八年。钱挣够了,买了一辆马车,装满了木耳,准备回家。回家的途中,要经过一道山岗。

    这道山岗有土匪把守,听说前边几伙过岗时,辛辛苦苦挣的钱被土匪抢走了,想不开跳崖自杀了。有的不让搜被打死的。听了这些,也很担心,怕自己辛苦挣的钱被一上匪抢去,所以耽搁了五天没敢过岗。这天晚上老二做了一个梦。梦见四个小姑娘玩纸牌,(小女孩是桂人)醒来,老二说,今天过岗,摆好阵,老三第一个,准备点银子。去贿赂站岗的,隔一段是老四,再隔一段是爷爷,最后是老二,赶着车。准备好了,行动。老三走到站岗的土匪旁,花上些银子,土匪很高心,说快过,老三摆手示意爷爷,爷爷摆手示意老二,就这样,过了山岗,【原来正赶上一个大户人家过岗,土匪都去哪里了,没人顾这里了,侥幸过岗了】。这个过程就象演电影似的。

    三      丈夫去世

    父亲带着三个弟弟在关东打拼八年,刚走时都还是乳臭未干们毛孩子,现在回来都是鼻子下长着小胡子的大小伙了,和他们年令相仿的有的都当爸爸了!还好。都平安的回来了,饥荒也还上了,房子也重新修整了一下。一家人总算团圆的过正常日子了。老二,老三也到了娶媳妇的年龄,由于他俩长的好,身体又壮实,娶上媳妇,各自安了家。老四喜欢当兵,就去了林东。

        日子总算安稳了,我在家纺线,照看孩子,郭祥林到外边给人家织布,早出晚归。

    我的人生总是这样,刚有点阳光,没来得及灿烂,确又是乌云罩顶。

    记得那是,冬天的一个晚上,天色漆黑,外边特别的冷,西北风嗖嗖的,吹的窗户纸哗啦作响,打在脸上生疼,这时门,‘桄榔“一声门开了,丈夫跌跌跄跄走进来,脸色苍白,一进屋直接趴在了炕沿线。上,嘴里说;胸口疼,胸口疼。

    我慌忙的,赶紧的铺好被褥,扶他躺在炕上。急忙召呼,老二,老三,快去请大夫,你大哥病了。老二听我召唤,马上就去请大夫。

    不大一会大夫来了,摸了摸脉,说;病的很重,摇了摇头说:准备后事吧!大夫的话,说完,我的脑袋“翁”的一下,顿时一片空白。好好的人,怎么就说不行了呢?

    我不信,我熬了点粥喂他,他也没吃,躺了一天。结果第二天下午,什么也没说,就死了,才27岁呀!

    这由如晴天劈雳,天塌了,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愿老天对我不公平。

    哎!现在想想,哭有什么用呀?

    老天不会因为你的可怜,留住郭祥林,不叫他死;也不会因为你哭的惨,叫他起死回生。

    料理完后事,回到家里,看着7岁的儿子,摸摸肚里未出世的孩子,再看看坐在炕上老泪纵流的爷爷。

    家里有三张半嘴,要吃饭,我们没有地,没有粮食,该怎么办呀?我是个小脚女人,扛,挑,的重活我干不了,现在又怀着孕,没人雇佣你。咋办,要不就去要饭,人总得吃饭吧。决定出去要饭。

      老郭家虽然穷,但是做事还是很仗义的,看我身怀六甲,要饭寒碜,就叫我跟着爷爷去老三那过。

    老三媳妇,是一个嘴甜心苦的人,特别攻于心计。嘴上说,嫂子你搬过来真好,有个伴,说说话,共同侍奉父亲。实际却不是这样,我干这,他不让,干那她也不让。我问,那我干什么,她回荅说:“你自己掂量着办吧”?当时不明白她的意思,后来明白了。她是在变向的撵我们走。她做好饭,他们自己吃,不让我们吃,连爷爷也不让吃。气的爷爷直哭。

    亲戚朋友,乡里四邻,看我太辛苦,太艰难,就劝我,再走一步吧,趁着年轻。于是给我介绍很多,有条件好的,也有愿意抚养儿子和未岀世孩子的,但是,每当我看见儿子,眨着双眼看着我时,我就不忍心再嫁,怕孩子受气,毕竟不是亲爹。左思又想,还是婉言谢绝了。

