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是2011农历辛卯年,刚走出校园的我又踏入了校园。
拿着语文课本的我第一次走进了三年级的教室,那一天是我的面试授课。
至今我依然清晰地记得自己那乡音厚重的普通话,板书题目《西湖》时由于紧张被我摁断的两支白色粉笔。
当我惊慌失措的眼神四处寻找着躲避的角落时,你们清澈的眼神让我一下镇定了许多。
我在心里开始琢磨着:这个铃声是不是坏了,怎么到现在还不下课呢?
那时的我或许永远也不会想到四年后的六月十九日,我会陪伴着你们十九个孩子。
我们吟诵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我们一起走过小学的毕业典礼在青青校树,萋萋庭草,欣沾化雨如膏的歌声里,扬帆待发清晓。

那一年是2012年,我们感同身受心痛唏嘘南爷爷的离去;感慨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那一年玛雅人的关于“世界末日”的预言铺天盖地向我们涌来。
你们满眼疑惑不知道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轻轻地拉着我的衣袖小声地问道:“小飞飞老师,我们的地球真的要毁灭了吗?”
一年的时间我由那个“语文老师”变成了你们谈笑中的“小飞飞”老师。
我不知道当时“小灰灰”老师是哪里来的胆量魄力,竟理直气壮信口开河道:“怎么可能会灭亡呢?”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开始“肆无忌惮”地讨论起了地球、宇宙、黑洞……
我不知道斯蒂芬霍金看到如此的画面会有何想法,躺在轮椅上的他是会无奈的苦声一笑还是赞许的微微一笑。
那一年是2013年,有五个同学由于升中学的原因离开了学堂。
阳阳去美国参加完夏令营后开心地分享着她的明信片。
那一年在篮球场和你们相遇,我再也不能小觑你们的“三步上篮”了。
满脸汗水的你们已经会老道地拍着我的肩膀打趣:“哎,都不知道传球了,老虎果然是老了。”
而一脸无辜的我总会故作黯然神伤地说道:“不是说好的永远十八岁?”
那一年是2014年,电话那头你们的兴奋让我顿觉温暖的内心也承受了一种无法言喻的责任。
朝日亦至明月,五柳先生说“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我想若真有悠然见南山的那天,我可不敢比拟陶先生: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这一年艺川去了英国读书,年少的你们也品尝到了离别的酸楚。
在满满的祝福声里我们约莫对南老师的《聚散》有了别样的体会:
桌面团团,人也团圆也无聚散也无常;若心长相印,何处不周旋,但愿此情长久,哪里分地北天南?
那一年是2015农历乙未年;我们一起踏上了毕业的旅程。

光着脚踩在松软的沙子上,我们在一望无际的大漠里追逐。
双手合十,在古朴的庙宇里我们虔诚地点灯祈福。
当温柔的夜悄然来临时,孤寂的大漠正轻诉着,依偎在大大通铺上的你们,心底那小小的秘密。
那一年的那一天,慌慌张张的我终于等来了那期盼已久的下课铃声。
那一年的那一天,我拥有了专属于我的漫画人物造型“小飞飞”。
那一年的那一天我得到了最多的爱心票,获奖拿到了一本《论语别裁》。
那一年,夜幕已降下,我们将手电筒打开,围坐在拥挤的木桌旁。
月光下,我们吃着自己搭灶煮的咖喱鸡肉饭手舞足蹈说着我们每个人觉得最好玩的笑话。
那一年我们划着船浆、荡着小舟闲庭于太湖的碧波间,而后风云突变两军泼水大战,真乃云中龙遇雾中龙也。
那一年,那些年…
笔砚相亲、晨昏欢笑的歌声还萦绕在校园,当我们感恩亲吻养育着我们的大地。
当曾经所有的过往浮现于脑海时;似乎一切的一切亦如仓央嘉措所言:
这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遇……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