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每年的四五月樱花落败之后,总会有成群的天鹅飞来,三五成群栖息在这片湖面,姿态优雅,安逸恬静。”
满是裂纹的洗手盆遭受着水滴的敲击,滴答滴答,清晰而规律,冰冷的水滴仿佛流出锈裂水龙头的血,无人问津。
“那么多漂亮的天鹅却只驻留在这,它们昂着高傲的脖颈,梳理着光洁的羽毛,无所事事的划过安静的湖面,远远望去美的像幅油画。”
滴答声中,温热的血液流进瓷砖的缝隙,和经久未洗的污垢混为一滩。说话的女人脖子上纹了一朵半开的玫瑰,她弹了下指间的香烟,烟灰落到那滩血里悄然无声。
“所以这片湖被称为天鹅湖,一年四季都那么的景色宜人。要不是位置偏僻,肯定会是个人满为患的景区。”嘴角露出鬼魅笑容,“可惜这种地方是不会被开发的,因此你我有幸免费看到这么美的景致。”
粗陋的拖鞋踏着地上污浊的血迹步步逼近,踩到血的源头。
“也有幸,能住在这么威严神秘的城堡里,”趿着拖鞋的脚抬起,不偏不倚一脚落向地上那双白皙细嫩的手背,碾烟头一样踩住来回的碾,闷喊声打乱了水滴的节奏。
“这种历史悠久的城堡叫黑天鹅堡,但不是进来的都是天鹅,”女人示意下手,松开被按在地上这女孩的嘴,在她耳边低声警告,“即便你是天鹅,进了这也要拔光你的羽毛。”
说完后腿两步,“接着打。”
一声令下,地上的女孩又开始遭受一轮打击,瘦弱的身体蜷成一团。女人一边抽着烟,一边给她讲这里的规矩。
“新人不懂规矩没关系,红姐今天就教教你,以后见了我还敢不敢死鱼一样瞪着。”
“今年的天鹅来早了。”
转椅上的人,墨蓝色制服平整贴身,里面的白衬衫纽扣紧系,细条纹领带乖顺的躺在胸前,“还来了一只黑天鹅。”
转椅转回桌前,坐在上面的是位眉眼英气瞳孔幽深,面容冷峻的年轻女子,看着办公桌对面戴眼镜的女下属,点头听她继续汇报。
“天鹅来早了,物资却延迟了,尤其是药物,小鞠又筛选了一遍清单,这份表格上的药品这周必须送来,淡水还能撑到配给日,食物有些不足了,但工厂的任务量还差三分之一..”
听完下属的汇报,沉思片刻,抹了下膝盖的褶皱起身,身材修长而笔直的站在窗边,淡定的吩咐下去,“还按老规矩,三餐改两餐,认真工作的有加餐,至于药物我再打打电话。她们少惹点事也少浪费些药,最近辛苦些大家盯紧点,尤其是你,朵子。”
“明白,”下属冯薪朵收好文件夹正欲离开,忽然想到件事,回过身试探着问,“艺彤,新来的那个,你不去看看?长得还不错。”
“别打脸,”红姐皱了下眉,“在浴室滑了一跤可不会把脸摔的七窍流血。”
手下们明白红姐意思,老规矩拳脚朝着女孩的肚子背部使劲,几下重击地上的人就动弹不得了,缩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行了,”红姐夹着指间那根烟抽的只剩烟屁股,得意的笑着走近蹲下,伸手撩起女孩的衣服,“姓黄的,看你是新来的饶你一回,这个烙印就当是让你长个记性。你进来的可不是什么灰姑娘的天鹅城堡,这,是监狱,更是地狱,在这个地狱我是老大..”
就在红姐手里的烟头,一点点马上要触到那雪白肌肤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冷酷而带着威慑的说道。
“一个自由都没有的犯人,恬不知耻的说自己是老大?”