          父亲接我去他那,我拒绝了,我己经嫁给老郭家,老郭家的孩子,我会自己扶养长大的,

    记得那年有一个拉骆驼的人,来到村里,会算卦,我凑过去给我算一卦。

    那个人说;我本是天上一童子,聪明伶俐,私自下凡,我违反天规,要罚我,于是我立了三盏灯,如果不按时回去1,首先失去当头父母,2,失去丈夫,3,长子或长女。

        现在两项都应验了。我祈求上天,我失去的太多了,不想在失去了。于是我拼命的护着这两个孩子,因为他们是我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希望,我不能没有他们。

    孩子的二叔结婚时占了我和老大的房子。从老三那搬出来,就来老二这里。老二和媳妇都比较憨厚善良。

      在老二那,我生下了大姑娘坡,等出了满月,孩子,他二婶帮忙看着,我就出去给人家打工。

    这样,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不知是命运捉弄人,还是前世的姻缘,。

    女儿二岁那年,他二婶好不容易的生了小孩,是一个男孩,生下来全家都很高兴。

    谁知第七天,得产后风,孩子死了。二婶天天哭,想孩子。一天,我去小庙地搂柴火,叫(坡)姑娘小名,跟二婶玩。二婶去屋外厕所去解手,感染了伤寒,高烧不退,北方深秋寒冷,月子里身体又虚弱,请大夫,吃了中药,烧退了,谁知道又泻个不停,没几天二婶也死了。二叔也很难过。过了百日以后,有人跟二叔提亲。

    二叔长的俊,高大槐梧,勤快,办事俐烙,但都没成。这时,孩子的爷爷,劝说二叔娶我,第一,你娶了你嫂子,两个孩子不会受委屈,毕竟是咱家的骨肉,咱们不说,别人不会知道。第二,你娶你嫂子,还省了彩礼钱。在爷爷的坚持下,我们结合了。

    三)我这个人特别的横厉

    老二是个男子汉,有责任,有担当,又勤快,把家里经营的妥妥当当的,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好,对两个孩子视如己出,对我也特别的好。日子这样好,有了积畜,盘算再买一块地。正好这时财主张发恒小庙有块地要出卖,谈妥了,我们就买下了。

    第二年开春准备种地时,土地旁边的老钟家,过来阻挠我们,说:他家要买这块地。但我们己经交钱了,我们和他家理论,谁知钟地主的老婆,蛮横不讲理。讲不过我们,就开始撒泼,自己拿起一块石头,照着自己的头狠劲地砸下去,鲜血流了出来,她顺势倒在地上,哭闹着,说我们把她打伤了,叫人把她抬到我家炕上,耍赖。这时我一看,急中生智,拿起剪刀,照着自己的额头就划了一个很深们口子,鲜血直往外流,叫老大把我抬到老钟家去,心想,你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这事闹大了,上了衙门。

    原来,钟家和张家不合,张家要卖地,钟家要买地(这地离钟家近,种起来方便),可是张家就不卖给钟家。真可谓城门失火,泱及池鱼。现在看事情闹大了,张发恒劝说我们,这块地,你别要了,换块地给你,没办法也只好这样了。我这个人办事就是果断,也要强,宁折不弯。

    4    四弟结婚

    父亲年龄越来越大了,总想当兵的儿子,哭,嘴里总也念道,老四年令不小了,该说媳妇了,收收心。

    我看着父亲思念儿子,吃不如,睡不好,整天流眼。就和老二商量,找媒人,给老四介绍对象。恰好这时,北边二婶子介绍一个,说不要彩礼,丈夫去世了,没有孩子。我过去问了几句话,感觉也不错,回来就给爷爷说:“还可以”。爷爷叫二弟给老四去信,一封接着一封,如石沉大海,不见回音,女方又着急的,说;“同意就得把我接过来”。沒办法,我们就接过来了。但老四不回来不行呀。和爷爷商量第二年开春,老二亲自去林东把老四找回来。那年代道路也不好走,朝阳离林东近800多里路,都是加脚量。听老二?自己讲,走在路上没有人烟,想找口水,找个住宿的都没有,在野外打了二个野盘(就是没有人烟睡了两宿),通过十盘莫河的时候,正是春天厚水薄冰,没有桥只能从冰上通过。前边一个军官骑着栆红马,眼看着连人带马全都掉入冰窟窿里了。第一天害怕没敢过。心想,再害怕也没用,没有其他的路。第二天老二仗着胆,小心翼翼的总祘过去,春天冻人不冻水,走了一个月总算把老四找回来了。回到家里,老二的脚指甲全部掉了。

