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踽踽而行,无人知晓她的来历,只记得,她来时,下的那场大雨。
长白山是仙家灵气汇聚之所,乃是极难得的修仙之地,从来都是风调雨顺,百姓安乐,那场亘古未见的暴雨,让久享安逸的民众,一下失了心神。
大雨不仅淹没了良田,还引发了洪涝,瞬间冲毁了房屋,到处都是哭号声,哀悼声,辛亏这一日正巧是留仙门弟子三年一次下山采办的日子,弟子们目睹了惨状,心生怜悯。
很快此事传到了留仙门掌门的耳中,留仙门虽长年与世隔绝,只一心修仙问道,不问红尘诸事,可眼看众生遭受苦难,自然无法袖手旁观。
有了留仙门的插手,事情有了转机,洪水逐渐退去,雨势虽未退,但好歹有了减弱的趋势,長宁镇的百姓渐渐恢复了神采,但不寻常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長宁镇虽人口众多,但你来我往的却都是些熟面孔,极少有外人涉足此地,如今乍然来了个生人,还是个无人照管的幼童,实在是惹人注目,他们怜悯女童孤身一人,无人照看,便经常拿出饭菜来让她果腹,女孩却总是拿了饭菜便离开,从不会留下来食用,起初并未有人起疑,直到他们在无意间发现女孩将饭菜偷偷拿去倒掉,并未食用。
便有好事者尾随观察,一开始并无异样,直到他看到女孩用倒掉的饭菜诱捕老鼠装进竹篓中,偷偷放在神龛下,心中疑窦顿生,回家后与妻子交代了一番,用完晚膳便出了门,他一路跟在女孩身后,一时都不肯松懈。
直到了半夜子时,女童回到了神龛处,他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女孩打开竹篓,捞出了硕大的老鼠,生啖其肉,在清冷月色的衬托下,场面异常诡异血腥,令人毛骨悚然,但那女童却浑然不觉,仿佛口中所嚼是什么山珍海味,吃的甚是香甜。
此情此景,实在令人作呕,那好事者受不了刺激,仓皇逃离,回到家中不久,便发起烧来,口中胡言乱语,形状疯癫,家人十分担忧,一大早便请了大夫过来问诊,那大夫自称是杏林妙手,医术高超,長宁镇的人一开始以为他夸大,并不相信,不过经他之手的病人确实都痊愈了,时间一长,到是让人信服起来,故那大夫把了脉,捻着胡须,开了药方,那家人便立时放下心来,千恩万谢的送了大夫出门,安心抓了药来煎。
可两三日的光景过去了,那病人非但未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急的这全家人六神无主,无奈又去请了那位大夫过来看诊,谁知这位素称‘杏林妙手’的大夫此时竟也犯了难,他对此也是疑惑不解、束手无策,巧的是这家人的邻里也有人开始发烧,病状与这家人家中的病人分毫无二,且人数有增多之势,渐渐的不知从何处传起瘟疫的谣言。
纵然長宁镇从未有过瘟疫降临,也无人见过瘟疫感染后的模样,但長宁镇,百姓的心渐渐的被恐惧和害怕填满,然后便有闹事者聚众闯进了这家人的家中,气势汹汹的嚷着要除了灾星,家人惧怕着,不敢上前阻止,唯有病人的妻子沈氏上前阻挠,但妇道人家人微言轻,眼看着丈夫就要遭受毒打,心中焦急万分的她,不知为何想起了丈夫发病前的那一日,说要跟踪女童的话,徒然间有了法子。
“你们不能杀我夫君,我夫君不是你们说的灾星。”沈氏大喊到。
“是他先发的病,隔三差五的延医请药,長宁镇中,除了他还能有谁。”带头的男人妻子愤愤道。
“是那个女童。”沈氏笃定道。
“呵,找不到借口,竟拿一个孩子来抵罪,真是不要脸。”人群中有人不屑出声。
“我没说谎,此事千真万确,我敢对天发誓,我夫君发病前的那一日,口口声声说那个孩子可疑,要跟踪她,探查她的诡异之处,半夜方才归家,面色惨白,眼神慌乱,问他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口里面只喊着‘妖怪’二字,我安慰着服侍他睡下,谁知,那夜他躺下没多久,便发起烧来。”
“这事我也有印象,沈二郎平素就爱管些闲事,那日在酒馆,沈二郎确实提过要跟踪那孩子的话。”
“照这般说来,那孩子却有些可疑。”
听到这里,百姓开始回忆起关于那女童的点点滴滴,越想越可疑,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她似乎从来不吃饭。”
“不吃饭!?”
“我就看到过,她将我们给她的饭菜偷偷倒掉。”
“她真不吃饭呀。”
“那还是人嘛?”
“我,我看到她抓蛇,那蛇不咬她,她还跟蛇说话呢。”
“宝儿,你说的是真的!?”
“娘,我没撒谎,我真的亲眼看见了,当时二喜也在,不信你问二喜,我们当时都给吓坏了。”
“二喜,三侄子说的是真的吗?你也看见了。”
“嗯,是真的,好大一条蛇,还吐着大舌头呢。”
“妖孽,肯定是妖孽。”
“怪不得,最近,我们長宁镇一直都不安生。”
人群从一开始的窃窃私语,到后来的高声议论,所有的苦难来源,一桩桩、一件件都将矛头指向了女孩。
沈家人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义愤填膺:“定是那妖孽,定是那妖孽,害了我们家二郎,害了乡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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