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冰在《乖,摸摸头》里写到,
"你身边是否有这么几个人?
不是路人,不是亲人,也不是恋人、情人、爱人。
是友人,却又不仅仅是友人,更像是家人。
这一世自己为自己选择的家人。"
这段话最初是在电台里听到的,但实话来说,很多故事内容之后就已经很模糊。
所以当我翻开书再次看到那个杂草敏的存在,自然的就想到和小木在火锅店里唠嗑时的场景。
"你这小孩现在不学好,开始有自己的小心思了,以前晚上都会跟我一起回家,现在却嚷着要回自己家去"
"什么小心思,你不是明天还要上班么,我今天可以多待会,晚些回家。而且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家人总归都得陪陪。"
"所以你是说我是你的家人喽?"
虽然在说这话的时候我并没有考虑其他的些什么,但是想想似乎也没错,"嗯,是吧,谁知道呢?可能是有点说不清的渊源。"
说完之后,她配合的点点头,"嗯,上辈子回头估计脖子都快扭断了。"
接着她又说,"不过你还是早点回去,太晚了一个人总归不安全。尤其是你,更不行。不过你也想想我们都多久没见了,好像都是前年过年的时候了吧"
"您老的时间过得还真的是比别人慢很多,今年是17年,我们一月份才见的面好么"
在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
"是么,好像也对。"她自问自答式的说着。
"喂,你可别逗我了好吗,你就算再想见我也不至于真的度日如年吧,还是说你已经开启了一孕傻三年的模式?"
虽然我的记性也不怎么样,但还是嘲笑了她这个已婚人士的记性。
可能认识了很久的人见面时总是会说起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人和事。从前、现在、以后都在讨论范围内。
"对了,那个谁现在怎么样了?那个呢……"小木一边喝着手里的热饮,一边问道。
而我却是吃着面前两碗服务员端来的冰粉,"嗯,好像在哪哪......我也没问过,具体不知道,没什么交集,所以很久没联系了。高中毕业之后,你居然成了唯一的一个还在经常见面的,想想真是有些可怕。”
“谁说不是呢,之前有次回家在车站我还遇到过Y,她看到我有些兴奋,问了问我们的近况,虽然后来很快就下车了,当时的感觉就像又回到了以前。也许只是因为没见面吧,所以都觉得陌生了。”
“嗯,可能吧,不过我总觉得很多关系其实最初就已经可以看到结果,一直有话可说是一件很难得的事。”
她看看面前的我,"也是,这么多年没联系,中间已经接近空白了,你也不是当初那个柔弱的小女孩了。"
“大家都多少有些变化,不过,也不妨碍,毕竟也是当时最好。”
端起手中的杯子,看着透明的气泡不断上升。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爱喝碳酸饮料。
大学时的前一两年内,仍然还会给朋友打电话,最近发生了些什么,遇到了什么,烦恼些什么,也不管对方的手机或者自己是不是在漫游,电话挂断后对方可能就接近欠费。
如今再看当初的自己,已经成了旁观者的视角。以往性情到底还是柔软温顺居多,现在怎么说也有些皮实了。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事焦头烂额,平日里听些愿意听的、能够听的话之后,便不再多问。
"年华似水,匆匆一瞥,多少岁月,轻描淡写......"
高中毕业后第一个中秋,我曾在日志里敲下这些文字。后来在QQ里和一些很久没见的同学聊天,有人说公园里很多人在放孔明灯,场面很壮观,我对着电脑里对方发来的图,随后写了那篇《花祭·望月》。
——
和朋友从盘山公路走下的时候,坐在隧道的山脚下看了日落。我们沉默着不说话,谁也不看谁。
后来,一群人在夜色中散去,L问我,要走了,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么?