手一哆嗦,烟头掉在了血渍里熄灭了。红姐慵懒地站起来,身姿妖媚走向来到门口的李艺彤,看到高冷的眼神两腿都不由发软作势要搭人家的肩。
李艺彤一个寒冷鄙夷的眼神瞪过去,红姐收敛起放荡,她手下的人不等狱警压制都规规矩矩的站到一旁。
“工时跑来浴室,当自己是什么干净的鸡。”
脸上臊红的红姐垂下了眼。
“冯主管,带她们回工厂,罚她们每个人不许吃晚饭,红玫瑰,关一晚禁闭!”
“是。”冯薪朵指挥预警把以红玫瑰为首的一行人统统押回工厂。
李艺彤看向地上那坨难受的扭成蚯蚓一样的人,脚步迈开,锃亮的皮鞋,嗒哒嗒哒一步一步走近,走到有血迹的地方犹豫了一下,眉头紧锁踩了上去。
她蹲下,手伸向女孩的脸,轻轻捋顺她脏乱的头发,露出一张清秀可人的脸蛋,脸色苍白咬着下唇的痛苦模样,真是人见犹怜。
李艺彤冰凉的指间,微微抚过她的脸,安抚地语气说出了她的名字和编号,“犯人418号,黄婷婷。别怕,我才是这的老大。”
黄婷婷颤抖的眼皮尽力睁开一丝缝隙,看到来人的手臂有熟悉的臂章,随即身体一轻,被人横着抱起,接着便晕过去了。
医务室里浓烈的消毒水味无法掩盖弥久的血腥,穿着白大卦的鞠大夫来到病床边,刚处理完外伤的犯人418呻吟着,面无血色的苦不堪言。
小鞠抬头看向站在床边,双手插兜身姿挺拔的李艺彤,常年冷若冰霜的眼神流露出难掩的渴望。无奈的摇摇头,取过最后一支吗啡给犯人418 打上了。
“也没漂亮到哪去,枯瘦如柴的胸脯四两都不到,哪好看了?”小鞠语气酸酸的,打针的力道也不觉加重,犯人418紧锁的眉头却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平稳,慢慢睡去。
“被打成这样估计也不是个省事的主儿,不过红玫瑰下手也太重了,她再这么给你找麻烦,有机会我给她打几针大号的安定,让她彻底’安定’下来怎么样,省的她每次见你都浪的像母鸡发情。”
李艺彤弯起一丝不屑的笑,“没了红玫瑰还会有白玫瑰绿玫瑰,监狱这种地方从来不缺这种人。再说了,跷跷板没了一边,游戏还怎么玩?”
“所以你放宽了陆婷来牵制红玫瑰,”打完针,小鞠收拾好器具,一边清点药品一边提醒,“你就不怕陆婷变成下一个红玫瑰吗?”
李艺彤抽出裤袋里的右手,向背对她的小鞠走近,“她不敢,她是个有规矩的人不会兴风作浪,何况,还有冯薪朵看着,她也舍不得给心上人添麻烦。”
手摸着腰就搂住了,小鞠被她有力的手臂一搂眼神变软了,放下药瓶抚玩起李艺彤修长干净的手指,“冯薪朵可是真宠她,上次陆婷不过是手划伤了,到我这又拿云南白药又拿维C,心疼的不得了。你们这些人,拿犯人当宠物养就算了,现在还喜新厌旧,不知你那个小宝贝知道了该怎么想?”
李艺彤笑了下,松开小鞠腰间的手,回到病床边。
“消毒水都盖不住这股浓浓的酸味。娜娜乖的很,没你扎手。”
“哼!”小鞠不服气的端起托盘出去了。
李艺彤拿过椅子坐下,仔细观察起黄婷婷的脸,目光一寸一寸从光洁的额头流连到浓密的睫毛,再到因咬痕而饱满殷红的嘴唇,像是渴望着什么的睡美人。
她不禁站了起来,移步上前,盯着唇部的眼神已再无其他。
李艺彤俯下身,轻吻住盯了半天的唇,呼吸间对身下的人说了一句,“欢迎来到天鹅堡监狱,黄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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