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娘家出来,天渐渐黑下来了,昏暗的路灯光将三口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长青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玉叶领着兴高采烈的君君走在后面,玉叶沉默不语,脚下像灌了铅,艰难地移动着脚步。
“妈妈,你快看!这是今天老师奖励我的小红花。说我那个小猴子的手工做得最好啦!”君君从随身背的小包包里小心翼翼的掏出那只塑料的小红花,举到玉叶面前使劲地晃动着:“妈妈快看呐,我的小红花。”
玉叶毫无反应,两条腿只是机械地朝前迈着。长青站在前面铁青着脸望着他们娘俩,“快走啊,跟他妈僵尸似的,你拉个脸子给谁看呢?别找不痛快,你妈惹爷爷我不高兴啊!”
玉叶拉着君君的手蓦地一下子握得很紧,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这几年的生活,已经让她从一个傲娇的公主俨然成了村里人眼中茶余饭后的笑柄,她只想逃离,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长青曾多次威胁她:你要敢离开我,我先弄死君君,再弄死你全家,不信你就试试。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像要从胸口跳出来。
“快点,你他妈听见了吗?”长青又一次提高了嗓门,玉叶几乎是小跑着拉着君君追了上去。看着娘俩气喘吁吁,一路小跑的样子,长青突然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得斜倚在车子上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这时,一扇院门突然打开,一个人影提着一桶脏水出来倒,看见用着一家三口,惊讶地说:“哟,小老姑儿,大晚上还锻炼身体啊?”玉叶尴尬地点着头。
那人又看向前面的长青说:“大晚上的,你小子跟个乌鸦似的了的嘎嘎地笑吗呢?招鬼呀!”
“哟,大凤姐,我没把鬼招来,这不把凤凰招来了吗?”长青满面春风。
“就你小子嘴甜!三口进屋坐坐!”大凤姐客套地邀请着。
“不了,这几天我老丈人丧事也够累了,我们回家早点歇着啦!”
“长青,你小子这几天表现够意思,大家背后都竖大拇指呢!”
“我一直够意思啊,只是你们平时没机会见啊!走啦,大凤姐!”长青一手握着车把,另一只手搂着玉叶的肩膀,给大凤姐留下了亲密无间的背影。
院门“吱吱呀呀”地关上了,三口人进到屋里。将颀长的身体仰面朝天躺在炕上,两脚用力一甩,两只大头皮鞋飞向对面的五斗柜,玻璃哗啦一下碎了一地。君君紧张地看向妈妈,玉叶一句话没讲,默默地拿过笤帚和簸箕,扫了起来。
“唉!媳妇儿,这就对啦!识相点,没你亏吃。”长青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钞票,冲着正在扫地的玉叶扔过去,“拿去,买身像样点的衣服,你那个破班也别上啦,挣不了仨瓜两儿枣的,在家带孩子做饭就行啦!”玉叶默不作声。
第二天早上,几天丧假的已满,但玉叶没有去上班,不是她不想去,等她睁开眼睛时,钟表指针已指向十点半,她睡过了头。
头疼得厉害,四肢酸软无力,声音嘶哑,她挣扎着去拿窗台上的体温计,一量体温把自己吓了一跳:“三十九度三”,她发高烧了。她想起身为自己倒杯水,吃片退烧药,实在没有气力,她不知过了多久,又沉沉地睡去了。
……
一会儿,一群流氓把她堵在放学路上毕竟的一片小树林里,她拼尽全力想逃跑,可说什么也卖不动脚步。她用力拽着自己的衣服,大声呼叫着。这时,高大英俊的长青出现了,他张开双臂护着她,任凭他们拳打脚踢。
一会儿,拳头落在她身上,一盆尿水从她的头上浇下了,她大喊着:“长青,救救我!”一阵“嘎嘎”的笑声响起,长青的脸逐渐扭曲,变得面目狰狞,她吓得瑟瑟发抖:“长青,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全家。”她“噌”地一下做起来,身体想筛糠一样抖动起来。
“玉叶,玉叶!你醒啦!做噩梦啦!”玉叶惊恐地睁开双眼,二姐坐在炕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肩头。
玉叶被送到了医院,医生对二姑说,她怀孕了,玉叶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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