我回他道,好像应该有很多的话,但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告别么,还是要祝福么,很想把一些人都留在身边,但是谁又能够那么自私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片海,偶尔沉在幽暗潮湿的海底,会生出鱼一样的鳃,有些腥咸滋味。大雨滂沱,是夏天到了。
我不知道你是否记得我从你的摘抄本里摘录的那首诗,
“不辞而别之前,才终于能回到这里。
风声是天空的魔咒,融在乐曲中,撑开回忆的门帘。
你端坐在模糊的影像里,十指按下起航的琴音。
隔日你我将要离开回忆,去未知的别处旅行。
你不问我那盆谢去的芬芳为谁栽下。
我也不问你,要我转交的字句写了哪段甘愿。
往事噬去我们的骨,让我们脆弱地匍匐在命运面前。
像盛满记忆的旷野。
随时光静止的秋千。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现在已值秋季,一年里最喜欢的季节。在听王菲的那首《但愿人长久》。
月色皎洁,窗明几净,又有人在放孔明灯。
想想似乎冬季以后,已经很久没见。
或许我们都是那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也都是那个带有一丝倔强与骄傲的人,所以等待的永远是被温暖认领,而不是主动交付。所以,最终我们会拒绝一些注定会失去的人,拒绝受伤害,永远和一些人保持距离。不闻无声花落,不见细雨湿衣。关于过去,好与不好,往后无关的便也无关。
也许慢慢我会开始怀念你,也许慢慢我会忘记你。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再到陌生,珍惜的方式有很多种。只是尽可能怀抱美好心愿,相信日久见人心。
我仍旧喜欢每一个安静或吵闹的夜晚,喜欢空无一人的荒野或者人声鼎沸的街道。喜欢曾经一起度过的闲散时光,春夏秋冬,也喜欢当下所有的情深意切。
看花,惜花,也折花。
此间有月,而月下无人。
有人说,“如果记忆是一片海,那我想做一条鱼,因为鱼的记忆短暂。”
有人说,“我似乎总是读不懂你,也许这就是我和你的距离。”
有人说,“你似乎变了,不像我记忆里的你。”
有人说,“很久没有看到你的文章,多了些说不出的滋味。”
......
孤独是什么呢,人心偶尔的寂寥而已,无法共享,拿出商讨,追究其义。情绪一闪而过,有些过后就消散,有些成为一个点,一种标记,之后只与自己相关的东西。“人人尽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一句话,到底也是人之常情。
在张爱玲的《倾城之恋》里,柳原对流苏说"你如果认识从前的我,也许你会原谅现在的我",流苏回他道"初次瞧见,再坏些,再脏些,是你外面的人。你外面的东西。你若是混在那里头长久了,你怎么分得清,哪一部分是他们,哪一部分是你自己?" 所以我至今,也还没能完全看清自己。
情感充沛的时期,也许因为喜欢的大多是文笔优美的散文,入木三分的句子,喜欢读诗,喜欢凄婉动人的故事,晦涩难懂的文章,喜欢性情中人,追求自由,喜欢矛盾复杂的人格,习惯伤春悲秋却也冷静清醒。不爱纷乱嘈杂,不爱开诚布公,不爱刻板与陈腐。
期间的文字多的是华丽辞藻堆叠的意象,曲曲绕绕,欲说还休。故事总是有所保留,也不愿和谁共享。很多的爱,或许真心实意,却也难免隔着些不可逾越的距离,近时很近,远时很远。叛逆时期的自己,没有激烈的对抗,只是不会轻易和谁都敞开心扉。
前段时间很火的复旦教授陈果,也说过有关青春的话题,半带调侃的意味,青春有什么好,又穷又幼稚,什么都不懂却要故作老成,内心软弱却仍要逞强,但因为些充满变数,无法预期的未来,所以终究会是人生中记忆最深刻的时候。
这一路的写作,过去带给我更多的大概是自我梳理与平复创伤的能力,而现在却是能够让我用自己的方式,在略显笨拙、不善言辞的日常中有所表达,尽量心平气和,感恩善待。
每个人对于温暖的识别度或许不同,但就像是栗子同学说的那句,"不会拒绝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也不会轻易伤害一个善良真诚的人。"若是能够相合的,必定是在以同等的分量对待。
所以,在十年后的今天,听到小木的那句“你仔细回想看看,你在的哪个城市我没去过?”仍然会感慨万千。有朋自远方来,一直能够保持初心,着实不易。一个城市,也因为一个熟悉的人,变得不那么陌生。
十年,人的一生,大概也没有多少个。
珍惜了,依旧会怀念。
熟悉的气味,总归带着些治愈。虽一直向往自由,但家仍归是家,落地生根,便是一辈子。
坐在木质的秋千上,透过玻璃窗上蒸出的热气望去,整个人不自觉松散。灯光如昼,照亮四下漆黑。乡音在耳,暂且放肆吃喝。
2018的7月26日,面前大概两碗冰粉,对面一杯豆浆。
所以,你干杯,我随意。
若你偏要一醉方休,那我必也奉陪。
请记得再给我一瓶散去火锅味的柠檬水,喷头不会漏水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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