        到了家,老四沒有相中,没呆几天,就跑回林东。原来他在林东有个中意的。是他旅长的姑娘,他大部分军响都花在了这个姑娘身上。但是姑娘只是玩玩而已,没有嫁给他的意思,而老四自作多情,回去找人家,要求结婚。姑娘把老四告到局子里,蹲了8个月的监狱。

      出狱回到家,也不安心,总也嫌弃媳妇长的不好看,土气;老四媳妇也不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嫌弃吃喝不好。

        突然有一天,老四媳妇跑了,悄无声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四处打听没有。

    而娘家不去找人,她的两个姐姐,反而跑来找我要人,说:“妹妹嫁到你家,突然没了,总的给个交待”。我说:”你妹妹自己跑的”。话音刚落,两个姐姐上来就要打我,当时仗着我的大姑娘,个高,体格壮,招起铁叉子,把两个姐姐吓跑了。

        老四媳妇的三姐,知道内慕,偷偷的跑来告诉我,她的妹妹让人给卖了。卖他的那个人在他拉皋的旅社住,老二连夜赶过去问:“人在哪,那个人不说”,老二就揍了他,没办法,那个人就招了。说老四媳妇被卖到黑龙江,嫁给一个做“变洋戏”法的。于是告到衙门,衙门问老四:“你是要钱,还是要媳妇”,老四说:“要媳妇”。于是老二老四去找媳妇,当时老四媳妇,正坐在旁边看“丈夫”在变“洋戏法”,看见老四,还想跑。老四总算把媳妇找回来了。

    过了一段时间,老四媳妇怀孕了,日子总算安定了。

    五,两个弟弟开始算计哥哥

      哥三都成了家,都有了自己的孩子,爷爷总希望一家人围在一起,孙子孙女承欢于膝下,享受天伦之乐。就让我们,在他的养老地上盖房子,大伙离的近些。开始我们不愿意,因为我们自己有房子,怕弟弟们说我们占便宜。但爷爷执意,拗不过爷爷,没办法,在爷爷的养老地上盖了三间房,当时爷爷在老三屋里,由老三扶养,但老三嫌弃爷爷赃,吃饭有声音,不愿在一个桌上吃饭,甚至不让吃饭,搞的爷爷见谁就和谁哭,经过大姑调节,爷爷搬到我们家,爷爷非常的高兴。半年后,爷爷病倒了。瘫痪了三年,这三年都是我们照顾的。爷爷去世时,需要发送。按照当地大众标准发送,但老三老四不让,说:你们在爷爷的养老地上盖了三间房子,因为那块地,是养老地,所以多少钱养老,多少钱葬”。整个地加三间房子找人作价,作多少钱按多少钱葬。

        于是找了许多中间人,评估做价,最后按一百五十块大洋,抵押了本村富户董财主,否则一年还150担粮食。送葬按一百五十块大洋来办。按最高规格,市面上最好棺材,并且是带腿(棺材自带8人抬)也就是说整个村子里最风光的,最后算总账时超值了,四家又各摊了14块大洋。

          爷爷的丧事办完了,我家背了一屁股的债,三间房子不能卖,因为卖了没有地住,这样,爷爷发送钱就得还,因为估的最高价,还的钱也多,没有钱,就得每年向董财主家交150担粮食。

        没办法,饥荒三年才还清,儿子的婚事也拖了三年。亲兄弟,就这样算计哥哥。

    六      最后一盏灯

    人在强,强不过命;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在“坡”(大姑娘小名)15岁那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我在外屋收拾,“坡”在炕上哄着妹妹,一边画着画,灯窝里的煤油灯,一跳一跳,一闪一闪的,很微弱。突然,听到坡喊:娘,我的腿咋不能动了。我慌忙的跑进屋里,只见坡怎么用劲,两个腿一丝不动。我说:“我扶你站起来,可怎么扶,也站不起来。”于是叫儿子,宝军赶紧请大夫,看看你妹子咋的啦?宝军赶忙去请医生。医生过来摸了脉说:“风湿痹症,可能要瘫痪。”开了几付药就走了。由于爷爷去世欠了好多债,没有钱买药。只能打听偏方。听说用炒谷糠腾可以治好。没腾好,却不小心,把孩子的皮肤烫了,成了褥疮,溃烂不好。听说山上有一种植物叫“桑子科,它根底下的虫可以治。”于是哥哥宝军上山去挖,回来烘干,研末吃,据说管用,可是到了冬天,积雪厚厚的不化,又满山的牛羊,在找就没有了。没办法,就硬挺着,一年以后坡去世了。

    坡,是个梦生,下生就没有见到父亲。

    她长的高,12岁就有1米6以上。就抢着干活。学着做衣服,做鞋,临死还做了一箩筐的鞋。

    她特别的聪明,你把花样子,拿过来,她看一遍,就能画出来,一模一样。

    她是活的记帐本,家里的,东西好象都存在她的脑子里,你需要,到那就能拿出来。

    她勤快,能干,不怕脏,不怕累。爷爷病了三年,她侍奉三年,擦屎,接尿,喂水喂饭洗衣服。

    她是个有大人,家里的碾子,就是她劝我买的。说:娘,买下吧,自家用方便,省的去别人家,不方便。

    坡,你是娘贴心小棉袄,是娘的小帮手。你是娘的一切,娘不能没有你呀!

    坡,娘把你带到这个世上,才刚刚15岁,是一朵还没绽放的花蕾,就这样葱葱的走了。

    在坡入殓的时候,我捧着她那惨白的小脸,久久的不愿放手,无论我怎么哭,怎么摇,我的坡,永远的走了,永远的回不来了。最后,我剪下坡的一屡头发,缠绕在我的头发里,意味这,她永远陪在我身边,从未走远!

    老天带走了我最后一盏灯。

    人生中三大不幸:幼年丧母;中年丧夫;老年丧子。我全占了。我的愿还完了。我应该过平安的日子了吧!

    七      1945年,父亲的侄子雇了个小车,把我父亲和东西全部送到我这里。

        我父亲这个人,在外边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穷讲究,每天都要吃小灶,那个时代,生活很困难,能吃饱饭就不错了,他嫌弃吃喝不好,自己就去下馆子。

    我的父亲,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他一辈子挣了不少钱,但是我从未开口跟他伸手要过钱,只记得,那年三姑娘:长疮无钱治,他扔下三块大洋,算是我花她一回钱,尽管如此,我尽道了女儿的孝心,在我这里生活了8年,我为他养老总终。

    八    婆媳之间

    一家人,经过三年艰辛的劳作,饥荒终于还清了。儿子的婚事也操办了,儿媳妇终于娶进门了。

    人们都说:婆媳是天敌,两个人是决对处不好的。虽然我没读过书,斗大字认不了一车,但我不这样认为。如果彼此之间以“诚”相待,将心比心,没有处不好的。

        我就和儿媳妇处的不错,儿媳妇自嫁进我家,我就把她当做一家人对待,该说的时候,我就说;该宠的时候,我就宠;该疼的时候,就应该疼。

          新媳妇出嫁的第一年,正月要回娘家拜年。媳妇舍不得花钱,就想凑合。我说:一定要做一身新衣服,而且质量是最好。于是我花钱给她买了质量最好,而且她喜欢的软缎,做了件软缎大袄。高高兴兴的回娘家去了。不单是过年,平时也是这样。夏天,喜欢穿纱,我就给她买纱,做一个沙外罩。

          宁可我不穿,也让她穿的得体,穿的好看。我对她说;“你穿的好,你有面子,我也有的面子,在你娘家人面前,别让人家说你嫁个穷婆家,让人看不起”。

    该疼的时候,儿媳妇的娘家也不富裕,结婚的时候,做的被子,褥子都是一层棉的,很薄,我怕她凉,给她换成四层棉的;看见他冬天用冷水洗衣服,就对她说:“天气冷,不要用冷水洗,这样会做病。

    儿媳妇嫁到咱家,就是一家人。如果有病,大家不都着急吗!

    所以儿媳妇娘家人,对我的评价都很好,对儿媳妇说:“这样的婆婆去哪里找呀,如果你对她不好,可就说不过去了”。我和儿媳在一起过30多年,相处的很和睦。

    九    好人是会有好报的。外婆的一生虽然吃了不些的苦,但是最终都过去了。

        风雨过后,总会有彩虹。到了花甲之年,儿女都很孝顺,尽管那时生活还比较困难,但是,有点好吃的,儿女总是先送给外婆,1976年7月外婆因受点风寒,在21日早上,自己梳完头洗全脸穿好衣服,坐在炕上,寿终正寝了,享年8l岁。

    外婆的一生是不平坦的,但是她没有退缩,一边跌倒一边奔跑,在无声的崩溃后,在默默的坚强。

    她的一生,善良,一味的负出,没有索求,所以,老天是公正的,她没有遭任何罪,就安然的走了,是上天的福报。所以人生在世,要多做善事。

    这就是外婆的一生。

    这是母亲讲述的,我整理的,不妥之处请见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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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标题:2019-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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